沈屹西这人连接吻都是放浪不拘的。

唇粘着唇, 热息相勾。

他扣着她下巴, 不是浅尝辄止,顺势顶开了她的牙关。

路无坷迎了上去, 交缠上了他的。

她攀着他的脖子,一点儿也不胆怯。

还是个新手, 亲倒是挺敢亲的。

沈屹西垂着眼皮看她,笑了下, 扣着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车窗外整个夜晚都是温柔的。

沈屹西好像很有耐心,循序渐进勾着她,渐渐把她弄成了一滩水。

路无坷毕竟只是个新手, 很快气息被弄得毫无章法,却也不因此弱了一截。

他们棋逢对手,相互迎合,一个吻热得车内几乎快融化。

她身上的安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沈屹西解开了,背抵在了车窗上。

从亲上两人就没分开过一瞬, 沈屹西这人不让着她的时候她压根招架不住, 舌根被他吮得发疼,气息被他控制着无法自主呼吸。

路无坷差点儿断了呼吸。

沈屹西松开了她, 从胸腔里闷出了声笑。

他是故意的。

路无坷胸口起伏,从下往上对着他的视线,愤愤的。

但就她纯得要命的长相, 这眼神根本没几分威慑力, 反倒让人想弄碎。

两人对视良久。

路无坷眼前一黑, 她的眼睛被他宽大的掌心捂住了。

男生的手背筋络分明, 扯着骨感修长的指节。

路无坷眼睫在他的掌心里轻颤了颤,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靠近。

先是唇,他浅尝了下。

“别这样看我。”他说。

沈屹西含上她双唇,虚笼着,若即若离的。

他轻咬她唇珠,气息缠着她的。

“不然我会现在就想要了你。”

路无坷心脏一动。

车厢里一时只剩寂静,暧昧的,沾着欲的。

沈屹西像开了荤的兽,从她唇吻到她脖颈。

来到她锁骨边的时候,沈屹西想到了肩膀上她咬的那块儿。

他若有似无从鼻子里出了一声,问她。

“来个一对儿的?”

他呼吸就在她颈窝那儿,路无坷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她手还挂在他脖子上,说好啊。

沈屹西松开了她眼睛。

路无坷被捂了会儿,眼前一片朦胧。

他说她:“你是真不知道多疼是吧?”

路无坷眨了下眼睛试图把他看清晰一点儿,一副天真样儿:“很疼吗?”

沈屹西瞧着她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真他妈会勾人。

他忍了忍,最后只在她那处狠狠啜了个印儿。

路无坷被他吸得发疼,皮肤白白嫩嫩的立马起了红。

她说他:“流氓。”

沈屹西唇已经流连到她脖子那儿去了,笑:“你刚知道?”

他还抱着她亲,路无坷也没推开他,说:“你比赛要输了沈屹西。”

沈屹西嗓音里有种沉迷美色的慵懒,放荡的,奢靡的。

他嗓子染了丝嘶哑,话里没什么所谓:“早赢了。”

路无坷虽然不懂赛车,但她莫名觉得他这话说的就是在公路急弯甩掉邵司泽那会儿。

确实是一通很漂亮的操作。

“不过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他话里就没一句正经的,“要不现在能有地儿亲你?”

沈屹西这么一说路无坷才想起这车还是别人的。

路无坷不是那种听见这种话会害羞的。

听见这话,她偏偏低头去亲他嘴角。

却不知道这样一下一下轻轻地啄着纯情得不行。

还是亲的嘴角。

真他妈难忍。

沈屹西觉得再给她亲下去真完了,偏头对准她唇狠狠亲了口,然后起身退开。

他靠回座椅里,降了车窗,一边胳膊搭在上头。

缓了会儿要去摸烟的时候对上了她看着某处有点好奇的眼睛。

被他发现了路无坷挪开眼,偏头看向了车窗外。

沈屹西拿过烟盒,觑她:“怎么不看了?”

他抽了根出来塞进嘴里:“看吧,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路无坷:“……”

沈屹西发现她耳朵红了,性子挺倔,身体倒是诚实。

他笑了笑,也不逗她了,转头看车窗外抽烟平心静气去了。

=

路无坷和沈屹西回去的时候齐思铭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戴经理那个车队也在。

沈屹西推开车门下来的时候,齐思铭蹲在路边上嘴里叼着根草,对着他声音有气无力的:“屹哥,你们这时长是认真的吗?”

戴经理车队一小孩儿也开玩笑:“沈哥,下个月比赛我好像有信心拿冠军了。”

说完就被戴经理打了:“给你傲的,再傲试试,下个月拿不到第一扣奖金。”

男生一阵哀嚎。

戴经理笑着走了过来,往他们后面看了看,又收回目光看向沈屹西,问他:“什么时候甩掉的?”

