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计划很复杂, 实施起来却无比简单。
总之,大蛇丸理所当然地有跟志村团藏联系的渠道,至于他自己怎么给自己解释想帮我这件事我不关心, 也不想知道, 反正别天神会让他自己说服他自己。
我对盟友从不愧疚, 都是本着能利用就利用的原则, 大蛇丸也在此列。
把志村团藏和宇智波带土忽悠到二代的惊喜实验室,我不但专门去把开门的过程设置成触发的单向通道,还往里多加了二次的互乘起爆符。
别想出去。
“能不能从我这里滚出去?”
我语气很客气地对正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逛街的老祖宗说。
什么老祖宗, 这就是个钉子户, 他原本留在我这里的瞳力已经在我开万花筒写轮眼的时候就被我打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聚拢起来, 应该是跟他后来的瞳力混在了一起。现在看来我当初为什么睡那么久还要打个问号, 就连初代说的话也变得不可信了。
如果我还能回去,一定要跟老祖宗拼命。
老祖宗抬眼看我,又继续往前走:“你以前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让他在我这里留瞳力了?我的人生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老祖宗害的, 就算这个是青年时期的老祖宗, 也改变不了那些事都是他做过的事实。
老祖宗走路走的潇洒,说话却让人头疼:“你已经忘了。”
这话怎么就跟之前我忽悠宇智波带土一样。
但老祖宗就站在这里,精神剥离外表反而更不容易骗人,他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 二尾早就不知道逃到哪个地方去了。
“那一年里, 你做了什么?”
我这才问他这件事, 在这之前一直没有猜测, 我以为老祖宗能有点良心, 可我就应该相信宇智波带土的话,也许宇智波一族有单细胞生物, 但老祖宗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老祖宗只是在笑,他干脆不说话了,就那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什么都没做,我还不想就这么脱离人的范畴。
但老祖宗最喜欢折腾人,要是说实话就只能被他忽悠得团团转。
我本来已经准备拔刀,但是在精神世界里直接战斗其实没什么意义,现在的刀术也有一半是老祖宗教的,还不一定打得过他。说得更实际一点,如果他真的要在这里打起来,那受伤的一定是我,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
“宇智波斑,我真后悔当初没趁你死的时候把你的尸体全烧了。”
要是早就毁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老祖宗听到之后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他淡淡地说:“你做不到。而且,你以后也做不到了。”
我有点不想揣测他这句话里隐含的深意。
就跟我几天之前有点抗拒去思考宇智波鼬说的那个“永远”。这样的话语里总有我不太想知道的东西,而最好的解释是……
最好只是老祖宗挖了我的眼睛对我自己用了别天神,但这其实也说不通。
因为我曾经对着镜子尝试过,别天神用在我自己身上会出现很多问题,甚至算不上给自己下暗示。我会知道。
“什么祖宗……”
我低声念叨,也不怕他听见,“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但她眉毛一挑,说:“那天我不是来救你了吗?”
他说的是月读幻术的事。
虽然他确确实实地出现了,也打破了幻术,但之后我就跟他在精神世界里打了一场,产生的破坏不比月读要小。
天知道在我意识到老祖宗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除了把他的瞳力撕碎就没有任何想法。
“……”我不想再说下去了,“那您住着,我走了。”
就当我养了只猫。
虽然经常惹麻烦,他也不是只猫,但我可以当他暂时不存在。
“那时候――”老祖宗在我转身的时候忽然说,“是给你治病。”
……?
