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带进棺材里」◎

她与楸楸同龄,文野比她们要大两三岁。准确来说比楸楸大三岁,比她大两岁。

楸楸在国内读书时跳过两级,文野比她大一届,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楸楸跳的级相当于白跳,她在国内读完高三才十六,据楸楸自己说的,她读书早,跳过级,在国内经历完高考,高考成绩完全够上双一重本,然而临门一脚却出了岔子,她自残被发现,结合早前发现的性.瘾,轻度抑郁,焦虑症,恋痛,堪称是精神疾病大礼包。

楸楸的父母早已各自重组家庭,她在国内从降生出院,就是跟保姆一起生活的。过去她的成绩优异,称得上是省心,被发现这档子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加之国内治疗不佳,毫无进展,甚至每况愈下。父母俩趁机送她出国,联系楸楸在国外定居的兄长,帮忙联系医院和学校。

就这样,她多读一年高四,在一所白人居多的高中里,认识了慕玉窠。

因为家庭的缘故,慕玉窠初中毕业便转到纽约的高中读书。

班级里除了她,还有个亚裔,一个日本女生,说话阴阳怪气,慕玉窠早前尝试过跟她交朋友,后来实在是忍她很久。

在高四这一年,班级里转来了一个同胞,名字很独特,姓楸名楸。英文名:q.qiu。难为了那些鬼佬。

楸楸性格好,会来事,跟班级里的同学都相处得不错,属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男女双杀的类型。

没人管的慕玉窠,和没人管的楸楸,俩人臭味相投,从此一拍即合。

兄长已在美国建立家庭,哥嫂俩人有一双儿女,还有工作,想要给她关心也有限,给她联系了学校、医院;每个月电联一次,一起坐下来吃一顿饭,问候近况,已是尽力。

然而这一切对于楸楸来说,犹如困兽被放生。没有监护人的管教,她只需遵从内心的声音,一步一步走向伊甸园。

“那你们在国内有过咯?”慕玉窠想到这一点,不禁拉着椅子凑近了一点。

“你很好奇?”楸楸睁开眼,神态慵懒地斜睨着她。

“说说嘛!上次那位小卷毛,你问我都跟你说了。”

小卷毛是慕玉窠找的上一根。长得特别乖巧,嘴甜,然而蔫儿坏,不少人喜欢他,楸楸也只是好奇。

慕玉窠觉得不够,爬起来冲出卧室,再回来时手里多两罐啤的。一罐递给楸楸,不要。

她放到地上,打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又说:“不瞒你说,我跟文野认识有……两三年吧,大概。从没见过他交女友,好些人知道我们认识,向我打听他喜欢啥样的,但我能说什么?我跟他只是朋友,但我大把朋友,逢年过节大伙一起包饺子。有一回大伙一起包饺子,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他是说过他喜欢有生命力的女生。”

话音一顿,慕玉窠打量她一眼,从头到尾地,紧接着眉一挑,“奇怪,你跟生命力也不太搭边啊?”

楸楸颓态看她,“我看起来像是没什么生命力的样子?”

慕玉窠:“何止,看上去精神很脆弱,不堪一击好不好,”她安慰楸楸,“不过也可能不是指精神啦,也可能是指爱运动?虽然你也不爱运动,但你好歹会做一下普拉提,手臂线条还是漂亮的。”又说,“我投‘爱运动’一票,毕竟他本身就是退役运动员嘛,这个喜好不奇怪。”

楸楸打断她的话音,“所以他器大活好是听谁说的?”

“不知道啊。”慕玉窠耸肩,她是真不知道,“我听说的时候,就已经传的那么离谱了,全踏马的是道听途说,想找个人求证都难。”

“之前倒是有一位,发推说她跟睡过,说的头头是道。”慕玉窠说,“然而问文野,他说没有,根本不认识。”

“说不定是他撒谎呢?”

“谁知道。”慕玉窠完全躺在懒人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她打了一夜麻将,此刻双眼打愣,没什么精神地说:“不过比起推上那个关种,我肯定是更相信朋友啦。现在,终于有个亲身经历的了,能不兴奋吗?”

楸楸:“你怎么知道我亲生经历了?说不定我也是个博取眼球的关种,瞎咧咧罢了。”

“啊?”慕玉窠抬起头来,愣愣看她。

“啊?”楸楸也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啊?’什么。

慕玉窠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吗?”

楸楸诧异,“我应该知道什么?”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慕玉窠看着她的眼神由狐疑转换成怜爱,间中夹杂着幸灾乐祸和玩味。

“到底是什么?”楸楸没劲儿地躺回去,她还穿着文野的夹克,偏过头,领子遮脸,嗅一嗅,呜呜,怎么会没早发现……

慕玉窠说:“你跟接吻昨晚接吻的视频,推上都快二十几万转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

半晌。

垂死病中惊坐起,楸楸满脸惊骇,看她,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彷佛在说:你在说什么?

慕玉窠仍嫌不够,继续重创她。

“还不止一个,有些重复发的,也有好几个几万转的。”

楸楸:“……”

“不会吧?”她仍然不敢相信,“你在开玩笑吗?”

