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尽深渊

“你觉得她们的能力足以在【无尽深渊】里生存并且完成任务？”德莉莎反问道。<br/>　“当然不可能是你们这些高级女武神都觉得危险的那些【无尽深渊】的深处，比如说【苦痛深渊】和【红莲深渊】这种，这些区域虽然矿产更加丰富，但她们的实力完全不足以应对，在那里，哪怕是崩坏能的缓慢侵蚀她们都扛不住。”铿惑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先从崩坏能浓度比较低的【嚎叫深渊】开始，等她们实力更强了，再逐步推进。”<br/>　“你觉得她们最终能深入到哪一步？”德莉莎只感到内心一阵烦闷，现在的形势她比谁都清楚，铿惑的提议虽然危险，但确实是值得一试的好方法。<br/>　“我觉得只要给她们足够的时间和磨砺，最终能够深入到【红莲深渊】不是问题。”铿惑的答案信心满满，“甚至那从来没有人能够进入的，根本由于情报太少而无法再继续细分，只能笼统地划归为一块区域的传说中【崩坏的中心】的【无限深渊】，我也认为她们是有可能去一窥真容的。”<br/>　“【无限深渊】？”德莉莎皱着眉头，“你太好高骛远了。”<br/>　【无尽深渊】是一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地区。<br/>　也许说是地区也不太准确，更精准地说，那是一片独立于物质世界之外的亚空间，就像衣服上的口袋一样，依附在主物质世界上。<br/>　那片区域曾经一度被天命认为是【崩坏】的大本营，一来是因为那里数不尽的高阶崩坏生物，另一方面则是那里几乎浓郁得能凝成实体的崩坏能。<br/>　在长达数千年的与崩坏对抗的过程中，天命渐渐发现每一次崩坏爆发区，都会产生短暂的空间稳定指数波动，这让天命的科学家们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试图对这种现象进行解析，以期分析出崩坏爆发的规律。<br/>　但是崩坏的爆发实在是无迹可寻，而且那种空间稳定性指数波动只会在崩坏爆发的初期存在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一旦超过了一定时限，就只会残留下一些能量度数，就像你看见了水面的波纹，却无法看到之前那块小石头投入水中的瞬间。<br/>　哪怕是天命的部队赶到得再及时，也无法来得及目睹崩坏爆发的最开始到底发生了什么。<br/>　最后，天命的科学家们不得不采取了一种笨办法，他们在所有天命的势力所能及的地区都布置了空间稳定性读数测量装置，用广撒网的守株待兔式的方法来收集数据和情报。<br/>　但是还是收效甚微，每一次崩坏爆发都只能提取到一小部分神秘的波动指数，从来都没能获得完整的数据，因此，这项研究磕磕绊绊持续了数百年，才终于在一个天命科学家的领导下，用数百年来采集到的零散的数据拼凑出了一份完整的答案。<br/>　那个科学家的名字叫做阿尔伯特·爱因斯坦。<br/>　那个天纵之资的科学家不但提出了“崩坏爆发是源于亚空间里的某种现象使得主物质空间和亚空间在宇宙资讯扰动造成的一部分空间坐标重合下，产生的空间碰撞而导致短暂的空间裂口，使得亚空间中的崩坏能泄露与在亚空间中生存的崩坏兽由空间裂缝降临到主物质世界的现象”的被称之为【亚空间降临论】的假说，还领导着天命最优秀的科学家们绘制了精确的关于这种空间裂缝的数学模型，甚至还研发出了第一代可以短暂地打开一道通往那个充满了崩坏能的亚空间的空间裂口，虽然那个空间裂口只存在了0.37毫秒，但却让那些科学家们无比确定自己找到了正确的研究方向。<br/>　后来，天命本部的资料显示，在爱因斯坦逝世之前，终于研发出了可以稳定地将人传送入那片亚空间的装置，这曾一度让天命组织欢欣鼓舞，以为终于到了人类大反攻的日子。<br/>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崩坏能的侵蚀下，第一个死囚实验体在进入亚空间的瞬间就蜕变成了死士，并且试图返回主物质世界，但在安保人员的提前做好的准备下，那个刚完成转化的死士被瞬间消灭，因此科学家们也没能得到想要的数据。<br/>　后来，在天命的奥托大主教的命令下，天命开始使用女武神来对那片亚空间进行探索，在损失了数名优秀的女武神的前提下，天命终于通过空间测量装置和一些其它的装置测量到了那片亚空间里的数据。<br/>　结果让人惊讶，那片亚空间没有体积。<br/>　是的，没有我们常规所说的那种空间上的体积，因此可以说那片亚空间无限大，也可以说是无限小，所有不同批次进入那片亚空间的女武神所描述的世界都不一样，有的人说那里鸟语花香，有的人说那里是如同地狱般有着猩红色的天空和大地，也有的人说她看到的是人造的建筑群。