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森不说话了，就这样哀怨地盯着郑风。
郑风不在意对方的眼神，问道：“那个范鸿运实力很强大，攻击性很强，那些人数变少的跳舞大妈，也是他杀的？可他刚才为何不去杀那些大妈，要去杀那个青年？”
说着，郑风的目光看向那些跳舞的大妈。
这一看，他愣住了。
少了两个人。
他才来的时候数过，有三十人。
现在，只有二十八个人。
少了一名七十多岁就快跳不下去的老太太，以及一名有些胖的才五十出头的阿姨。
余森在郑风身后说道：“那些大妈啊，一开始范鸿运确实杀了大概十多个吧，后来朱飞下去了，砸了那些大妈放歌用的东西，范鸿运突然就停手不杀了，你不知道，当时他杀那些大妈的时候，场面那叫一个血腥诡异......”
朱飞又是谁？
他砸了那些大妈放歌用的装备，能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行为的，大概率是失控者或者异变者，而不会是简单的精神错乱的人。
余森继续道：“那些大妈，都不带反抗的！就站在那里跳舞，范鸿运的刀都抹了脖子，血喷了一地，大妈还在地上扭动着手脚，想跟上跳舞的动作......”
这场景，确实够诡异的。
“后面的人，都是朱飞杀的，这也不奇怪，他肯定也失控了，他平时就跟小区里跳舞的大妈有矛盾，之前还闹到城市管理局的人都来了。”
郑风道：“解决不了范鸿运，先去解决这个朱飞，照你这么说，除了最开始被范鸿运杀的十几个，后面的都是朱飞杀的，那也有十几个了。”
余森却不情愿道：“管这些大妈干什么？她们本来就很可恶，天天在小区里跳她们的舞，声音开的非常大！严重扰民！”
郑风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这可是人命，必须得管。”
余森这时候仔细盯着郑风的笑容，还有眼睛，半晌才说道：“你刚才那句话，是骗人的吧？其实你才不在意她们死不死，对不对？在你眼里，这只是任务，异变管理局的任务，要尽量保障污染中心内没被永久污染的人的生命，对吗？”
郑风已经抬步朝屋外走去，“不对，我是真心想救人，我很善良的，我也很有责任感，我是官方异变者。”
余森呵呵一笑，连忙跟了上去。
这人鬼话连篇！
十句话里能有一句真话，就算好的了！
郑风出了楼，躲在楼的侧面。
余森在郑风旁边，好奇地盯着郑风身后的背包，压低声音道：“郑风，你包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这么鼓，有枪吗？我害怕，给我来一把防身。”
郑风轻声道：“没带枪。”
“为什么不带？”
“不方便。”
“我看你是不会用吧！”
郑风终于扭头盯着余森。
这个余森，每次都能看穿，不，也不能说看穿，应该说是猜中？
猜中郑风谎言背后的事情，或是根本就没有提及过的幕后背景。
是运气好？还是智商高？还是单纯的话多随便瞎说？
这会是一种能力吗？
被郑风盯了几秒，余森感觉自己很危险。
虽然郑风的表情和眼神，都无比平静，但他就是知道，被郑风这样盯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有一种......引起猛兽注意的感觉！
并且这头猛兽不会立即出手，而是会考量——考量杀了人，会不会有好处，杀这个人，会付出什么代价，之后的收获能不能抵消代价，怎么跟异变管理局交代。
余森决定，以后绝不在郑风面前多说任何一句话了！
就在这时，余森感受了一股精神力波动，立即获救般道：“应该是朱飞要出来了！这是他的波动，我比较熟悉，因为他每次抓走大妈我都能感应到，已经感应过很多次了，绝对没错。”
郑风立即朝跳舞的大妈那边看去。
五号楼中，走出来一个有些微胖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可上面全是血迹。
他空手走向跳舞的大妈们，面色阴沉，抓住其中一个大妈的手腕，将对方拖到地上便走。
大妈被他拖行着，毫无反应，双腿蹬着，却不是在挣扎，而是在努力跳舞。
他就这样将大妈拖进了五号楼，郑风跟上去，见到刚好关上的步梯门。
他轻手轻脚推开步梯门走进楼道，可惜门依然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郑风和余森立即顿在原地，正在上楼的朱飞，没有因为这动静就停下来，似乎并不在意其他的事情，只想搞死手中的人。
郑风跟了上去。
楼梯上，有一些血迹，应该是被朱飞拖上去的大妈们被磕伤留下的。
余森盯着楼梯上掉落的鞋子，散落的血迹，压低声音道：“郑风，你其实根本不想救人，你就想完成任务，我们直接去找王启，我感觉这个朱飞的精神力波动明显比之前强！他变强了！真的！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郑风没理他，突然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朱飞如果回家，郑风敲门，对方极有可能不会开门。
朱飞对杀大妈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其他人不是他的猎杀目标，他听见有人跟在后面，都没反应。
余森暗骂一声：“疯子！”
刚上一层，郑风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楼道中的血迹再也不是零星剐蹭了一点，而是新鲜的，还在流动的，一片一片从上面流淌下来！
朱飞不是在家里杀人，而是在楼道中杀人！
郑风的速度更快了，一层楼梯，他三步就跨过！距离朱飞越来越近！
终于，再上一层楼，朱飞拖着手舞足蹈的大妈的背影出现在郑风眼前。
朱飞面前的楼道中，堆满了尸体！
朱飞这时候终于转头看向郑风。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充斥着愤怒、疯狂！
对付污染中心的失控者，最好的方法，是给对方戴上精神隔离头箍。
无法控制，再选择摧毁对方的精神世界，用精神球吸收对方精神死亡后溢散出来的恶意精神力。
看了文温书给的守则之后，郑风很不满意。
明明还有更加简单便捷的方法——废掉对方的手脚，让他失去杀人的功能。
精神世界还在，能制造精神力污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异变管理局发下来的装备有限？
废掉手脚，他至少没法再动手杀人。
郑风迎着朱飞疯狂的眼睛，直接就冲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