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从已宰的羔羊那里拿到6瓶法力药水之后，他打算带着小鬼撒厄诺一起练一下学到的新法术——奥术智慧和那个从纳迦那里偷学来的虚弱魔法。
在暴风城外的明镜湖畔，一个没什么人的小树林里，杰斯找到一个空地，让小鬼站在对面。
“您打算对我做什么，主人？”撒厄诺挺着腰问道。
杰斯望着这个浑身冒着火苗的小鬼，伸出手，说：“来，做我的实验对象。”
小鬼本来还笑嘻嘻的面庞当即变色：“不不不……主人，不对，可以，但是难道我感受到痛苦您不会心疼吗？您能不能告诉我是想要对我试什么魔法？”
“你还害怕痛苦？”杰斯说：“我只是想对你试试我在那个纳迦那里学到的一个虚弱魔法，我中了那个魔法之后连手脚都拿不起来了，走都走不动，但是我记下了它的咒语。”
“阿努尼吉，杜尔扎拉，卡纳。”
杰斯完全用释放恐惧魔法的手势指向小鬼，小鬼惊吓地“哇”了一声，但什么都没发生。
“卡讷不是恶魔语，主人，这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恶魔语！”小鬼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纳迦们使用的暗影魔法源自虚空界面的沙斯亚尔语，这是沙斯亚尔语的诅咒！听起来也没错！”
“沙斯亚尔语？”杰斯有些犹豫了，他听说过这个语言，但是是在上辈子。
沙斯亚尔语是远古时期寄生艾泽拉斯的邪神与它的黑暗眷族们之间沟通的语言，游戏里的NPC都没有几个会的。
而在这个世界，杰斯根本没有从人嘴里听说过这门语言，图书馆里更是找不到任何相关的教科书（当然也不可能有），这要怎么琢磨其发音？
“既然你这么熟悉，那你会沙斯亚尔语吗？”杰斯问。
“我要是会就完蛋啦！”撒厄诺跳起来答道：“掌握沙斯亚尔语的要么是纯粹的暗影生物，要么是寄生者们诞下的黑暗血肉，要么……就是掌握强大暗影能量的暗影信徒！而我，只是个弱小的可怜虫！没有人会教给我沙斯亚尔语，而我更没有掌握它的力量！”
既然没有任何老师，自己应该怎么去修正语音？
杰斯望着湖水，一边回想着纳迦的发音，一边捡起石头往水里打水漂。
各种发音，停顿，重音调整的“阿努尼吉，杜尔扎拉，卡纳。”被他念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突然有一句念完之后，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
连小鬼都往这边看了过来。是暗影能量的聚集吗？
杰斯确定了刚才那种念法，说：“撒厄诺，给我站到那边去！”
小鬼蹦蹦跳跳地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之后兴奋地吼了一声：“我准备好了！”
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作为某种痛苦魔法的靶子站在这的，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变成了难受。
“尽量别念的那么标准，主人。”
“我怎么可能念出标准的沙斯亚尔语？”
杰斯调侃了一句，然后按照刚才似乎跟暗影产生了互动的念法，再搭配上记忆中纳迦女妖的手势……当然，是其中一对手的手势，指向了小鬼。
“阿努尼吉，杜尔扎拉，卡纳。”
一阵暗影在体内流动，让他手臂都有些麻痒，他眼看着小鬼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对劲，也不再蹦蹦跳跳，而是双腿一阵颤抖。
“这是……这是……”小鬼连嘟囔的力气都小了很多。
但杰斯却感觉到舒爽，小鬼的突然虚弱让他感到了居高临下的快感，一种折磨弱者的优越感。
毕竟他本就在这二者的关系中占据主导，他是主人，而小鬼……是仆从，是爪牙，是说一不二的工具。随后，理智又冲了上来，让他从那种“享受”中脱离出来，那股带来手臂麻痒的暗影能量也迅速消散。
暗影魔法的副作用，杰斯已经不感到意外了。
不过，这比起他刚刚接触暗影魔法时的手足无措要强的太多，现在他已经能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哪一部分是来自黑暗之力，有哪一部分是来自本身。
“起效了……咳咳！”小鬼现在连站都不轻松，“这是暗影的诅咒，主人，这是虚弱诅咒。”
“我知道。”杰斯说着，一边拿出自己已经准备好的纸笔，在上面用通用语字母记述下自己最后尝试的这个咒语的发音过程。
他准备把这个虚弱诅咒教给已宰的羔羊里那些术士们……加金和加尔德斯一定还有其他没有拿出来的咒语。
术士们既然有接触黑铁矮人黑暗修习者的机会，就不可能只从那里听来恐惧术一种魔法。
