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上午几点钟,方时恩从床上醒来,睡眼惺忪地躺在那里一会儿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几分钟后,状似在心里做了一个不太轻松的决定,他从床上爬了起来。

方时恩坐在床边,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拉开后,显露出来一个包装盒。

方时恩把包装盒拿起来,打开后,里面正是苏执聿送给他的那块百达翡丽,正安安稳稳地被放置在丝绸巾帕上。

苏执聿送给自己时,这块表并没有带包装盒,这是方时恩后来自己收纳的时候,怕这块表别不小心磕了碰了,自己找的盒子。

将表从床头柜里拿出后,方时恩发出了一声十分惋惜的哀叹。

方时恩已经进入苏执聿黑名单里的事情,还并未告知程诗悦,一是方时恩自认是个已经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的成年人,另一方面程诗悦最近在生病,他不想让他姐姐再费心。

可奈何方时恩又是个惯会享乐,花钱不计数的主,这样大手大脚惯了,如此坐吃山空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更何况……

方时恩想到他那日醉酒的事就感到一阵头疼,他当时怎么就稀里糊涂在刘老板那里签了欠款条来着。

酒醒过来的方时恩感到过一瞬间的懊悔,但是未曾忘记曾许诺过一星期就还款的事情。

左思右想,方时恩最终只能打起苏执聿送给他的这块表的主意。

这几日天空中时不时会飘落一阵小雪,拉开窗帘时,方时恩发现今日是个晴天。

方时恩准备出门把这块百达翡丽卖掉,等他将自己收拾好,临出门,又想起什么似的去敲响程诗悦卧室的房门。

“怎么了?”门里面传出来程诗悦的声音。

方时恩拧开门把手,半个身子侧进来,对躺在床上的程诗悦说:“姐,我去学校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回来的路上可以帮你带。”

程诗悦这段时间肠胃像是生了某种顽强的疾病,导致她食欲不振的同时,又时常令她呕吐,致使她勉强咽下去的那些也被吐出来。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总觉得他姐消瘦了不少,好在近日这样的状况总算有所缓和。

程诗悦闻言,侧目看了他两眼,打量了他上下后,脸上慢慢浮现出来一种很无奈的神情。

她说:“时恩,今天是周末,平时有课都不愿意去,这会儿没课却要去?”

事实上,方时恩不管是逃课也好,夜不归宿也好,程诗悦能够点提两句已经是极限,鲜少会管束他,又或者是义正严辞批评他。

可不知为何,方时恩总是会下意识对程诗悦撒谎。

方时恩谎话被拆穿也并不害臊,对他姐挥挥手说:“我走啦!”

苏执聿送给方时恩的那块百达翡丽在二手奢侈品市场被他以三十七万的价格出掉。

拿到这笔钱后,方时恩转身就打车去了澜海酒吧。

来到酒吧的地下赌场,刘老板远远望见他就开始打招呼。

“方公子,又来玩啊?”

地下赌场暖气开得足,方时恩两颊也被热出绯红,他双手揣着兜,身上的外套衣领上有一圈白色的绒毛,衬着他那张小脸,显出一副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小模样。

偏偏他对自己气质认知非常的不准确,端着个脸,对刘老板摇了摇头,仰着下巴颏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卡,说道:“我是来还钱的。”

刘老板闻言也是眼底也是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掩饰过去,热情接过了方时恩手里的卡:“不愧是方公子,说一星期内还就一星期。”

“那当然,我又不差这么一点儿,当时不过是没周转开。”方时恩状似无所谓般。

等眼看到刘老板将卡刷了,借条也在自己面前撕了个干净,方时恩伸手接过了自己的卡。

刘老板这时候看到他竟然接了卡转身就要走,不由出声留他:“怎么不玩两把再走,今天有好几张空桌呢。”

方时恩远远朝那麻将室望了一眼,发现确实是,于是手也开始有些发痒。

他脚步一顿,停了一会儿,想到他最近这段时间总输,运气不太好,最好还是隔一段时间再来,毕竟他可没有第二块表能够拿来卖,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决心,他最后还是咬牙拒绝了热心的刘老板,“不玩了,改天吧。”

这个时间点一楼酒吧里根本没客人,连灯也只亮了一两盏,有个保洁在那里擦吧台的桌面。

方时恩走出这个地下室,身后的暗门被关上,地下赌场里的声响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

从始至终,方时恩都认为自己跟赌棍有着本质的差别。

他认为自己只是爱玩麻将,可能数额是大了点。

比如他之前从来都是见好就收,把口袋里的钱输得干净后就会停下,等下一次有钱了再来玩,再比如地下赌场里他常去的麻将室门前的牌子上印的是“休闲娱乐棋牌室”,这很可能意味着他只是在休闲娱乐室里棋牌室里,休闲娱乐了一下。

他从不认为他和地下赌场里那些在赌桌前面前摆着层层筹码,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些赌徒一样。

特别是在他真的一不小心因为醉酒上头签了酒吧老板的欠条后,如约将欠款连本带利还上,这更是足以证明他有足够的意志力抵抗这些诱惑。

种种迹象表明他方时恩,实在是一位能够在无底洞边缘从容优雅走过的人。

夜晚,苏德科技顶层。

苏执聿在办公室的阳台那里抽烟,望着远处高楼林立,车流灯光闪烁,前些时日下下来的那几场潦草的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仅一些楼顶的边缘还有些残雪未融化。

一支烟燃到一半,苏执聿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苏执聿将烟掐掉,走进办公室里,拿起来办公桌上的手机,看到是来自苏业堂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方声音就传出:“执聿,还在忙吗?”

