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给你抹个零

意识到自己很可能遇到大主顾的铿惑飞快地列出了所有的库存：“崩坏兽组织提纯液六百公斤，完好的战车崩坏兽拳甲七十二具，死士武器金属七吨，突进型崩坏兽鞘翅九十四对……”<br/>　还没等铿惑说完，对面就直接十分豪气地说：“你直接报个价，用功勋值结账，有多少收多少。”<br/>　铿惑眼中精芒一闪，拿起计算器风快地敲着，几分钟后，他才有些忐忑地说：“总价2944单位的崩坏水晶，这是咱们初次合作，我就给你抹个零凑个整……”<br/>　“行，那就凑个整，3000单位的崩坏水晶是吧，折合也就是3000单位的功勋值，你什么时候发货？”<br/>　铿惑憋了半天，这个买家的豪爽简直出乎他的预料。<br/>　本来铿惑是想抹个零凑个整给他算2900单位的崩坏水晶，但是人家的抹零是怎么算的？人家嫌手在键盘上挪太麻烦，直接打个3000！<br/>　不知何时，这个昵称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买主已经在铿惑的心里和人傻钱多大家快来骗他挂上了等号。<br/>　“行行行就按你说的来，我们现在就可以发货！”铿惑望了一眼窗外，那高大的枢纽港即使隔着很远都十分醒目，巨大的休伯利安号停泊在港口上，此时没有出击任务的它可以在短短几个小时内环球一周，如果现在立刻装载货物出发去黑市的集中派送点的话，四到五个小时之后就可以送达。<br/>　“没事，不急，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送来就可以。”对方似乎对这批非常贵重的货物并不急于取到的样子。<br/>　铿惑差点就跪下喊爸爸了。<br/>　真不愧是敢跟大BOSS取一样的名字的人，这魄力！<br/>　虽然对方嘴上说着不急，但是铿惑还是觉得自己最好尽快送过去，毕竟万一对方反悔了，自己到哪再找这么个傻蛋去？<br/>　不过说起来奥托大主教……<br/>　铿惑的眼神中浮现出了回忆的神色，他想起了琪亚娜曾给他讲过的，她在天命数据库中遇到的那个程序卡莲的故事。<br/>　尽管奥托的身影在那个故事里只出现了短短的几句话，但铿惑还是能捕捉到一丝不对劲的感觉。<br/>　那个历史数据空间……其实并不是一个记录历史的地方。<br/>　那是一个刑房，那里面的犯人只有一个。<br/>　奥托·阿波卡利斯。<br/>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个录像，看着自己亲手害死了所爱之人的罪孽，让痛苦和自责如同炼狱的火焰一样炙烤着自己。<br/>　他在那里赎罪，整整五百年。<br/>　—————————————————————————————————————<br/>　终于处理完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之后，铿惑慢悠悠地在椅子上瘫成一条咸鱼状，开始慢吞吞地翻着自己的文件夹。<br/>　“嗯……商业街搞定了，扩建搞定了，卖货搞定了，八重樱的身体检查也看过了……”<br/>　八重樱现在的身体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她可以说是虚幻的，也可以说是物质的，处于精神体和物质体的中间态，就像传说中的半气态半固态生物一样，难以用目前的科技来衡量。<br/>　权衡再三之后，铿惑还是决定将八重樱的状态资料隐瞒下来。<br/>　与琪亚娜她们第一次进入深渊作战那次的数据类似，那次琪亚娜身上出现的异变，即现在被铿惑称之为【圣女祈祷】的那套装甲的出现是铿惑未所预料过的，他不知道这套装甲的出现究竟从何而来，因此他不敢轻易将琪亚娜身上出现的异变上传到天命本部。<br/>　而直到今天，他也没有办法解析那个【对崩坏武装虚拟具现化装置】的运行原理，甚至连如何拆解都不知道。<br/>　也正因此，他才对天命本部发下的这个装置抱有疑惑与忌惮，所以那次深渊探索行动他只上传了从进入深渊开始到清理完第五座矿区的资料。<br/>　而这次的八重樱则不同了。<br/>　尽管她本身和天命并没有直接冲突，但她曾经是拟似律者，而且现在对人类没有敌意的她是一个无法复制的特殊个体，更别说她身体现在的半灵魂半物质态，如果她的资料泄露出去，恐怕极东支部会面临本部的强行征用，将八重樱调到本部进行研究。<br/>　而到时候与八重樱分不开的铿惑也必须得跟着她一起去本部，那是他绝对不想再去第二次的地方。<br/>　“嗯……武器强化的研究还在进行，这批水晶到手了之后干点啥好呢……”铿惑开始遐想未来，“先盛两碗粥，喝一碗倒一碗？不行，太寒酸了……不如就买两个补给箱，然后开一个扔一个？”<br/>　“管他呢，先把钱拿到手，然后想一想怎么挖墙脚吧……”铿惑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现在的研究室只有一个人，实在是太寒酸了，而且专业面也太窄了啊……”<br/>　“胡查？在不在？”铿惑接通了胡查的通讯，“对了，问你点事……”<br/>　“挚友啊……”<br/>　“停停停，你知道斯卡利岛研究所是怎么回事不？我今天听黑市上的人说斯卡利岛的变态什么的……”<br/>　“……”<br/>　铿惑顿时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br/>　胡查竟然不说话了！这个【斯卡利岛研究所的变态】到底是何方神圣？<br/>　“挚友啊……我怎么给你解释呢……”胡查的声音慢吞吞的，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是找不到形容词，“就是字面意思啊……”<br/>　“？？？”铿惑一脸懵逼，连端在嘴边的茶水都忘了喝。<br/>　“北冰洋斯卡利岛研究所，跟我的南极洲研究中心是一样的，都是只有一个人……”<br/>　“然后呢……那个研究员挺神秘的，好像是叫……对不起我忘了，但是这不是重点，她是个……嗯……怎么说呢……武器研究方面的天才……真的字面意思上的天才……然后呢……”<br/>　“她研究出来的武器破坏力都非常的强……而且功能也十分的强悍，但是呢……”<br/>　“但是这个人脑子有病。”