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区域无法解锁」◎

头发长了虽美, 好抓,却也不好打理。

她头发本就厚,分着层次去吹,依然花了半小时才彻底吹干。

好在洗完头后, 没有加重高反。

终于, 吹风机的噪音消失。他将吹风机放到一旁的桌面,楸楸仍把脸埋在他袍带前, 只是不似方才老实, 她在悄悄咬着带子, 试图扯下来。

被文野钳着下巴,左右晃了晃, 似乎要她老实一些。

酒店民宿规格的梳子都不好用,文野帮她整理着头发。

过了会儿,她仰起漂亮脸蛋,“使用我吗?”

文野不言语, 轻揉着她的耳朵软骨,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似乎也没在想, 是否要使用她, 只是置若罔闻,长长的黑发从指缝间溜滑过。

“e?”她咬着下唇, 又问了一遍。红晕爬上耳尖,心跳频率飞快, 扑通扑通地。

“do you want to use you?”他漫不经心把问题抛回去, 目光流连在她保养得宜的秀发, 如同瀑布一般顺滑。

“yes!”她大声回答。

那怎么行?文野心想。

“exerouth?”

楸楸无法回答,嘴角流出一丝晶莹剔透。

渐渐地,嘴角泛红,眼眶湿润,生理性所致,眼睛水汪汪的,像浮了一层水雾。

“又或者,”他声音轻轻地,视线停留在她漆黑瞳仁里倒映出的光点,“asshole?”

他带了点笑意,语气就像是在骂她是个笨蛋,一语双关。

楸楸“呜呜”两声,又不摇头,两手仍抱着他,根本没想过挣扎。

还行。够乖。

撑大的嘴角终于被放过。楸楸舔了舔柔软殷红的嘴唇,低低的小口喘气。

她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充盈着周围的光,“please。”声音轻轻地,尾音上挑,又低声祈求,“you can use as you please。”

“随心所欲的。”文野有点意外,重复她的意思,眼神却暗了下来,也不笑了。

楸楸心下一撼,眼睛不可抑制地飞快眨动几下,睫毛连带跟着一起颤动,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一般这种情况下,认错就行。

偏偏楸楸现在不想认错,最好文野惩罚她。

偏偏文野最了解她在想什么。

“你想得美。”他扯下一旁的纸巾,将湿漉漉的手指擦了擦,声音淡淡,“随心所欲的使用你。”

好嘛。楸楸呜咽一声,知道错在哪里了。

“bloody area cannot be unlocked。”她立刻找补。

血腥区域无法解锁。

她虽然对什么都好奇,却也不是个嫌命长的啊――至少现在不是了。

她委屈道,“你误会我了。”

“噢,我误会你啦。”文野慢条斯理道。

她双手环抱他腰,下巴颏支在他袍带上,可怜眨巴了下眼睛,心里默念:是啊,是啊。

“nope。”

还是不行。

“please。”她瘪嘴抿唇,可怜兮兮地,“你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他有点气笑了,嘴巴没张开,一声拖长的冷笑出来,“你以为你现在在哪里?”

“原来你对我的喜欢还分地点。”她佯装伤感地别开脸。

“随便你怎么想,我要睡觉了。”文野似笑非笑地看她诡辩。

“那你睡吧。”楸楸立即松开手。

她低着头坐在原处,一副蔫不唧的样儿,彷佛谁欺负了他,可怜见的。

文野不管她,去把几个空的小氧气瓶连上制氧机。

氧气机工作时,噪音还挺大的,他挨坐在沙发扶手边监督制氧机工作,边回复信息,感觉到身后的视线胶着在他的背后。

他已经下定决心,今晚不纵容她。

三角形的木屋,中间用几层木板隔开,成了一二层,二层像是小阁楼似的,空间窄小。

今天没有月亮,亦不见星星冒头,夜色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清,文野索性扯上窗帘。随后在边沿坐下,不咸不淡地看她。

“你预备在下面坐一晚上?”他声音淡淡的。

楸楸直视着他,眼眶泛红,眼底有无限委屈似的,“你可以强迫我,命令我上去,我不会不听你的话。”

听听,多嚣张,谁家小狗是这样的?

