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特辑·残酷的世界其实很温柔 上

“坑货！”<br/>　“啊？”<br/>　“快到圣诞节了！”<br/>　“嗯！”<br/>　“你懂的吧？”<br/>　“……”<br/>　“加班？”<br/>　“嗯……”<br/>　“咕……”琪亚娜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眼睛里满是失望。<br/>　圣诞节，铿惑要加班，这好像确实合情合理。<br/>　作为极东支部的指挥官，在这个全世界人民都放假的日子里，他依然要守在指挥中心，监控极东地区的崩坏反应，这一点琪亚娜是知道的，只不过她还是抱着些许的希望来问一下而已。<br/>　“对不起……”铿惑那边很快发来了道歉，附上了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因为这些天其他人都要放假，指挥中心又不能没有管事的，所以……”<br/>　“好啦好啦。”琪亚娜撅着嘴，虽然心里不是很乐意，但还是谅解了铿惑，毕竟这是他的职责。<br/>　圣芙蕾雅学园的执勤制度并不像军队，也不像天命的其它支部，而是像一家公司一样有着轮休日和公共假期的安排，女武神们会在公共假期轮流执勤，让其它同僚可以感受一下节日的氛围。<br/>　但是这一项并不适用于高层，除了姬子因为自身的职责范围是学园教学方面的管理外，无论是德莉莎还是铿惑，都要负责自己的事务，因此姬子可以趁着学生放假好好休息一下，而铿惑和德莉莎还是要守在岗位上。<br/>　琪亚娜把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望向窗外的灯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br/>　自己曾经所渴望的，追寻的那些东西，在来到圣芙蕾雅学园之后一一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无论是家人也好，可以为之努力奋斗的事情也好，能够陪伴自己的最重要的人也好，这些原本可望不可及的东西现在却环绕在她的身旁，让她觉得有些庆幸。<br/>　或者说，非常庆幸。<br/>　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有些多，遇到的人也有些多，让她觉得有些如梦似幻。从八重樱的到来，到那个爆炸狂魔研究员的加入，再到记忆战场排名战的紧张，接踵而至的是新加坡行动的回忆。<br/>　再到后来，张开双手就能数清的就在最近这几天里，这个原本就已经很充实的大家庭又来了一位新成员，她的乖巧和懂事让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喜爱她。<br/>　“琪亚娜姐姐？”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希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芽衣姐姐说明天要出门买圣诞节的装饰品，你也要一起来吗？”<br/>　“好呀。”琪亚娜拉开门，看到希儿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外，眼睛里满是期待，“我们什么时候出门？”<br/>　“都说了是明天啦。”芽衣笑着把琪亚娜拉了出来，“怎么样，你问过舰长了吗？”<br/>　“他要加班……”一说起这个，琪亚娜不禁垂头丧气起来，“大姨妈也来不了……她说要回一趟总部……”<br/>　“这样啊……”芽衣有些迟疑，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没关系啦，我们的人数依然很多啊，圣诞节那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慰问一下值班人员的。”<br/>　“不说这个了，芽衣，圣诞节我们吃什么？”琪亚娜的眼睛亮闪闪的，从那双蔚蓝的眼睛里甚至能看到蓝天大海——中遨游的鱼和烤鸡。<br/>　“你呀，就惦记着吃。”芽衣嗔怪地伸出食指点了点琪亚娜的头，“过来帮我洗菜，至于吃什么我们慢慢讨论。”<br/>　————————————————————————————————————<br/>　“布洛尼亚姐姐！你看你看！”可能是回到现实世界后第一次与大家一起过节的缘故，希儿显得格外兴奋，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厚绒披肩，拉着布洛尼亚在街道上小跑了起来，一直跑到一个厨柜前才停下，“圣诞吼姆！”<br/>　布洛尼亚没有说话，但她的目光却牢牢地锁定在了橱柜里各式各样的圣诞吼姆上。<br/>　尽管布洛尼亚并没有说话，可芽衣和琪亚娜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怖寂静。<br/>　相比于芽衣和琪亚娜，希儿就显得有些天真，她一直都知道布洛尼亚喜欢吼姆，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不在布洛尼亚身边的这些年里，布洛尼亚对于吼姆的执念到底成长到了怎样可怕的地步。<br/>　芽衣手一慢，没有拉住布洛尼亚，眼睁睁地看着布洛尼亚一路小跑地牵着希儿跑进了这家吼姆专卖店。<br/>　要知道布洛尼亚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懒到了极点，能让重装小兔做的事她绝不亲自动手，能飘着绝不用走的，就连这次一起出门采购圣诞节装饰品也在很大程度上……完全就是为了出门买圣诞吼姆的。