慕玉窠耸肩,没憋住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她们咋突然来你家门口开台,待会你跑不掉。”

惊恐万状。楸楸登时摸来手机,电量见红,剩百分之十五。打开蓝鸟软件,果不其然很多人圈她。

“看来你昨晚真的很充实。”慕玉窠说。

忙到上网的时间都没有。

楸楸仍恐慌着,没时间理她。

这些社交平台软件,楸楸都设置了免通知,以及夜晚免打扰。

早上从郊区回来,一路低血糖饥饿,在楼下用餐,回来又和慕玉窠聊天,哪儿有时间上网?

视频是人为拍的,非监控,后来倾盆大雨,他们难舍难分地上到二楼。

视频第一秒就是她被亲得站不稳,高她大半个头的男人,一手兜圈着她腰,一手攥着栏杆,俩人亲得有来有回,身躯贴着身躯,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脚下踉踉跄跄,水渍声在楼道里回荡。

楸楸关掉视频,脸色尴尬,保持着姿势不动,眼眸上滑,盯向慕玉窠。

四目相对。

“……”

“……”

慕玉窠说:“你俩怎么不进房间?”

不知道,当时根本没思考太多。她吸吸鼻子,敛回视线,音量降低,第二次点开视频。

她抚摸着文野的背,生涩地回应着这个意乱情迷的吻。

“他吻技其实没那么好。”楸楸突然道。

但不知为何,视频拍得却像是他很会吻的样子,相反她显得很被动,稚嫩。

“这话听着……”慕玉窠挑了下眉,戏谑道,“那我跟他说说?就说我宝贝说你不行。”

楸楸猛地抬头,“不行!”

“是吧,不行。”

“我说你俩不能提起有关于我的话题!”

“哦,那,某人?某某?我的宝贝说你吻技不行。”

“……你别搞我。”楸楸声音如蚊子一般的小。

“好啦!我不说,你继续看啊。”

后半段,舌尖探入,进了楸楸的嘴唇,去勾缠她的舌头。不复方才的轻柔,愈吻愈发激烈,带着些凶狠的意味舔舐着。楸楸无力招架,双手紧紧揪着他的领子,锁骨露了个边儿,再往上,喉结凸出,脖颈脉络分明。

“这视频拍的……”楸楸咽了咽口沫,又有些不服气,弱弱道,“为什么,我那么弱的样子。”

“和你想象中很不一样吗?”慕玉窠憋笑,“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

“靠,至少也是五五开吧。”

事实上呢?红晕爬上耳尖,脸颊,心跳的频率扑通扑通的,血液在悄然上涌,宛如整个人身处在蒸汽当中,飘飘乎地。文野的手顺着她的脊椎一寸一寸下滑,托住了她的臀,抱起,她单手插入文野的发梢,纤纤玉指隐于发间。

不看了。

“现在的人也太无聊了,别人接吻有什么好看的。”她讪讪道。

慕玉窠却不置可否,说:“现在谈恋爱成本太高了,多的是人就乐意看你们这样的俊男美女接吻。”

楸楸深呼吸一口气,“这也值得二十几万转吗?”

甭说现在才一天过去,热度还在上涨。

慕玉窠:“你不觉得这视频的剪辑挺绝的吗?bgthe rias乐队翻唱布兰妮的《...baby one re ti》,绝了。太欲了。要不是你是我朋友,看着尴尬,不然这个视频我肯定下载了温故而知新,来年带进棺材里。”

楸楸:“……不至于啊。”

慕玉窠笑得不行,窝在懒人沙发抱着肚子。

楸楸爬起摸来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又把这两样东西放到慕玉窠朝她伸来的手上。

打开推下评论,什么人都有,前排是心碎的eji。

“什么意思,我配不上他吗?”楸楸说。

慕玉窠看她一眼,低头点烟,“配不配有什么,你俩还想长期发展吗?”

那肯定不是。楸楸否认。

“那不就得了。”慕玉窠把烟火放回床头柜,“说实话,明星我们见的不少吧?睡过的明星也不少吧?其中不乏流量小鲜肉吧?但是像这种程度的长相,像是中了基因彩票的长相,你睡过几个?”

何止几个,就这一个。楸楸笑笑道:“这么算,我好像赚了。”

慕玉窠抽着烟看她,楸楸亦看着她,俩人之间白雾袅袅,烟雾缭绕。

在她眼中的楸楸,就算是在抽烟,尽管眼神里都是世故,举手投足都有风情,却仍萦绕着一种天真烂漫感。

也许会有人认为这是白幼瘦。

但慕玉窠认为,楸楸更多的是白娇韵,又白又娇又韵。

“你肯定赚了。”慕玉窠笑道,“他也赚了。”说着伸了个懒腰,“不错,可惜你俩都没在一起的意思。”

有电话打进来,一个亚裔网红,楸楸置若罔闻,翻看着未接来电,这一早上给她打电话的人不少,开车时就不知挂断多少个。此刻得知这些人来电的缘由,更不想搭理,打开飞行模式,斩断这群人找她的渠道。继续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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