“一定要强迫你,平常说话不行,是这个意思吗?”文野看着她。

“……”这像是平常说话的样子吗?楸楸心梗,明明已经在施压。

她脸上表情出现了退缩。

“你这个态度,还想要奖励。”这太好笑了。他心想。语气里竟带上了笑意,“看来我挺失职的,这方面居然给你这么大的遐想空间吗。”

他说着,身体后仰,就这身后的床铺躺了下去,伴随着长长一声叹。

楸楸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脑海里的废料想法瞬间消退下去,逐渐被慌张堂皇取而代之,她下了地,又爬上楼梯,这短短几秒,脑海里只重播了几句怎么办?直到上了二层,看他闭着眼,手里拿着个氧气罐,正在缓缓地吸氧。

啊。他不是没有高反吗?楸楸慌了一下,慢慢腾腾爬过去,也不说话,就趴在他旁边。

过了许久,他倏地睁开眼,对上楸楸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立马真诚地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错。”文野不看她,侧过身去背对着她,倒没再吸氧了。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吸氧,前面邦达机场海拔4300都没有高反,林芝海拔才2900,又怎么可能会高反?也就能唬唬楸楸了。

“对不起嘛,你不要生气。”她呜咽一声,打横趴在他身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浮了一层水雾,就快要哭出来。

俩人像是个十字架似的堆叠着,可惜今晚没有月光,没有光辉倾泻。

“我没有生你气。”文野摸摸她脑袋,“说实话,我觉得你有点任性了,但我无所谓,以前我也没有生过你气,是不是?只是希望你看看时机,海拔2900,真的不太适合堵上你的嘴巴。”

“那,”她认真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娇羞,扯着浴袍前襟遮住嘴巴,小声道出两个字,后面挂着一个问号的尾音上挑。

“……”你果然没心没肺。

她紧紧盯着文野,自然不会错过他的视线,随着自己说出的两个字,他的视线下滑了一下,又回来。

他有点怀疑,“不能够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好好裹住你的。”她眉眼染上愤怒凶狠。

“你平时也是这么说的,说是会好好裹住我,让我别动,可是你会偷偷退出一截。”

“这次我会努力的!”她拔高了音量。

“可你现在,”他声音迟疑,视线又下滑了一下,这回是定在她的橘色右臂,“怎么捧起来?一手掬俩吗?”

啊。楸楸也跟着视线下移,落到自己的手上。真是没想到,千算万算,算漏了她现在是残废。

小木屋陷入了沉默。

“说说你的想法。”他忽然坐起,开口。

“什么想法?”楸楸茫然一瞬。

因着文野坐起,她不想躺着这样与他对视,只好单手爬起来。

“这几天的想法。”文野说,“不开心,想做.爱,心路历程是什么?”

啊。楸楸似懂非懂,可不太明白他想要听什么,屈膝抱着小腿,低声呢喃:“你不要拒绝我,这样我会很难过。”

“不是跟你说大道理,但现在不适合。”他忽然定睛,凑近一些看她,嘴上没有停,“如果你只是骨折,脑震荡,那我会想做就做,轮不到你高不高兴,”说说而已,做这事儿就没有她不高兴的时候,“可这里是高原,你正在高反,氧气罐都用好几瓶了,我不想做到一半,你死在下面,懂吗?”

