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听到这声欢呼,甘宏也忍不住大声欢呼了起来。
“中军之围还没解。”负责看着甘宏的那个年轻人轻轻的说了一句。
甘宏定睛一看,果然,在嬴渠梁掳走公叔痤之后,魏国的军阵却没有为之所动,继续合围秦国中军。
“是公子卬在指挥。”甘宏细细的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到底谁在指挥魏军。
公子卬,可不是一个平凡之人,别看在后世的影视剧中把他描写的如此不堪,可是真实的公子卬却是魏国宗室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甘宏依稀记得古书中记载魏公子卬是魏惠王的同一个母亲所生的亲弟弟,性格豪爽有才,还擅长吟诗作画,是一位才貌双全的贵公子,有古君子之风。
而且,公子卬曾经给庞涓当过副将。
要知道,庞涓是何等高傲之人,公子卬如果不是却是有些真材实料的话,岂能在他手下待的住。
甘宏还记得,在魏国失去霸权之后,魏国驻守河西的将领就是公子卬。
那时候,魏国国力衰弱,可是公子卬驻守的河西却让商鞅不敢进攻。
最后,商鞅还是靠着交情把公子卬给约了出来,这才攻占了河西。
在魏国中军,一个年轻人面露不屑的看着带着骑兵远去的嬴渠梁。
“公子,我们是不是去救一下公叔老丞相。”一个将领询问道。
“呵呵,公叔痤也是老了,居然被人抓住机会给掳走了。”
公子卬没有回答那个将领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嘲讽了公叔痤一番。
“公子,老丞相可是主帅,如此被掳去,恐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子卬给打断了。
“怕什么,继续中军合围,那里不是有两个人质嘛,再不济,用金赎人。”
如果能唱歌的话,公子卬肯定会放声高歌。
他公子卬自负是一代名将种子,可是自从被魏惠王派到河西之后,却很不得志。
公叔痤知道公子卬是来分权的,所以表面上对他很客气,但是,实权却不给半分。
这导致公子卬到了魏营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副将。
他这个副将如果没有公叔痤点头的话,恐怕调不动一个百人队的士兵。
这次大战他之所以担任中军主将,为的就是证明自己。
为了能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惜绕过了公叔痤,请魏王直接下令,让他担任中军指挥。
这下子,看到公叔痤被掳,他就更加开心了。
他明白,不管是公叔痤被当做人质交换回来,还是用金赎回,丢了这么大的人,他也就再也没有脸面带兵了。
到时候,他公子卬的机会也就来了。
“是。”那个将领看着公子卬不为所动,只好继续指挥着军队合围秦军。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公子卬脸色铁青的看着扬长而去的秦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如此的铁壁合围之下,居然仍然被秦军给杀了出去。
“公子。”几个将领诚惶诚恐的看着公子卬。
现在的河西守军中,也只有公子卬可以主事了。
他们之所以惶恐,是因为主帅被掳,合围被破,虽然斩首很多,可是怎么看也说不上是个胜仗。
“慌什么,我自然会去和王上解释,不管怎么说,斩了秦军一万,也是大胜。”
公子卬安抚开始众将,他以后还是要靠着他们这些人打仗的,以前,他公子卬没实权,所以对这群将领接触的也不多。
这时候施恩,对于他来说不是坏事。
“好壮烈。”甘宏喃喃道。
他在高处看的清楚,秦军之所以能够突出重围,还是靠着悲壮的牺牲精神。
他们悍不畏死的朝着魏军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一个人死了,一个人顶上去,再死一个,再顶上去一个,直至把魏军的合围冲出了一个缺口。
“好了,我回去了。”
甘宏没有二话,拍马赶回,他知道,这次大战,伤兵一定很多,正是伤兵营忙碌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来观战了。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时候,秦军回营之后,他却被赢虔带到了他的大帐。
“有急事?”