<br/>　而这样的布洛尼亚竟然会一路小跑跑进这家吼姆专卖店，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大家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br/>　“您好，请把店里所有的圣诞节新品全都给布洛尼亚打包一份送到这个地址去，布洛尼亚想……”<br/>　“不，你不想！”琪亚娜迅速制止了布洛尼亚的冲动消费，她把布洛尼亚拿着银行卡的那只手按了下去，“你万圣节的时候才刚买了好多！这次又要买！”<br/>　“万圣节新品是万圣节新品，圣诞节新品是圣诞节新品，不能混为一谈。”布洛尼亚无视了琪亚娜，倔强地把银行卡递了出去，让对面的店员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br/>　这名店员显然是认识布洛尼亚，毕竟她是这家吼姆专卖店的常客，出手又豪爽，时间长了使得这家店的店员基本都认识她，而且还会在有什么限量版吼姆周边的时候特地给她留两份。<br/>　“你冷静一下啊，买这么多周边我们就没有手拿圣诞节装饰品了啊！”<br/>　“布洛尼亚赚钱就是为了买吼姆和游戏，如果不让布洛尼亚买吼姆，布洛尼亚的人生就失去意义了。”布洛尼亚仰起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br/>　“你看看你房间还放得下吗？”琪亚娜挖苦着，“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好吗？你再这样买下去，以后一开你房门第一件事应该是先顶住从门里滚出来的吼姆玩偶了。”<br/>　“那也是布洛尼亚的事。”布洛尼亚依旧执拗地坚持着自己的决定，“而且说到底，房间太小不是布洛尼亚的错，一定是学园的宿舍太小了的关系，布洛尼亚决定捐款给学园盖一座新的宿舍……”<br/>　“你冷静点啊！”琪亚娜拉住眼睛里已经开始闪烁谜之光晕的布洛尼亚，用力地把她往店外拉着，“芽衣你来帮忙啊！希儿你也帮帮我！要是让布洛尼亚买那么多玩偶你以后可就失宠了……”<br/>　希儿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帮谁，但在此时，布洛尼亚却把自己的银行卡塞给了她，用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试图向希儿传递一个鼓励的表情：“去吧，希儿……”<br/>　希尔拿着那张银行卡，有些迟疑地后退了两步，抬起头看了看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发展的琪亚娜，转身向柜台跑去，把银行卡递给了店员。<br/>　“不……放开布洛尼亚，布洛尼亚要回到吼姆身边去……不……天堂……布洛尼亚的天堂飞走了……”而另一边，见阻止无望的琪亚娜和芽衣一人一边架着布洛尼亚向店外走去，以免她们得提着如山的吼姆周边去进行圣诞采购。<br/>　“布洛尼亚小姐，您要的商品……”店员手脚麻利地把卡刷完，这才略带迟疑地抬起头，询问着远去的布洛尼亚。<br/>　“送到布洛尼亚以前留下的地址就可以……”布洛尼亚被拖着渐行渐远，只有她的声音还回荡在店铺里。<br/>　而希儿小心翼翼地取回那张银行卡，揣在兜里，抬起头，对店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br/>　“谢谢你，小姐姐，希儿提前祝你圣诞快乐。”<br/>　————————————————————————————————————<br/>　天命总部的空岛之上，有一处被穹顶笼罩的花园，四季的鲜花同时开放，环绕着中央小亭。而这万般美景，只有小亭中的三人能够赏得。<br/>　奥托搅拌着红茶中的方糖：“怎么了？不开心？”<br/>　“没有。”德莉莎摇了摇头，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很久没有回到总部来，总觉得有点陌生。”<br/>　“这个啊，我倒是听人说你又迷路了……”奥托慢条斯理地说着从属下那里听到的消息。<br/>　“才没有！”德莉莎下意识地反驳道，她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红，眼睛却止不住地四处乱瞟，显然是有些心虚，“我是……我是好久没回来了所以逛逛看哪里改建了！”<br/>　奥托笑了笑，显然是对德莉莎的这套说辞已经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从小到大她每一次迷路都是这么说的。<br/>　“你的学园怎么样了？”<br/>　“很好，学生们都很优秀，她们这两年里的成绩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才对。”<br/>　奥托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目光却投向了远方：“对啊，不得不说，小德莉莎也长大了……”<br/>　德莉莎出人意料的没有反驳，在她心里，奥托说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也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学园在考虑扩招的事情，打算从外院吸收女武神预备役。这样的话，兵源的补充也算是有了保障。”<br/>　“打算自立门户了？”突然间，奥托笑着问道。<br/>　德莉莎静默片刻，她有些慌，不知道奥托指的到底是什么。<br/>　“自立好啊，极东支部太过偏远，与我们其它的支部要么隔着大洋，要么隔着神州……极东支部确实需要一些自立性。”奥托啜饮着红茶，并没有注意到德莉莎的一样，只当作她有些难为情，“就事论事，极东支部也确实出了人才，我没有不提高极东支部资源倾斜度的理由。”<br/>　“嗯。”德莉莎小声地回答着，她其实不是很愿意和自己的爷爷讨论这些公务，她这次回到天命总部，只是因为有些想家了而已。<br/>　德莉莎当初因为不认同奥托的行事准则而离开天命总部，可这与天命总部是她的家并不矛盾。