他的手指在她鼻翼处刮着,指腹粗砺,轻微摩挲。

“我知道,我只是情不自禁。”楸楸忍不住眨着眼睛,又闭上眼睛,“我渴望和你亲近,你让我回纽约,我回了,几个月见一次面,我也照做了,我很想你,我不能听你拒绝我的,这样我会很难过。”

“继续说。”文野收回手,看着指腹上的眼睫毛,根处居然连在一起,像是黑色杂草。

还要说什么?楸楸缓慢睁开眼,发现异样。

“还给你?”文野笑笑。

她好像知道文野要让她说什么了。楸楸‘呼’的一口气,将睫毛吹走,继续说:“我知道我脑子有点毛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偶尔。”文野收回手,还是那副寻常模样,脸色平常,眼神坦荡。

“我有些时候做事极端,莽撞,我以前,十几岁的时候吧,不在乎死亡的,也不忌讳死亡,骑马的时候总是想着马儿会不会绊脚把我摔死,要是摔死就好了。出海游泳,会不会遇到鲨鱼把我吃掉,要是吃掉就好了,就连平时海边游泳,也会故意不热身,想着抽筋溺水就好了。想着出门会不会遇到枪战,能遇到就好了,如果今天一定要有人死去,为什么不能是我?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玩儿。我知道我这么想很蠢了,”她叹口气,“你不用这样看我。”

好。文野默念。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继续说。

原本说到这里便打算岔开话题,没有勇气接下去的楸楸,忽然又注入勇气。

楸楸低声道:“其实后来就不这么想了,不认为死于一个意外是好事。却也没有到恐惧的程度,一颗平常心吧,越是长大,越觉得这个世界幻灭,在我看来真是糟糕极了,一点都不好玩,我那时还没有被点亮欣赏风景的按钮,只是觉得,我有家庭,可是我的家庭有他们各自在乎的人,我有美好的朋友,可是朋友有朋友,有家庭,她们是独立的个体,会有自己崇高的梦想,日后会组建自己的家庭,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我还是会渴望去死,只是没有以前想的那么蠢了,不过我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为自己而活吗?可是我自己也很糟糕啊,我会本能的爱自己,可是这不代表我不觉得自己糟糕。”

她眼里渐渐积蓄出一点泪水,没过瞳仁,像是海平线上升一般。

“可是最近,我越来越怕了,只要想到任何跟死亡有关的事情,我就难过,心悸,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我们老去,不想死亡。”

“我觉得我一直在随波逐流,被人推着往前走,根本没有前进的方向,所以很迷恋死亡,到后来遇到你,渐渐地就惧怕死亡。”

这种惧怕原本是触不到摸不着的,只是一种情绪,直到前几天雪崩的出现,才将这一切变得具象化,她开始体会到被死神的镰刀刮过的滋味。

“我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分开,我们永远不会比前一天年轻。”

“可是,可是我只是不想……”一连串泪珠掉落在膝上,她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吞声饮泣的,没法完整地说一句话,她有点崩溃双手抱头,手指陷进长发里。

因一场雪崩,她积攒了许久的压抑情绪,终于堆积到有就有的,是楸楸多次的正向反馈给到他,慢慢积累起来的。

同样,他于楸楸而言亦是如此。

然而现在,这个让他极有耐心的人陷入了昏迷。虽然他知道这个人会醒来,她还没有到死亡的地步,耐心一些,迟早会等到她睁开双眼,按照她的性格,那么没心没肺的她,醒来看到他,意识到自己没死,一定会抱紧他,夸张而又亢奋疯狂地说,那时情况有多么凶险,她居然遇上了雪崩,这件事恐怕到八十还能上她的饭桌。

然而没有。他等了快一天一夜,才等到她迷迷糊糊地说疼,紧接着去拍片,石膏固定。又等了一早上,她才悠悠转醒,醒来后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她没有兴奋,眼底全部都是恐惧。

弦绷得越来越紧,他开车时不太能听进楸楸的话,可他也说不出让楸楸回家、回到舒适区去的话,如果他能剥夺楸楸对外界的探索,那么当初就不会让楸楸回纽约工作,相反他可以把她锁在房子里,想什么时候干她就什么时候干她,反正她乐意的很。

可是,香港地太小了啊。他始终在想,又小,她的朋友没几个,又不会说粤语。

他没办法笼养一只高需求的小狗,给她戴上项圈和绳子,哪儿都不许去。

就算是养小狗,也得挑个够她生长且舒适的环境吧?