杰斯第一次去那个地下室的时候见到埃尔兰和苏伦娜，他们就对自己使用了痛苦诅咒，说起来，杰斯到现在还没有学会痛苦诅咒这个咒语呢。
他之所以一直不对痛苦诅咒感兴趣，是因为他当初觉得苏伦娜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咒语。
咒语如果没有一个标准的来源，能在学习的过程中进行校正，肯定会越学越歪，就像是这次这个虚弱诅咒……他没有真正的沙斯亚尔咒语原文，也不知道原文的念法，只能进行一个拙劣的模仿。还记得纳迦对自己使用虚弱术的时候，他连站都站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连从包里拿出药瓶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艰难。
而小鬼是他见到过的身体素质最弱小的生物了，连这样的小家伙都做不到让它摔倒，可见从纳迦那里到杰斯这里这个咒语被削弱了多少。
不是咒语的问题就是施法动作的问题，甚至可能还有其他的条件。
杰斯怀疑纳迦作为上古之神的仆从，可能在暗影施法上还拥有一些特殊的优势，只不过自己尚不知道。
无论如何，这个二手的虚弱诅咒可以作为自己在地下室里提升地位的第一步。
尤其是加金在让自己加入这个团体时，提出的一个要求就是让他能够抗衡身强体壮的埃尔兰，虚弱诅咒作为一个削弱身体素质的咒语，加金肯定非常喜欢。
“接下来，第二个法术，撒厄诺。”杰斯一边将纸条收起来，然后拿出马林给他的《费力斯——奥术施法技巧初阶》，翻开之后找到“奥术智慧”的章节。
他还往后翻了几页，然后发现奥术智慧有这么多种变体，差不多有几十页都在描述各种各样的奥术智慧，持续时间，持续效果，甚至还有攻击性的变体，类似于某种扰乱心智，让对方一下子接受太多信息到意识崩溃的程度。
马林教他的就是最常规的那种——源自精灵们的咒语经过达拉然改进的入门版。
“还有第二个法术？”还在双股战战的小鬼用力吼道：“您饶了我吧，主人！”
杰斯转身指向撒厄诺，喊道：“密斯提斯，尤珀利，希宁格！”
一团奥术能量瞬间将小鬼包围，小鬼吓得大跳起来，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逃跑或者作出其他更复杂的反应，这些能量就消散了。
还是同样的问题，杰斯很难找到那个将游离法力转化为灌注能量的感觉。
“这是什么魔法，主人？”小鬼问。
“奥术智慧。”杰斯说。
“啊……奥术智慧，我知道这个咒语！”小鬼说：“你的方法完全错啦。”
“对了，你会血之契印。”杰斯说：“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将魔法能量转化为一个增强效果的法术？”
“我生下来就会，要怎么教给你？”小鬼无奈地说：“可是我知道，奥术智慧应该没有那么难才对！”小鬼说的不错，奥术智慧算是一个入门魔法，否则也不会在《费力斯》里了。
杰斯感觉自己在学会光亮术之后，立刻就要追求法师护甲，是太过于急于求成了，总想着走捷径，总想着按自己的理解或许能更快地学会。
但与暗影不同，他在奥术方面可没什么天赋，所以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再次翻开《费力斯》杰斯按照上面对基础版奥术智慧的说明一点点比对自己的发音和动作，然后一遍遍重复找着感觉。
这一会儿，他已经感觉到有些累了。
或许是之前练习虚弱诅咒消耗了一些精力，刚才召唤出一团错误的奥术智慧能量又浪费了一些。
要不要喝一瓶法力药水？
这些药水可来之不易，如果还没到特别疲劳的时候，尽量还是不用了。
杰斯站起身，把那些练习光亮术时总结的经验尽可能地忘记，不掺杂自己任何胡思乱想地摆好姿态，一板一眼地施放“奥术智慧”。
当施法动作完成后，他猛然听到耳边一阵清脆的奥术能量铃响，一阵奇异的体验开始了。视野似乎变宽了一些，像是比之前角度更广了似的。
但这是一种错觉，他很清楚，只是因为他对视野中图像的辨识能力强了，注意力不像之前那样只集中在视野中心范围内的一个圆，而是扩大出去，这是观察力的提升。
树叶之间的风声，湖里的水波荡漾，鸟儿的叫声……不，不准确。
那是黑燕雀的叫声。
杰斯记得清清楚楚，他在马林的书房里随意地扫看王国地理志的时候，注意到过这种艾尔文常见的鸟类的叫声特点。
原文是——从高到低的三声如歌般的连续鸣叫，是黑燕雀的典型特征。
他怎么会记得这些细节？
这就是奥术智慧的力量吗？这魔法甚至能够提取脑海里被忽视的隐藏信息？
当感受到这股远超自己常态的记忆力，还有观察力的时候，杰斯才真正感觉到马林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滥用奥术智慧的话，很快就会人格分裂，逐渐开始讨厌那个想笨的，真实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