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到家，小鬼仍然在任劳任怨地抄写着，撒厄诺抄出来的纸张已经堆了一大叠了。
杰斯坐在床边上看着小恶魔飚飚地写着，眼看着那墨水就下去一大截了，这墨水这么贵……抄完一本书要多久啊？
想想整个巫师圣殿图书馆里的那一大堆书，不会都是魔法写出来的吧？
一想到还要花钱买墨水，头疼。
剑还折了，5个银币还不如买瓶墨水呢。
对了，应该在石堡要一把剑回来的，不知道他们给不给，应该会给的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兽人语交流的机会必须要拿到，不然去达拉然也要钱，到了冬幕节往来的人肯定会变多吧，矮人，人类都要回老家的啊，到时候如果没有巫师圣殿报销，船票肯定比现在贵，那时候自己要花多少钱？
杰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低着头的时候，却看到从床底漏出来的那本卷起来的，只剩下一个书脊和几张破纸的残卷。
对了，为什么那个兽人术士，这么把这本烂书当宝贝？现在自己已经会了不少兽人语词汇了，旁边又有个懂恶魔语的，应该能看懂这本书上大致写的是什么了吧？
书脊上的符文已经残破不清，根本无法辨认了，翻开之后剩下的那几张纸倒还算完整，至少烧掉的区域不算多。
杰斯大致看了看，从里面找到了几个自己还认识的兽人符文，死亡，活力，魔法之类的东西。
意识到自己靠现在的词汇量实在是弄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他看到上面还有一些恶魔语文字后，问向身旁的小鬼。
“撒厄诺，来看看这上面的写是什么。”
小鬼凑过来看了一眼，念道：“卢赫拉文克塔，卢阿拉基普塔……这是一个咒语，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咒语，主人。”
杰斯眼皮跳了一下，他还记得这小鬼是怎么形容暗影和邪能的——不是什么黑魔法，黑暗之力，而是帮助人走向成功大道的捷径，是绝对的伟大力量。
让这个家伙都觉得邪恶的咒语，那得邪恶到什么程度去？
“这个咒语会伤害你自己的活力，伤害你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恢复魔力，咒语所带来的痛苦，也会带来更多的暗影之力，主人。”
杰斯慢慢抬头，然后点了下来，这不血转蓝吗？
这是血转蓝的咒语？生命分流？杰斯感觉自己的手开始颤抖了。
怪不得那个兽人术士把这个东西当宝一样保存着，原来这是生命分流的咒语？
那还要什么蓝瓶？转不就是了！
等会儿，杰斯瞬间到一个问题，这根本不是游戏，而血转蓝的代价也绝对不是几个数字那么简单。
小鬼刚才还说，咒语会带来痛苦，这些痛苦会转化为暗影之力。
伤害活力，伤害生命又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种自残，毕竟连小鬼都说这法术足够邪恶，也就是说，连恶魔都不愿意动用这个咒语。
“卢赫拉文克塔，卢阿拉基……”
杰斯本来想着跟读一下熟悉熟悉这个咒语，又强行止住了吟唱，他想起在马林那里随便念了句咒语结果导致失火的情况。
不过按理说大部分咒语都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直接起效，就像马林说的，会有很多施法的条件。
但毕竟黑暗法术一向不循规蹈矩，没准那些黑暗事物一直围绕在周围，就等着你喊出来，说不定甚至等不到念完了就急不可耐地自己冲出来了。
自从听了马林的“能量意识说”之后，杰斯已经感觉自己好像被成吨的暗影能量始终注视着了。
他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和周围的空气，确定这么念没有扇动起任何暗影能量的波动之后才放下心来。
“你看看，这上面写什么施法要领没有？”
“其他的都是兽人语符文啊，主人。”小鬼摇摇头说：“我可看不懂，主人啊，无论你看不看得懂，这个咒语可不要乱用啊。”
“为什么？”杰斯说：“你对它有什么了解吗？”
“这个魔法使用的多了，就算是恶魔也会被暗影化。”小鬼摸着自己的脸，说：“他们的皮肤会发黑，眼睛里的魔火之焰会一点点暗淡，变成深红，最终迈入暗影的领域，被虚空同化。这样的咒语有很多种，而这个咒语，是最好学的一种。恶魔可是最不容易受到暗影能量影响的一种存在呐，我们的血肉是邪能，我们的力量是澎湃混乱的邪火，我们的食物是未经扰乱的奥术，这些力量都足以将暗影的不可逆影响排斥在外，但如果你自己的意志邀请暗影进入，那么它进来了，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再请出去就困难啦！”
不知道怎么的，杰斯突然想起过去玩游戏的术士们为了续航不坐地板吃喝，一边跑一边疯狂血换蓝，最终引起治疗和团长一致狂喷的场面。
按照小鬼的说法，自己如果像那样连续念咒施法，跟游戏玩家似的一通血换蓝，那不当场就变暗影魔了？或者当场猝死。
暗影议会里的兽人术士，可能就是类似的魔法施放的太多，导致皮肤发黑，眼睛颜色怪异的。
这样自己必须跟这类咒语保持距离了，因为他必须时时刻刻跟人类相处，万一外形都变化了，那岂不是想不暴露都难了？
这么想来，这本书倒真的像预计的一样藏着有意思的咒语，只是自己不能用。
有机会如果能把这个咒语琢磨透，把他当一个救命用的绝招也可以，但也要配合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绝地反击的强大魔法才行。
在最紧急的时刻用献祭一部分生命换取魔力，释放足以逆转局势的底牌。
恐惧术目前来看……还不太够得上。
尤其是在杰斯使用的经验来看，一个精英战士就足以靠自己的意志受到恐惧术之后不逃跑了，而且大概就几秒十几秒的时间，就能恢复理智意识到自受到黑暗魔法影响。
也就是说，他的恐惧术威力远远不够，既然咒语没问题，那么或许有念法的问题，正像撒厄诺上次说的恶魔语发音。
如果他的恐惧术练到足以把一头幼龙吓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用生命分流这种压箱底的自损绝招来动用，还算得上是物有所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