上海就不错,她会说上海话,离成都近一些,可以随时去找丁裕和,以后慕玉窠会回来,她不会无聊,且从上海出发,无论去哪里都会更加方便。

于是他让楸楸耐心一点,等候。现在还不是领她回家的时候。

在加格达奇时他就是这么想的,回到香港后就是资源重心转移,可他的行动能力还是差了那么一些,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尘埃落定。

他本想着,等楸楸旅游结束再告诉她的,有些喜悦不适合重合,如果让她提前知道,那么她就无心旅游了,会一路都在牵挂这件事。

他还找好了几套房子,彼时让她看一看,选一套,等她交接完纽约的工作,就可以彻底结束纽约的生活。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是不是太矫情了。”楸楸揉了揉眼睛,幽咽问。她总是这样,把话说出来就好了。

可这只是暂时的。现阶段性好了,情绪仍然堆积着,等到下次上涌,只会更加崩溃。

“没有。当时是不是很害怕?”文野去抓她揉眼睛的手,拿来纸巾给她擦擦眼泪。

“什么当时?”她开始装傻。情绪发泄完后,她有点儿不好意思。

文野知道,理智上,他们应该现在回北上广去,寻求医生的帮助,检查是否有ptsd应激反应。

几天前他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他不是事赶事才思考事的人,在飞机上他就想了很多,他知道楸楸没有大碍,他只是一个过去缴费的,实际上他直接打钱就可以,不必亲自去。

他想如果楸楸醒来了,他是要带她回香港,还是上海,还是陪她玩下去?楸楸在出发前给他发过她们制定的行程,他在飞机上看了一遍,最后他的想法是无所谓,楸楸想走了,就走,想继续玩儿,就继续玩下去,而以他对楸楸的了解,她对疼痛度忍耐很高,来都来了,还没到拉萨,她是不会走的。文野断定她会选择继续玩,于是他拜托朋友帮他办了边防证,下地就买制氧机,各种装备。

到了医院,他听着手机里吞声饮泣的‘临终录音’,又有那么一些踌躇不决。

可光是踌躇不决是不行的,他再度审视一番俩人之间的,这段畸形的关系。

理论上,普通人谈恋爱所承担的责任,是双方爱护尊重,对各自生理与心理负责。平时都是独立的个体,该工作时工作,该社交时社交,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可他们不是。没有一场正常恋爱的相处,会包含时而冷淡,语言羞辱,贬低,管教这样的关键词,然而越是如此,楸楸的快感反应越大。当然每次事后安抚也很重要。

楸楸给了他控制思想和身体的权利,以及强调心理层面的支配,为此她已经不再去看心理医生,平时只在家庭医生的协助下去医院检查生理方面。

最初他想,有些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这才像话。

后来就不想了。因为楸楸最大的快感来源于全方位的依赖归属感,其次才是臣服。他的快感来自于被极度的依赖,其次才是控制和支配。否则他去上班就好了,何必去管楸楸。

大约是对他依赖过强,又或许是他支配得当,楸楸的情绪或多或少地稳定了很多,在漫长过程中逐步减少药物后,她的睡眠状况与共情能力都在逐渐好转。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难题,他思来想去都是不确定,不确定她有没有ptsd。

他看到她因梦境呢喃,叫人快跑,睁开眼时的惊骇,不安……可当她看到雪山后,几乎所有烦恼被震撼取而代之,又让文野觉得没问题,她只是因受伤而疲倦。

然而现在楸楸告诉他,安静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就会自然涌现出那天的景象,被雪压着打不开车门,暗无天日,氧气在一点点的消失,死亡在一点一点的逼近……

由不得她不去想,她没法控制,便只能主动找事情做。

这只不过是一场美丽的小雪崩而已。朋友圈是这么说的,微博小红书抖音上的网友,亦是这么说的,就连她死过翻生,看着从远处拍摄的雪崩景象,心想如果她站在视频外,她也一定会这么想,只是一场小型雪崩而已,这值得害怕吗?不值得。她没有死,不是吗?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骨折而已。