甘宏没有开玩笑,他知道,赢虔平日里非常爱惜士卒,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把他找过来,一定发生了大事。
“公父受伤了。”赢虔平日里利刃加身都面不改色的面容上布满了汗水和担忧。
“受伤了,那去伤兵营不就。。。等等,你说的是你公父受伤了,君上受伤了。”
“对。”赢虔无奈的点点头。
“那去找巫湖啊,让他去看看。”
“去看了,可是他说公父的伤势只能求神灵的庇护,不过他也说了,你的医术很好,可以找你试一试。”
“哦,难怪我刚才没看到他。”
甘宏听了赢虔前半段话,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没见到巫湖,原来去秦献公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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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甘宏接管伤兵营之后,巫湖就开始神出鬼没起来,有时候甘宏想找他的时候找不到,不想找他的时候,他反而会时不时的出现。
最后甘宏索性不管巫湖了,只要他不捣乱就好,其他的,随便吧。
所以这次巫湖没有出现在伤兵营,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听了赢虔的后半段话,甘宏却有些不对味了,什么叫我的医术很好,可以找我看一看。
敢情你巫湖治不好了,就拿我顶雷是吧。
依着赢虔那暴脾气,如果是他治疗的秦献公,秦献公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赢虔不拿刀把他砍成两半才怪。
“大哥,我的医术也有限,要不,你找其他人试试。”甘宏尝试着和赢虔沟通。
他可不是电视剧里那些大义凛然的英雄,他的梦想只是在这战国之中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偶尔怂一些,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军营里我到哪里找其他人去,就你了,别废话,快和我走。”赢虔脾气一上来,拉着甘宏就往秦献公的帐篷走去。
甘宏被赢虔一边拉着一边苦笑,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野蛮人,他能怎么办,认了呗。
就这样,他跟着赢虔走进了秦献公的大帐。
一进大帐,就看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那里,他的脸色苍白,脸上都是汗,如同涂了一层油一般。
他的身边,嬴渠梁和巫湖正坐在那里,神色紧张的看着秦献公。
“好了,别那么紧张,我暂时还死不了的。”秦献公虽然满头大汗,可是看见这种情形,仍然鼓起精神安慰二人。
“公父,我把甘宏带过来了。”赢虔向着秦献公行了一礼。
“你就是甘宏。”
秦献公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甘宏,才慢悠悠的问。
“君上,我是甘宏。”甘宏对着秦献公行了一礼。
这一礼,他是真心诚意的。
秦献公的人生也很传奇,少年流浪,中年继位,成为秦国的国君。
他继位的时候,可以说秦国的环境比起现在来更加的险恶。
那时候的魏国,已经把秦国压缩到了八百里之地,按照世人的眼光,秦国灭国已经近在咫尺了。
可就是这位国君,在不为人看好的情况下,把国都迁到了栎阳这个秦魏交战的前线,并歃血盟誓,要收服河西。
紧接着,秦献公和魏国战于河西,居然是胜多败少。
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没有能够收复河西,不过,却也让中原各国正视了秦国。
“好好,好一个少年,不过,你这样子,可是和我们老秦人不大一样啊。”
秦献公的话让甘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他的相貌可以算的上是英俊。
可也的确和地地道道的秦人不太一样,少了几分秦人的粗犷,多了几分中原人的柔和。
他估摸着,这应该和他的母亲有关,他的母亲是齐人,因为战争流落到了秦国,所以,也把齐人的相貌遗传了一部分给甘宏。
接着,秦献公拉着甘宏的手,聊起家常来。
看着秦献公绝口不提自己的伤势,嬴渠梁有些着急了,他急忙提醒道:“公父,是不是让甘宏先把你的伤给看一看。”
“不忙不忙。”秦献公挥了挥手:“我的伤自己知道,甘宏,你帮我看看,能治就治,不能治,就别治了。”
说完,秦献公把自己的身上的盔甲给解开,露出了身上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