沈屹西手插在兜里,笑:“对你底下队员这么没信心?”

戴经理:“人也得实事求是不是?”

路无坷发现沈屹西这人看着一副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儿,实际上为人处事各方面都很周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就像现在他站在戴经理面前,言行举止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他就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

有时候他是年少轻狂的,却也是老气横秋的。

戴经理说:“邵司泽这小子再耐心一点儿,指不定这后面还能掰回一成。”

沈屹西有点意外,挑眉:“还没回来?”

“可不是嘛,我猜这小子应该是撂摊子走了。”

邵司泽到现在还没回来,最了解他的除了对手,就是带他的人,戴经理最清楚邵司泽那脾气,脾气大还孤傲。就现在来说他肯定还不是沈屹西的对手,可能当下被沈屹西远远撂在身后的时候他就直接走了。

而沈屹西肯定后面也干什么去了,这速度不是他的实力。

不过像邵司泽那种人,肯定也不稀罕于捡漏,输了就是输了。

戴经理拍拍他的肩:“下次有机会再切磋切磋,今晚够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屹西钥匙扔给他:“谢了。”

“什么谢了?”

“让我把女朋友追到手了。”

路无坷一愣,就见戴经理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挪开了眼,也没去否认沈屹西的话,走开了。

沈屹西瞥了她一眼。

戴经理笑着说沈屹西:“你这小子身边女孩儿换得挺快啊。”

沈屹西瞧着路无坷往阿释那边走的身影,淡淡应了声:“是么?”

“不过以前就没见过你把女孩儿往车上带,你师父之前还夸你在这事儿上拎得清不乱来,今天看来你这小子是分人。”

沈屹西笑笑,没说什么。

路无坷去找了阿释,阿释好奇地拉着她问东问西,一会儿问她在车上刺不刺激,一会儿又问她害不害怕。

其实路无坷不害怕,甚至要命地和沈屹西有了同样的感觉。

觉得刺激。

不想起那些事的话。

她说:“有点儿。”

阿释很惊讶:“就有点儿啊?我刚看沈屹西那车飙出去,心脏都快静止了,太吓人了。”

她拍着胸脯说:“要是我早吓得魂儿都没了。”

两人聊了没几句跟戴经理寒暄完的沈屹西就过来了。

沈屹西停在她们面前,看着路无坷:“我送你回去。”

他知道她奶奶在家,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路无坷刚在酒吧里早跟阿释说好了回她家,她抬头看沈屹西:“我跟我朋友一起回去。”

齐思铭接下来还有一堆要玩的,阿释今晚本来想一起玩个通宵的,反正现在回学校也回不了宿舍,门禁时间早过了。

但看到路无坷来了后她就想去路无坷家蹭床睡了,这里头她就跟齐思铭熟点儿,虽然跟其他不认识的人一起喝酒也挺好玩的,但她酒喝多了有点犯困了。

流水的酒铁打的阿释竟然也有喝酒喝到发困的一天,当时还被路无坷抓着调侃了几句。

此刻路无坷为了她拒绝了沈屹西送她回去,阿释莫名觉得自己当了个的电灯泡。

还好沈屹西好像没有怪罪她的意思,都没看她。

他对路无坷说:“你是不是忘了我车还在你家楼下了?”

路无坷愣了下,才想起来真的是。

沈屹西这人一向是不容拒绝的:“收拾收拾,我送你们回去。”

齐思铭在旁边听到了,问沈屹西不留下来喝酒吗。

沈屹西让他今晚尽兴玩儿,明天再找个时间请他这个寿星吃顿饭。

齐思铭送了他四个大字,重色轻友。

阿释听到这话的时候在她耳边说:“大家都知道沈屹西在追你诶,今晚齐思铭还跟我说他就没见过沈屹西对谁这么纵容过,他说你老气沈屹西。”

路无坷:“……”

阿释这话是趴在她耳边说的,沈屹西没听到,还在那边跟齐思铭闲扯。

“齐思铭说沈屹西脾气不是很好,你这么气他他居然都没生气,换以前他早跟人分了,谁稍微蹬鼻子上脸一点儿都不行。”

路无坷沉默着,没说话。

这酒吧离学校近,离路无坷家就远了点儿,阿释拉着路无坷去了趟洗手间。

路上遇到了戴经理底下的那帮人,玩赛车的人大多数年纪不小,就路无坷后面那邻居王渐东那个年纪的。

眼下路无坷和阿释在走廊遇到的就是两个三四十岁的成年男人。

路无坷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他们正在说沈屹西。

大家混的都是同个圈子,难免会成为别人的谈资,阿释才是最八卦的那个,早竖起了耳朵屏声敛息地听着。

“沈屹西那小子早晚得栽,车开得太野了。”

“可不是,不都说十几岁那会儿撞死了两个人。”

男人们走路脚底生风,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很快从她们身边经过,说话声渐远。

阿释回头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嚼舌根这种事儿是真的不分性别啊。”

那话路无坷自然也听到了,垂了下眸。

阿释转头去问她:“你信吗路无坷?”