我想追问一下,他却不见了踪影。
可能是跟二尾一样去哪个角落里了,而我没时间把被两辈子的记忆挤满的精神世界翻个底朝天。
是个下午。
我在水门前辈家的某个角落,倚着墙角睡着了。
可能有三天或者四天,期间有醒过来几次,但又因为精神疲惫睡了过去。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也有人来水门前辈家里查看,但是一无所获之后他们就悄然离开,这里又变回了一片寂静。
根本没人注意到我。
被人遗忘的地方和被人遗忘的人,我坐在地面上发呆,放任自己什么也不想。
在我出去整理那些情报、处理后续的事情之前,让我再休息一下吧。
水门前辈。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老人惊诧的目光。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他原本是拿着烟斗,现在烟斗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也有点不知所措。
下午的光很亮,把老人的影子投射到我的脚边,他慢慢地躬下身子去拿自己的烟斗,而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站起来。
或者现在就用飞雷神之术离开,让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我跟这里的三代火影没什么交集,作为过去的宇智波止水是这样,作为现在的宇智波止水也是这样。在我绝大多数的记忆里他只是个会走遍木叶大街小巷的老人,跟火影这个词汇基本上沾不上边。
“……”
我连三代都叫不出来,我以前说三代火影的时候都带着点抱怨或者讽刺,毕竟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认识的三代火影是宇智波镜。
“别怕,孩子。”
他这么说。
我当然不是害怕,我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毕竟我才是那个莫名其妙从黄泉回来打扰世界安宁的人:宇智波带土那是去黄泉门口转了一圈就回来,我是确确实实地死了。
但这无疑是一个友好的信号。
我从地上站起来,原本袖子里抓住的几根苦无也悄悄塞了回去。即使是年老的猿飞日斩,能当上火影也一定不能小看吧。
“三代……怎么会过来?”
终于找回我自己的声音,在面对这个老人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过去的宇智波止水很在意木叶的事情。
我已经没法再置身事外,可这偏偏也是在我回不去之后。
“水门不在,有时候我也会来打扫。你是……宇智波止水?”
猿飞日斩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孩子,还是他觉得有些眼熟的人。他对宇智波止水也算得上认识,但那个孩子应该在一年多一年就死去,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又跟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
要解释这件事也太麻烦了。
我困扰地摩挲着苦无锋利的边刃,一边想该怎么解释一边考虑对三代火影用别天神会怎么样,但他又好像没打算对我动手。
“是也不是。”我说,“另一个宇智波止水死了,我是还活着的那个。”
等到跟他坐在水门前辈家的桌子前谈话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地跟他一起把这里打扫了一下。
家里也没有热水,我还看着他在用火遁烧开水。
我记得作为三代火影的猿飞日斩是有着忍术大师的称号,这份细微的把握确实让我有点佩服,至少我的火遁可以连房子一起烧了。
老年人或许喜欢喝茶,但水门前辈家的茶……水门前辈家里就没有喜欢喝茶的人。就算有,放了这么长时间我也不会去找。我完全放弃,往里面扔了一把干透的红色花瓣。
“所以……”
老人听我再次编了一套真实但不全面的说辞,表现出斟酌的神情,“你是四代留下的一步暗棋,像你这样的人也不止一个?”
这么说也说得通。
只不过我的同事也都不在这里,或者说一个早年死于战争,一个在暗部,还有一个……死了都四十多年了。
我点点头:“四代死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也许只剩下我一个了。”
其实我并不清楚这位老人会不会相信我。
身为火影的他自然不如旗木卡卡西那么好骗,而宇智波带土和晓组织那边,即使不相信也不影响我们的合作。或者说在那样的同盟里,没有秘密的人才比较可怕,只有互相捉摸不透又乐此不疲地试探才是常态。
猿飞日斩跟我聊了一些四代火影的事情。
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那时候水门也承担着太大的压力,我本来建议他休息一段时间,但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猿飞日斩说起这段回忆满是叹息,“可是我老了,村子的未来只能交给年轻人。”
他也是悔恨的。
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是瞥见他倒映在茶水里的眼神,但我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什么政治家的手腕对我都没有用,但他的话确实真情实意的。
他缓慢开口:“宇智波一族的事……”
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现在宇智波族地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几乎人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宇智波鼬叛变的消息飞一样传遍忍界。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说,“村子在这件事里起到了什么作用我很清楚。”
无非就是对立面,催化剂,决定者,背后的棋手。
如果出事的不是宇智波一族,我甚至看都不会看一眼,这样的事情不只是忍界,在普通人群体里才是比比皆是。为了权力、和平或者是其它东西而杀死某个家族、某个群体,这本来就是已经司空见惯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我从冷眼旁观的路人变成了参与者而已。
“我不忠于火影,我只认同四代大人的理想,但我为木叶与和平行动。”
我站起来。
“如果您需要的话,也许我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