<br/>　这种现象让科学家们的研究热情空前高涨，因为从摄像头里保存的影像来看，那片亚空间里的景色跟女武神们描述的完全不同。<br/>　摄像头所录制下来的影像里，只有一大片的平原，没有山，没有沟壑，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古神州大陆传说中这个世界最源初的景象：天圆地方。<br/>　最后，那个亚空间被命名为【无尽深渊】。而进入【无尽深渊】的女武神们虽然传送坐标是一样的，看到的东西却完全不同，而且除非是同一批次一同进入那片空间的女武神，彼此之间甚至无法看到，也无法触摸到对方，甚至她们看到的地形地貌都是不一样的。<br/>　后来，一名叫做艾尔温·薛定谔的科学家提出了一种假说，认为这片亚空间会在被观测的瞬间坍缩向一个确定的观测结果，而在观测之前，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随机未知的；而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不同批次的女武神在进入同一坐标的亚空间之后才会产生不同的观测结果，因为她们所观测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br/>　而在长达数十年的探索中，【无尽深渊】的面貌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并且天命根据【无尽深渊】中不同地区的不同崩坏能浓度而将其划分为七个区域，从低到高分别是【嚎叫深渊】，【废土深渊】，【禁忌深渊】，【原罪深渊】，【苦痛深渊】，【红莲深渊】以及从未有人涉足过的【无限深渊】。<br/>　划分这些区域的分界线并不是用实际的地理位置，毕竟每批次进入女武神观测到的都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使用地理位置进行划分完全不科学，也不实用。<br/>　因此天命采取了空间坐标的划分方式，他们发现，每次进入【无尽深渊】时，如果不进行任何的坐标修正，进入者的落脚点一定是崩坏能浓度最低的地方，而以此为基准点，每相隔一定虚数空间坐标点的地区，崩坏能浓度则会猛地上窜一截。<br/>　因此，天命这些不要命的科学家们又捣鼓出了一种新的技术：【二次坐标定位】。<br/>　这种技术概括起来很简单，实现起来却很难，它可以在确定了进入【无尽深渊】的第一传送坐标点之后，当【无尽深渊】的观测台开始坍缩向一个确定的观测结果的时候，以第一传送落点作为坐标轴的中心，对传送落点进行二次定位，以达到直接将执行任务的女武神们传输到更为深入的深渊区域中去。<br/>　也是得益于这种技术，天命才将【无尽深渊】按照崩坏能浓度划分为七个区域。<br/>　而铿惑刚才所提出的【无限深渊】之所以是没人涉足过的禁区，一方面是因为崩坏能浓度实在太高，即使是S级女武神或者天生拥有对崩坏能抗性的卡斯兰娜家的血脉也无法坚持太久，另一方面则是【无限深渊】中存在的崩坏兽和死士实在是太过强大，在地球上甚至要派出一只女武神军队才能剿灭的帝王级崩坏兽都随处可见。<br/>　“你不明白【无限深渊】的可怕……”德莉莎叹了口气，“我以前在天命本部的时候，每周需要带队两次进入【红莲深渊】采集研究素材和数据，在那里，即使是S级女武神带队，小队成员全部由A级女武神组成，也会经常发生意外伤亡，更别说崩坏能浓度比【红莲深渊】还要高上数倍的【无限深渊】了……”<br/>　“【无尽深渊】里最可怕的不是崩坏能的侵蚀，也不是聚集在崩坏水晶矿附近的崩坏兽与死士，而是……女武神们不可能得到任何形式上的支援。”德莉莎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慎重，“由于薛定谔的【亚空间观测态坍缩论】，每次进入亚空间的女武神都可以说是身处完全不同且没有联系的世界，况且由于传送人数数量的限制，一旦超过三人就会产生空间坐标不稳定的情况，非常容易发生女武神传送过去的坐标混乱的状况，如果几个女武神分别失散在了不同的地方那还是情况好的……要是同一个女武神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那可就糟糕了……至于后续支援部队……如果真的发生意外，连给她们收尸都做不到。”<br/>　“况且强制脱离……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了这个方法才如此充满信心。