<br/>　铿惑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就这？”<br/>　“她可不是一般的有病。”胡查的声音十分的严肃，“我当初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她，她算是我在天命大科学院的学姐吧，她主攻的是爆炸物研究，在热兵器设计上也十分厉害，但是……”<br/>　“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就恢复你以前那个速度也行，你这个语速我有点害怕……”铿惑感觉十分的不习惯。<br/>　“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她尤为擅长研制自律人形，你可以理解为战斗机器人的一种，但是她做出来的自律人形的外观非常的可爱，而且都是统一的二头身娃娃大小，差不多就跟你女儿一样高……非常非常的美观……”胡查连用了三个非常来表达对方的手艺，“就是哪怕没有任何功能，摆在家里赏心悦目都可以的那种。”<br/>　“然后它们的作战功能都差不多，就是爆炸。”<br/>　“那不挺正常的吗？”铿惑把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自爆娃娃？听起来好像挺有用的啊。”<br/>　“但是问题如果是这么简单的就好了。”胡查叹了口气，“她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所以谁都不能劝她改变自己的设计思路；而且她还是个强迫症，无论什么事都要做得非常完美才行，所以她的自律人形的AI也是她自己设计的，智能性很高，甚至能达到人类七八岁小孩子的理解力和学习能力，她对她的作品非常地看重，在她们身上投注了很多的心血，甚至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br/>　“哇这么**的人才难道不应该全世界所有的科研所都抢着挖吗？”铿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为什么黑市上她反而好像很不受待见？”<br/>　“……挚友啊，你综合一下我刚才说的那些条件仔细想一想……”胡查的眼神似乎有些无奈，“超高智能的自律人形！甚至有自己的思想！它们最爱的是自己的妈妈也就是那个研究员！然后它们的任务和功能就是自爆！这样的武器卖到了外人手里，上了战场你猜会发生什么事？”<br/>　铿惑喉头里的茶水噎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br/>　“一开始买到了她独家生产的这些自爆人形的支部都非常的开心，觉得自己捡到宝了，然后在战场上使用这些人形的时候……”胡查捂住了自己的脸，“那些人形拒绝自爆！它们抱着使用者的腿嚎啕大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那些使用者，求她们不要让它们自爆……花了重金买来的一次性消耗品竟然不能用，那些买了东西的支部该有多心塞？”<br/>　“重金？有多贵？”铿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br/>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一个好像是1200单位的崩坏水晶……但是这种自律人形的威力也值得这个价格……爆炸范围内能够对弩级崩坏兽造成致命的威胁。”<br/>　“……”铿惑仿佛第一次感觉到了在精神病上能跟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br/>　“她的光辉事迹有很多……比如说曾在任职的支部一天炸塌了四座建筑然后被忍无可忍的支部长一纸文书调到北冰洋去了啊……比如说到现在也没人能够安全地拆解她做的自爆娃娃，因为她在自爆人形中安装的安全锁会在遭遇外来攻击的时候自动引爆身体里的爆炸物，而它们的能源系统是在体内的，也就是说无法通过卸除它们的能源系统来安全地拆解它们……”<br/>　“然后有支部想到了把娃娃体内的能源耗光就可以安全地进行拆解，然后也许就可以破解她的技术，可是……”<br/>　“使用说明书上写着它们体内的能源可以支撑它们在没有外来能量补充的前提下运转七年……而这些自律人形又带有太阳能充电功能……”<br/>　“就没有人想到把这些自律人形关在地下室里等七年耗光能源然后再拆解吗？”铿惑半认真半吐槽地说道。<br/>　“……有，但是这些娃娃问世也不过三四年……况且……”胡查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蛋疼，“第一个这么做的支部……炸了。”<br/>　“啥？”铿惑怀疑自己听错了。<br/>　“炸了，关押那批自律人形的地下室，炸了……炸飞了小半个支部。”胡查摊了摊手，“那是个未解之谜，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人推测说那些娃娃们抑郁了，自杀……”<br/>　“……”<br/>　“总之那是一个传奇一样的瘟神，如果有可能千万不要跟她扯上关系……对了挚友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br/>　“……在黑市上别人以为我是她……”<br/>　“……挚友你把你家孩子挂黑市上卖了？”<br/>　“不是……我就是想做一批以我家孩子外貌为模板的玩偶当作卖材料的赠品，然后……”<br/>　“……挚友你是不是被提出黑市频道了？”<br/>　“嗯……话说……”铿惑考虑了一会，“如果我把那个斯卡利岛研究所的研究员，挖到我们圣芙蕾雅学园来怎么样？”<br/>　“我辞职。”<br/>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