多克服一下就好了。楸楸心想。小狗很勇敢,其余的交给时间。

她有点累了,俩人换了个姿势,躺着,她趴在文野半边上,左手去勾他前襟。

“小狗。”

“嗯?”楸楸支起左边胳膊肘,困惑地看他。

“见到我开心吗?”他拿来遥控器,摁了几个按钮,将灯光都关掉,一时间,周遭陷入了黑暗。

“嗯!”楸楸顺势躺下来,抱紧了他。

“接下来你得专心旅行。”

“为什么?”话题跳跃的太快了吧。楸楸本以为他会说几句蜜里调油的悄悄话。

“因为回去后很忙。”文野摸到她的耳朵,揉了揉,“回去后,你得辞掉纽约的工作。”

楸楸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她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依稀能看到他的轮廓。

“我可以从纽约回来了吗?”她满脸惊喜。

文野也笑,“然后去上海看房子。”

“上海?为什么是上海?”楸楸不解。

“上海综合不错啊。”他说,“北上广深,北京有一行三会、新三板和各种航母级的国有金融机构,但是空气差,不考虑。上海除了上交所、交通银行外,外资资本也很发达,教育资源也好,”说到这里,他想逗逗她,“不是还想要孩子吗?嗯?”

“不是还没决定吗?”楸楸脸唰地红了,两颊烫得像发烧,她小声道。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从长考虑。”他又说,“深圳有深交所,高新技术的发展带动pevc,不过教育资源差一点。”

“……”啊。

“广州教育资源也比不上北上。”

“能不能别说教育资源了。”她声音如蚊子般小,抗议道。

文野憋着笑,继续说:“宏观上没政策支持,区域功能也和香港深圳重叠,券商就那几家,还没有深圳多,深圳私募多,但都比不上北上。”

“那为什么不能是香港?”楸楸问,“如果纯从金融岗位数量和丰富度出发,香港大于北京大于深圳,不是吗?”

“你喜欢香港吗?”他反问。

“喜欢啊。”楸楸点头说。

“单纯喜欢,还是因为我才喜欢?”

“都有,”她想了想说,“一开始因为你而喜欢,后来觉得这日子挺安逸的。”一顿,又补充,“有钱的话,去哪里都安逸。”

“我不想你为了迁就我来香港,”他就当是说悄悄话一样,低声道,“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原本想着北京最好,金融科技最重要是科技,现在北交所都有了,无论上下限都高,后来一想我爸妈在那里,我爸爱煲汤,我妈爱一大家子凑热闹,肯定经常打电话让你去吃饭,然后催我们结婚生孩子,空气也不好,想想算了。退而求其次的话,上海不错啊,其他不行,如果你不乐意去上海,也可以去北京,你说呢?”

“那还是上海吧。”她说。一想到跟长辈相处,就头皮发麻。

“嗯。”文野笑了下,“那接下来,专心旅游,可以做到吗?”

“你话题跳跃的好快。”楸楸吐槽。

“习惯了。”他说。事情桩桩件件都在脑子里。

“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的啊?”楸楸胳膊肘撑累了,躺回去,往上拱了一下,小心不压着他肩膀,这人明天还要开车,转而压到枕头上,埋他颈窝里。

“你猜。”文野将被子掖好。

“你让我耐心等候那天吗?”她心中已有答案。

他‘嗯’了声,“你现在等到了。”

“感觉好不真实。”她喃喃道,心里万分动容,“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还是说我已经死了,这根本是假的?”

“你掐一掐我的脸。”她又说。

文野如她所愿照做。

“啊。”楸楸吃痛,嘴硬,“不痛。你再掐一掐我的胸部。”

“你凭什么还想要奖励?”他诧异道。

楸楸呜呜两声,又叹气,只寄希望于生理期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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