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看了眼校门，今天来上学的学生，很少。
周五发生的精神污染事件，只是事件分级中最低级的波动级，当天就没有污染风险了，又过了两天周末，已经安全到不能再安全，可是今天，还是有将近一半的学生请假没来。
郑风刚进教室，就看见周五请假没来的李笑一直侧身盯着后门，正好与他对上眼神，两人相隔不过一米。
心中一个激动——对啊，他一直想给李笑展示他最新版的笑容！
随后，郑风朝着李笑露出了一个非常阳光温柔的帅气笑容。
李笑整个人被吓了一跳，脸色大变，顿时怒骂：“郑风！你不准再对我笑了！！”
骂完，她就猛地扭头不看郑风，好像多看一眼都害怕一样。
班里不多的二十几个人都是朝后门看来。
他们看见郑风，脸色都很难看。
“郑风，你来学校干什么？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看在毕业之前，你都别出现在学校里最好！”
“其他同学都有很多请假的，我们也是以为你不会来学校，才来的，谁知道你个疯子，都被卷入污染事件了，居然还敢来学校！太自私了！”
“离高考没多久了，本来学习就紧张，你要是来学校，我们还怎么安心学习？你还是回家吧！”
郑风站在后门，一时间有些尴尬。
刚刚扭头过去不理郑风的李笑，这时候却是悠悠开口道：“郑风，你还不进来坐着？”
这些人见李笑为郑风出头，一点都不客气，指着李笑就道：“李笑，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虽然有人来检查过你，说你没精神病，但现在是特殊时期，黑城短时间内连续发生两起污染事件，你这种危险人物也不该出现在学校！”
“就是！你们两个还真是好朋友啊！当然了，精神病跟精神病之间可是会相互吸引的！精神病当然只能跟精神病做朋友！”
李笑突然站起来，朝刚才那个说话的高大男同学走过去。
那男同学眉头一挑，往前一步，冷笑道：“你想干什么？”
李笑指着那个男生，突然间痛哭起来：“你......你欺负我！你说我是精神病！我要告诉老师！哇啊啊啊啊！！”
李笑爆发出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哭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一副要死要活，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班里的人被李笑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全部离开，刚才那个男生也涨红了脸讪讪道：“你，我，我说错了吗！大家都说你是精神病！”
李笑痛哭流涕：“好，大家都欺负我！都欺负我！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污蔑我是精神病，到底居心何在！我成绩又不好，考不过你们，你们这样整我，有什么意思？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针对我！呜呜呜！”
许多隔壁班的人都在走廊上看热闹，很快，班主任也被引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精神检测仪器。
郑风盯着那东西，居然跟龚宇使用的那种专业版本，是一模一样的。
看样子因为周五的污染事件，黑城第一中学已经进入异变管理局视线，连这种装备都分发下来了。
李笑见到老师来了，一下从地上扑过去双手抱住老师的腿，委屈大哭道：“老师，他们污蔑我是精神病！我要告他们！这三年他们一直这样说我，我忍了，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这样污蔑我，是不是想让我回家，让我不上课，让我考的更差，他们就能考好了？他们是不是想直接把我抓到精神病医院去？呜呜呜呜呜！我不活了！！”
走廊里，其他班的学生议论纷纷，脸上多少带着惊恐的表情，不少学生已经不敢看了，回到自己班里背着书包就往校门口跑去。
“这还不是精神病啊？哪个正常人像她这样......”
班主任其实也被李笑吓得不轻，拿着精神检测仪器的手都在颤抖，身体微微后倾，想离李笑远一点，可李笑死死抱住她的腿，她也不好推开。
而且，李笑比较胖，在女生中算是高的，她想推也推不开。
仪器，一直没报警。
她努力镇定下来，听着李笑断断续续的控诉，眼睛死死盯着仪器，又过了一分钟，还是没报警。
这东西是东部异变管理局发下来的，绝对没问题。
李笑没精神病。
老师松了一口气，把李笑扶起来，安抚道：“李笑，你别激动，我们去办公室谈。”
说完，她朝周围那几名同学瞪了几眼，“你们也一起来！”
随着这几个人离开教室，刚才还气氛紧张的教室顿时没声音了。
郑风回到座位坐下来。
他的座位就在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位置。
他和李笑身高比较高，加上不合群，因此三年以来都一起坐的这里，其他人的座位会随着时间周期调整，但就他俩的没调整过。
郑风把作业交到讲台上，感受到不少人恶意的目光。
十分钟后，李笑那些人回来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班主任也跟着进来了，严肃地对所有人说道：“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情绪很敏感，因为学校里发生了精神污染事件，班里还有同学被波及了。”
“郑风同学能回来上课，就说明他没问题，学校今天如期开放，也是经过了东部异变管理局的层层检查和审核，不会有问题。”
“事件发生之后，学校也配备了更多的精神检测仪器，我现在就把这个仪器放在讲台上，你们能安心了吧？距离高考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课也上完了，现在都是自主复习，如果还有同学不放心，就请假回家自习，在学校，就得遵守规矩，我不想再听见你们威胁其他同学、污蔑其他同学是精神病的事情。”
班主任深深看了几眼之前惹事的人，说道：“自己复习，别搞事情。”
说完，她在讲台后方坐下，戴起眼镜开始批阅周末的物理作业。
教室很安静，郑风也拿出习题册开始复习，旁边的李笑一脸冷漠，就像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突然，门外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校长，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年轻男子。
校长隔着窗子朝班主任招了招手，班主任便出去了。
刚才还安静的教室，一下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李笑用手肘戳了郑风一下，扭头看他，高傲道：“精神病就要有精神病的样子，怎么能被这些人欺负？”
郑风一脸笑容，“谁说我是精神病了？”
李笑突然一脸八卦，带着些兴奋说道：“星期四的时候，你叫我星期五请假别来学校，然后星期五就爆发了污染事件，你和丁文耀都被牵扯进去，丁文耀还直接失控了，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策划的？”
郑风没来得及开口，李笑就压低声音说道：“别说了！我知道就是你！你很坏的！还有，你真的不要对我笑，我害怕！”
郑风感到很疑惑，“真的吗？我的笑容这几天可是升级了，以前我对着小区门口卖包子的老板笑，他都没反应，现在我一对他笑，他都愣住了！显然是觉得我的笑容突然变得正常，他都不习惯了！”
李笑啧了一声，无语道：“你的笑，确实比以前自然了许多，看上去很正常，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的笑容很危险，很诡异，不知道隐藏着什么......真的别对我笑，我怕我下次忍不住打你。”
郑风莫名其妙，“有这么严重？”
李笑认真道：“真的，你要是当我是你三年的好同桌，以后就别对我笑。”
郑风想了想，收起笑容，点头道：“好。”
这时候，班主任跟门口的两人交谈几句后，一脸诧异地进来，朝着坐在后排的郑风说道：“郑风，你出来一下。”
班上同学的目光再次朝郑风汇聚。
郑风出教室后，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那人说不定是异变管理局的人，查出他有问题，要把他抓走！”
“希望如此！”
听见这议论声的班主任，脸色尴尬，犹豫了几秒后，说出：“那个，你们别讨论了，以后郑风就是坐镇黑城的官方异变者，他加入东部异变管理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