苏执聿回答说:“现在没在忙。”他眼睫垂下来,将手里那根抽了一半的烟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问:“爸,怎么了?”

苏业堂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上次你回家吃饭,在饭桌上跟你提过的王惠的女儿你还有印象吧?”

苏执聿听他父亲提及此事,心里便已经有了数,此通电话到底所为何事。

“嗯,有印象。”苏执聿这样讲。

“他女儿最近回云淮市了,前几天王惠的度假酒店开业,邀我们出席,他女儿在台上发言时,我和你妈看到她。”

苏业堂顿了顿,像是斟酌了一下言辞,而后说:“确实不错,是位落落大方的女孩,与你年龄也刚好合适,正巧晚宴后王惠也留我们多聊了几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要不要和对方见个面,聊一聊?”

苏执聿说:“您什么时候需要我去见面?”

苏业堂听他这样的态度,沙哑的声音又放缓和了一些:“还是要你有空才行啊。”

苏执聿没接话。

停顿了一会儿,苏业堂说:“既然你不反对,那下个周末怎么样。”

苏执聿说:“都行。”

一块百达翡丽只能缓解方时恩一时之急,但是被扣下欠款后,他兜里那些钱也不够他怎么挥霍的。

十二月初,天气已经越来越冷,方时恩在房间里打游戏打得昼夜颠倒,这日罕见地在晚上十点多感到困倦,于是拖沓着脚步准备洗个热水澡便去睡觉。

花洒温度调得刚好,方时恩站在下面冲洗自己的身体。

他与苏执聿已经一个半月没再联系了,他身上那些对方所施予的痕迹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许是这段时间作息不规律三餐不稳定所致,方时恩擦干身体,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眼下有些发青,眼睛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的原因,过分疲劳,显得有几分憔悴。

方时恩欣赏了镜子里人人一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此前醉酒时,说有机会要把苏执聿换掉完全是气话,手机上发送给对方那些更是醉话。

总归都是方时恩清醒理智时不会说的话。

其实方时恩在见到苏执聿第一面时,就对苏执聿很有好感的。

苏执聿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背景显赫,学历高,外貌出色,是方时恩这辈子都成为不了的人,是类似他幼时观看影视剧中的男主角的设定,是方时恩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起点。

要不是对方对待自己太差劲,方时恩也不会想要和对方闹成现在这样。

但纵使是方时恩再年轻气盛不谙世事,也清楚程诗悦所言非虚,苏执聿这种有钱出手又大方,模样又数一数二的同性恋,并非遍地都是。

方时恩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也并非是执意要这样攀附苏执聿,只是掂量掂量自己,想到若是真的毕业以后去工作,因为学历太差根本是进不了什么大公司的,若是去从事体力劳动,方时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方时恩忍不住叹了第二声气。

这么自哀自怨了一会儿后,方时恩感觉自己好像除了继续卖给苏执聿之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这可能是真相,但是更有可能是方时恩逐渐见底的钱包余额所带来的,不太明智的思考。

总之,这并不妨碍,在这晚睡前,方时恩向苏执聿发送了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没通过。

方时恩的申请备注信息从“我原谅你了。”到第十次后变成了“执聿哥,别生气了,原谅我吧。”

但是苏执聿依然没有给予他任何理会。

好像铁了心要和方时恩一刀两断一样。

方时恩开始给对方打骚扰电话,经过多次努力,终于电话号码也成功被对方拉黑。

这么折腾下来,方时恩也来了气性,等过了两天消了气,他便又换了个号码给苏执聿打电话。

陌生电话终于拨通苏执聿的号,结果没想到方时恩刚刚出声,叫了一声:“执聿哥。”

对面就传来了“嘟嘟嘟”被挂断的声响。

方时恩还没反应过来:“喂喂……,执聿哥,哥。”

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愤怒不已将手机摔回了床上,过了一会儿尖叫了一声,把自己也摔到了床上。

方时恩从破口大骂到委曲求全并未耗时很久。

这晚,江卓跟在苏执聿身后来到苏德科技的地下车库。

江卓远远便看到他们苏总的车前脸那里蹲坐着一个人,他下意识去打量苏执聿的脸色,却发现对方视线在车前的那团身影上停留一瞬后,便继续面不改色地朝前走去。

方时恩在地下车库等得睡着,因为温度太低,冷得缩着身子,这时候听到声音,打了个冷颤醒过来后,便看到了正居高临下垂着眼皮,睨视着自己的苏执聿。

“谁让你来这里的?”