女武神在返回主物质世界之前，必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主物质世界空间坐标链接，才能稳定且安全得传送回我们的世界。确实，我们有技术和方法可以在女武神遇到危险的时候将其强制脱离出【无尽深渊】返回主物质位面，但是在那种仓促的情况下，很多事情是没法顾及的，在没有做好空间稳定性链接的前提下贸然脱离，会对女武神的身体在瞬间造成极大的伤害，很多女武神甚至在返回主物质位面的过程中就死去了，传送回来的只是一具尸体……”德莉莎斟酌着自己的话语，把里面的危险解释明白，“突发事件无法处理，只能依靠女武神自身的能力和带进去的有限的装备来应对千变万化的情况，甚至在装置研发出来的初期曾经有女武神小队在进入【无尽深渊】之后发现是在一片零下几十度的雪原中，她们还没来得及布置好逆传送装置，就已经因身体失温而死……也是从那之后开始，女武神的贴身作战装甲才有了温度调控功能。”<br/>　“你根本不明白【无尽深渊】的危险程度，女武神们在孤立无援的前提下进入崩坏侧的领土，冒着生命危险采集数据和资源，甚至每次进入深渊都不知道会传送到什么样的世界，有的遍地都是火山和岩浆，有的采集点在一座座高峰顶端，每个高峰之间都是万丈深渊……”<br/>　“那就当作是我不懂好了。”铿惑摊了摊手，“反正现在派她们去的是【嚎叫深渊】而已，天命本部送过来的第一批支援装备和试做型装备这两天就送到了，我们用全学园最好的武器装备把她们武装起来，总不至于在最低级的深渊就扑街了吧？”<br/>　“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呢？”德莉莎皱着眉头问道，“如果是我和我手下的精英女武神去进行资源收集的话，我们可以进入更深入的深渊，采集到更多的资源，为什么一定要派猎杀者小队去？”<br/>　“两个原因，一个是她们需要更多的磨练，”铿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另一个原因则是现在真正的精英不能离开极东支部。”<br/>　没等德莉莎继续发问，铿惑就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旁边就是这次崩坏爆发的重灾区长空市，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突发事件需要我们处理，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多大的危机，因此我们必须要让我们的最强战斗力时刻保持能够出击的状态。如果你带队的精英小队在【无尽深渊】里采集资源的时候，这边的长空市突然发生了崩坏兽暴动，我们根本无力抵抗。”<br/>　铿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况且你的精英小队里一定会有姬子对吧？她的伤还没好，怎么能跟你们去深层深渊？”<br/>　德莉莎笑了笑：“我这是被小瞧了吗？不过也没关系，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姬子参加的，毕竟她上次为了挡下律者化芽衣的一击而使用的【Nexus作战服】对身体的负荷实在太大了，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养好伤。但是你打算安排琪亚娜她们去探索【嚎叫深渊】……对于新晋女武神来说还是太危险了。”<br/>　“首先她们虽然是新晋女武神，但是战斗力恐怕比得上一个精英小队了……况且如果真的是她们真的在【嚎叫深渊】里就扑街了的话，我想她们在以后的崩坏爆发中也活不下去——总之，相信她们，别让你的溺爱蒙蔽了自己的双眼。”<br/>　“谁……谁溺爱琪亚娜了！”德莉莎涨红了脸，“说得好像我上了年纪一样！”<br/>　“是是是，”铿惑无语望苍天，“我就不提有个人为了给侄女搞生日礼物，向本部提交申请讨要【索尔之锤】的使用权的事了。”<br/>　“……”<br/>　“虽然结果还是未遂。”<br/>　“你这个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br/>　“你刚刚还打过我！”<br/>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道吗！现在对我来说已经过了三天了！你还敢躲？！”<br/>　“可是这一会我们一直在见面啊！”<br/>　“那就是跟你讨论问题度日如年啦！你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