路无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才有了声音。

“不信。”她说。

阿释莫名从她话里听出了一丝坚定,想问她怎么这么确信的时候路无坷已经进了洗手间。

=

沈屹西送她俩回家,路无坷和阿释一起挤的后座,沈屹西在副驾。

阿释喝了点儿酒在车上晃没多久就靠在路无坷肩膀上睡觉了。

她毫无形象包袱,微张着唇睡得很香。

路无坷一直很清醒,沈屹西在跟齐思铭他们开黑,玩完一把的时候手机扔到了一旁,抬眼看向了后视镜。

一直在看车窗外的路无坷知道他在看她,转回头来,从后视镜里跟他的视线对上了。

他没说什么,路无坷却感觉到了他眼里那种带着欲望的不耐烦。

很快沈屹西转开了眼。

一路上他们两个都清醒着,有种东西在这车厢里被压抑着。

沈屹西落了车窗,散了点儿车内的闷意。

出租车从郊区经过繁华城区,再从郊区到她们那个无名小镇。

一路灯火变得越来越少,稀稀落落。

进了她们那块地方后导航没再那么仔细,出租车师傅根据沈屹西指的开,七弯八绕后缓缓停在了她家楼下。

她们这儿的路乱又杂,沈屹西却记得清清楚楚。

路无坷叫醒了阿释,推开车门把她从车上拉了下来。

沈屹西关上车门,插兜站在旁边等她。

阿释半梦半醒的,就听沈屹西跟她说:“同学,我有事跟她说,你先上去。”

阿释虽然没醉,但现在又困又累的,脑子有点迟钝。

她囫囵点了点头,拍拍路无坷的肩:“那我先上去啊。”

路无坷叫住她,从包里拿了钥匙给她。

几乎是她钥匙递给阿释的那一刻,沈屹西就伸手把她拽走了。

他的车就在旁边,沈屹西把她压在了车门上亲吻。

干柴碰烈火。

那种在车厢里被压抑着的欲望一触即燃。

明明距离上一次没多久。

他的吻铺天盖地,强势的,掌控性强的。

路无坷攀着他的肩膀,沉溺在他的烟草味里。

他们在这个万物清醒的世界里放浪形骸。

……

路无坷一上楼就被站在门后等她的阿释拉了进去。

阿释关上门,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

就她这演技,路无坷不用猜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问:“看到了?”

阿释怎么也没想到她就这么说出来了,目瞪口呆。

他们刚接吻的地方就在阳台下面,阿释想不听到点儿声响都难。

“你真跟沈屹西在一起了?”她问。

路无坷脱鞋进了屋,点头:“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今晚。”

阿释惊了:“靠,好你个路无坷,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等等,今晚齐思铭说沈屹西这车开得不对劲儿,肯定中途跑哪儿找乐子去了,你们不会那时候好上的吧。”

路无坷没说什么,拿了根皮筋在头上随便扎了个丸子头,脸小小的。

她这么一动作锁骨上那个红印儿就露了出来,阿释看着那草莓。

“我去……这才第一晚,沈屹西就这么猛吗?”

路无坷知道她在说什么,面不改色地扎完丸子头,手放了下来,又遮住了。

阿释身上满身酒气,她推她去浴室:“赶紧的,洗澡去,不然今晚别上我床,我去给你拿衣服。”

阿释被她推到浴室,从里面探出头,一副问审的样子:“路无坷,你今晚别想睡,姐姐要跟你促膝长谈。”

路无坷把她头推进去,门关上了。

她去卧室找了件领子高点儿的衣服换上了,又拿了一身到浴室给阿释。

那天晚上阿释在床上抱着她聊了很多很多。

跟嫁了女儿的妈妈似的。

路无坷嫌她唠叨,被她一阵抽。

年少的时候女生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知道对方的秘密,聊着最直来直往的天。

说到后来阿释问她。

沈屹西那么会玩,她不害怕吗?

阿释了解路无坷,如果不是真喜欢的话,她是不会和沈屹西在一起的。

路无坷一直看着天花板,许久回答了她。

“我也不是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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