<br/>　自始至终，奥托在她的心里都是家人，哪怕理念相悖，立场不同，终归都是家人。<br/>　她思念这片四季如春的花园，她曾在这里放风筝，种花，把修女服弄得脏扑扑的。而奥托则坐在这座小亭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享受着每日中这一段不长的闲暇时光。<br/>　当时的她哪怕依然需要出击与崩坏兽战斗，可那段日子还是过得轻快而晴朗。每当疲惫的自己回到总部的时候，总会有喜欢的点心和饮料等候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会摸摸自己的头，给她带来干净的新衣服。<br/>　“爷爷，我的袜子还在吗？”德莉莎突然问道，脸上挂着些许的期待。<br/>　奥托很显然明白德莉莎问的是什么，脸上浮现出略带无奈的笑容：“每年不是都用新的吗？”<br/>　“哦……倒也是……”德莉莎若有所思。<br/>　“放心吧，你今年的袜子已经准备好了。”奥托转过头，看了看远处的花墙，抬起手在面前轻轻划了两下，一道光屏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br/>　奥托拉出一张图片放在德莉莎的面前，赫然是一条红底蓝边的毛线袜，上面织着一座冰屋的图案，不过整个袜子的尺寸显得有些大：“怎么样，喜欢吗？”<br/>　“嗯，喜欢。”德莉莎终于笑了起来，这才是她回到总部的目的。<br/>　她不是以极东支部部长的身份回到这里，而是以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当代家主，奥托的孙女的身份。<br/>　她回到这里，是想见见自己的家人，谈一谈这一年的趣闻，一起像这样坐在亭子里喝一下午茶，而不是讨论天命的发展，人员的调度等等不该在家里谈论的事情。<br/>　“不过话说回来……圣诞老人在去年的礼物里夹带了一封信，说他找不到德莉莎在哪儿了，虽然他把去年的圣诞礼物放进了德莉莎的袜子里，但还是很担心德莉莎呢。”奥托盯着德莉莎的脸，不知为何，那张年轻的脸上竟然有一丝慈祥的感觉。<br/>　“这样啊，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呢……”德莉莎若有所思，好像她给圣诞老人添了麻烦，“圣诞老人也会有找不到人的时候吗……那去年你把圣诞老人送的礼物寄给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br/>　“所以今年圣诞节留在总部过吗？”奥托并没有回答德莉莎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br/>　“嗯。”德莉莎点了点头，眼神中慢慢浮现出回忆的神色，“好多年没回来了啊，这次打算多住几天，学园那边的事会有人负责，我也不用太操心。”<br/>　“总觉得小德莉莎现在越来越有支部部长的样子了啊……”<br/>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了！”<br/>　“怎么会呢？”奥托笑着否认了德莉莎的话，“德莉莎可是每年都会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的哦，只有乖孩子才能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不是吗？所以德莉莎还是个孩子啊。”<br/>　“不过我以为，圣诞老人每年要给那么多孩子送礼物，是不会记住我的名字的。”德莉莎显然有些闷闷不乐，对于去年她在极东支部没有直接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这件事耿耿于怀，“我还以为，圣诞老人认为我长大了，就不给我送礼物了呢……”<br/>　“怎么会呢？”奥托眼睑低垂，把点心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碟樱桃蛋糕推到了德莉莎面前，“我不是把圣诞老人的礼物寄给你了吗？”<br/>　“可是……”德莉莎大声地说着，可后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我以为那是爷爷为了安慰我才自己买了个礼物寄给我的……我还以为圣诞老人把我忘了……”<br/>　“哈哈哈哈……”奥托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孩子最为天真的话语，他用极不符合身份的笑声笑了半天才渐渐缓过气来，“可是德莉莎很可爱啊，像德莉莎这么可爱的孩子，圣诞老人可都记在他的小本子上呢。”<br/>　“可是……”<br/>　“那在今年的圣诞节看看吧……圣诞老人还会不会来，会不会把他的礼物送给可爱的小德莉莎。”奥托打断了德莉莎的话，好像是要跟德莉莎打个赌。<br/>　“对了，丽塔，”德莉莎扭过头，询问着一直侍立一旁的女仆，“你有见过圣诞老人吗？”<br/>　“见过，德莉莎大人。”名为丽塔的女仆微笑着，“那是一个有着一头金发的老爷爷。”<br/>　“真好啊……我就从来都没有见过……”<br/>　“不过，小德莉莎，为什么不问问我呢？”奥托有些忍不住了，对于德莉莎在圣诞老人这件事上不问自己而转身去问丽塔显得有些在意。<br/>　“爷爷都是大人啦，一定好久没有见过圣诞老人了，你说的话不能算数的！”德莉莎气鼓鼓地反驳道，不过她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走了兴趣，“丽塔，你什么时候见到的圣诞老人？”<br/>　“每年都会见到哦，可能是凑巧吧。”丽塔微笑着，显得彬彬有礼，“丽塔每年都会见到一个满身油污的，金发的圣诞老人给他喜欢的小朋友送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