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非人高腿长,莫子易当然跑不过他。
他在下一个转角就被骆非抓住了,骆非喘着气说:“等等,你听我说。”
莫子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什么都无所谓的,反正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别这样。”骆非抓着莫子易的手臂把他压在墙上,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只是喝酒而已。”
“我知道了,说完了吗?”莫子易动了动身子,“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除夕夜能有什么事,你跟我走。”骆非说着,拉起莫子易的手臂。
莫子易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力气甩开了骆非的手,然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正想过来看看情况的梁暖和傅斯澄被惊得愣在原地。
他们没想到,莫子易看起来软软的毫无攻击性,扇巴掌的声音居然这么大,并且他打的那个人还是骆非。
“骆非……骆非他……”傅斯澄口齿不清地喃喃,“骆非被打了……骆非被打了……”
“我操……”梁暖眨眨眼睛,“真带劲儿。”
“你是谁,我凭什么跟你走?”莫子易直视着骆非,他看起来毫不畏惧,可是剧烈起伏的胸膛却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骆非只是呆了两秒,然后慢慢转过头,眼神深黑,声音也低沉:“打了人要负责的,你知不知道?”
如果是以往,面对这样的骆非,莫子易一定会害怕得两腿发软,可是此刻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冷冷地笑了一声,问:“那你要剁我几根手指?”
“以前有个人推了我一把,当天晚上,他就被扔进了海里喂鱼。”骆非低低地说着,一步一步朝莫子易靠近,“你今天打了我一巴掌,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莫子易整个人都被骆非的冷冽气息笼罩着,他靠在墙上,却依旧仰着头死死地跟骆非对视。
“你现在这个样子。”骆非把手撑在莫子易的脑袋旁边,低头凑近他,说,“只有被我操死的份。”
莫子易还没来得及推他,骆非就弯腰直接把他扛到了肩上,走了几步到满脸呆滞的梁暖和傅斯澄身前,说:“楼上给我开个房间。”
“不许给他开!”莫子易趴在骆非身上喊起来,“他这是强奸!你们不许给他开!”
“你被我强奸的次数还少么。”骆非冷冷地说着,抬手在他的屁股上狠狠一拍,“你说一个字我干你一次,你他妈自己掂量!”
莫子易咬着牙挥起拳头在骆非的腰上用力地砸。
傅斯澄在自己身上乱摸,终于摸出一张房卡,颤抖着给骆非递过去,眼睛直往他脸侧的那个巴掌印上瞟:“四楼尽头的那个套间,今天只剩这间了,我本来是留给我和暖暖的……”
梁暖瞪他一眼。
骆非接过房卡:“谢了,委屈你俩今晚出去开房了。”
傅斯澄:“不委屈不委屈……那个,你悠着点……”
骆非转身往电梯走,声音低沉:“不可能,他完了。”
“骆非!你混蛋!”莫子易大叫起来。
“五次。”骆非冷声数道。
梁暖和傅斯澄眼见着莫子易被骆非扛在肩上,又哭又叫又打的,两人都不免为他的命运担忧。
“你朋友……”傅斯澄开口,“明天还下得了床么?”
“悬。”梁暖说,“大过年的,唉。”
傅斯澄慢慢往梁暖身上靠:“那我们,去开房吗?”
“滚。”
骆非把莫子易扔在床上,开了灯。
莫子易被刺眼的灯光闪了一下,捂住眼睛,嘴里仍然在哭。
“留点力气等会儿哭吧。”骆非冷冷地提醒他,然后开始脱外套。
莫子易放下手,扑腾着往床的另一边挪去,呜呜咽咽的,看起来很可怜。
骆非弯下腰一把抓住他的脚踝把他拉过来,整个人压上去,莫子易又推又打,满嗓子的哭声。
“不许哭,说话!”骆非命令他。
“是你说……”莫子易抽泣着,“是你说我说一个字就干我一次的……我不要说话……”
骆非被他气笑了:“那你数数你现在这句话里有几个字。”
莫子易一怔,整个人顿时很绝望,又开始大哭起来:“是你让我说话的……骗子……”
骆非任由他哭,开始去脱他的衣服,莫子易哭着挣扎,眼睛鼻子红成一片:“你别碰我……”
骆非停了手,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莫子易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骆非不说还好,他一说,莫子易又想起那个被他搂在怀里的男孩,突然就清醒了,他抹了一把眼泪,说:“错的不是我,骆非。”
“放弃的人是你,把别人搂在怀里的人也是你,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要补偿?”莫子易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意外的平静,“我从来就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想再当小三了。”
“那个沈安今天来了么?”骆非突然问。
莫子易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然后他说:“你说我男朋友吗,他在外地,过两天回来。”
他是故意把沈安说成是自己男朋友的。
骆非点点头:“是你男朋友对吧,那我们扯平了,咱俩都是小三。”
莫子易无法理解骆非的脑回路。
骆非继续动手去剥他的外套,冷冷地说:“你俩应该也睡过了,今天我们再睡一次,你好好比比,我跟他谁比较适合你。”
莫子易任由骆非脱着自己的外套,湿透的乌黑眼睛透过泪水看着他的脸,轻声说:“至少他从来不会勉强我。”
他的意思是指当下的状况,毕竟此刻骆非确实是在勉强他,可骆非却将莫子易的话曲解成了每一次。
骆非只觉得心里堵得不行,他没有想到,他们之前的每一场欢爱,在莫子易看来,原来都是勉强,他以为的情感累积,原来不过是徒增厌恶而已,而那些动了情的呻吟和用哭腔喊出来的名字,竟然都是带着不甘和为难。
他起身站到床边,冷眼看向莫子易:“每次做的时候,不是都是你自愿的吗,我问你要不要的时候,是你自己说要的。”
所有的解释在听到这句话以后都变得卑微无用起来。
莫子易只觉得胸腔里木木的,什么也无法感知了,他慢慢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带着泪失笑道:“对,是我犯贱,是我不要脸,是我求你跟我上床的,我最脏最恶心最不知羞耻,可以了吗?”
他整理好自己的外套,下了床,再也没看骆非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骆非站在床前,低着头。
门被推开,傅斯澄走进来:“你俩怎么回事啊?这就完了?”
“完了。”骆非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梁暖呢?”
“他刚刚看那个男生一个人走出去,就跟上去问问了,所以我来这找你。”傅斯澄很疑惑,“不是,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们会不眠不休呢。”
骆非揉了揉眉心:“别问了,这房间你俩今晚还能用,我先走了。”
傅斯澄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满脑子的疑问。
莫子易和梁暖站在包厢外,梁暖摸摸他的头:“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是骆非这个人,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很多时候说话做事都强势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莫子易笑笑,眼角微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反正也没有以后了。”
梁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毕竟自己对他们的事情不了解。他拍拍莫子易的肩:“那你回去跟朋友们继续喝酒吧,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莫子易朝他笑了一下,转身推开包厢门走进去了。
“你去哪了?这么久,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周越说。
“碰到个朋友,聊了会儿天。”莫子易坐下,“几点了?”
周越看了看表:“十一点半了,还没到新年。”
那就好,莫子易靠在沙发上想着,总算把这件事了结在了这一年,不用拖泥带水地留到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