方时恩抬头看他,脸皱起来,“可是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理我啊。”方时恩以这样的姿势逆着光和他说话,眼睛被光刺得想要流泪,让他十分不舒服,于是他便想要起身,却没想到因为一个蹲在这里太久,双腿已经麻了,一下没起来,险些又跪跌回去,慌忙间他伸手去抓了站在自己身前的苏执聿一下。

苏执聿胳膊被他抓拽住,又看到对方像是流泪要哭了的脸,心里认为方时恩实在是一个软骨头的麻烦角色,可最后到底没有挥袖将人甩开。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苏执聿皱着眉将人拽起来,然后很是不近人情地说道:“站好。”

在公司的地下车库这里和方时恩拉扯并不合适,尽管在这个时间点公司的人员应该已经全都下班,但是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几位过分尽职尽责加班逗留的员工。

而这时候他的助理江卓脚步停留在车尾后一米的位置,回避似的不敢上前,视线不敢落实似的乱飘。

苏执聿目光又扫过地下车库的摄像头,视线转移到模样有几分可怜的方时恩身上,而后冷斥了一声:“上车。”

方时恩得了这两个字,跺了跺自己发麻的脚,跟到对方身后进到了车里。

车子发动以后,很快驶离苏德科技的地下车库。

好在时间够晚,街道上车流不算拥堵,苏执聿在车后排座椅那里,看了一眼车窗外,公司大楼在视线里已经越来越小。

“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苏执聿这时候终于转过头,语气冷静地对方时恩说。

方时恩看到车窗外,车灯打出来暖色的光,有一瞬间照亮苏执聿的侧脸,对方垂着的眼睫卷翘,睫毛打下来的阴影落在下眼睑上。

莫名的,方时恩在对方这样的视线里,无声地吞咽了一下,而后他咬着牙,摇了摇头,“我不想去哪,我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做什么?”苏执聿语气似乎是十分平静地叙述了一遍:“我不是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有两个臭钱就高人一等,不过是多等了几十分钟,就要发脾气,我不耐烦你,你也不乐意伺候我了吗?”

在前面开车的江卓忍不住坐得更直,脊背都要离开座椅后背,视线不偏不倚紧盯着前方,他未曾想到他们苏总对待小情人的态度是这样的。

“……”方时恩不明白为什么苏执聿这样出色的记忆力要用到这里,面色不甚自然地停顿了一会儿后,方时恩深吸了一口气。

苏执聿注意到方时恩的胸脯突然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然后他听到方时恩声若蚊呐地说了:“执聿哥,我那天……我那天喝多了…说胡话,别生气了吧,我真错了。”

“对不起……好吗?”

“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再迟到了。”

方时恩窥看他的脸色,而后小心翼翼伸手抓住了苏执聿的衣袖,晃了一下,看对方没阻止自己,于是又晃了一下,“我保证,这次是真的……”

“别生气了,求求你了……”

方时恩嘴里这么几句话,颠三倒四地说,之后感觉自己晃得手脖子都酸了,才听到苏执聿冷心冷肺地说了一句:“你的保证最好有用。”

方时恩一般在这种时候都不敢在心里骂苏执聿,主要是怕一时不慎脱口而出,便要落个前功尽弃。

“有用有用!绝对有用!”方时恩忙不迭说道,接着目光又紧张地往前望了一眼,看到江卓在驾驶位上正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开着车,才像是趁人不注意一样,身子往前一伸,嘴唇在苏执聿嘴角上讨好似的亲了两下。

尽管方时恩知晓自己并非是什么道德品格高尚的人,但是让他也是极不情愿在人前表现很不知廉耻。

亲了后,他又就这样的近的距离望着苏执聿小声说:“不气了吧。”

苏执聿闻到方时恩身上的味道,是一股很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他没再用那款女士香水了。

苏执聿被这样轻轻亲了两下的嘴角,肉眼可见的,冰冷的弧度见缓。

目光再次落到方时恩身上,两月未见,方时恩头发都长长了不少,柔软的浅色发丝贴在脸侧,一张小脸皱着,眼睛目露祈求望着自己。

已经将人晾了两月,左右也没彻底烦腻,苏执聿沉默一阵后,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道“没有下次了。”

方时恩听到这句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抓着对方衣袖的姿势,把自己冻得发凉的手塞进苏执聿的手掌中,脑袋也很刻意地歪在苏执聿肩膀上,“谢谢执聿哥,大人有大量。”

方时恩这时候其实很是想再说一些恭维夸赞苏执聿的话,但是奈何他实在是词汇贫瘠。

“我就知道,哥这种人是不会和我计较的啦。”

“执聿哥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呢?”

苏执聿听他在自己肩膀上黏黏糊糊地说话,过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热了,于是伸手把他推开了。

方时恩的模样看起来像只刚找到窝的猫崽,刚团了身子就被拽了起来。

身子虽然被苏执聿推开,但是两只手还在搂着苏执聿的胳膊。

他看着行为看起来很不检点的方时恩,神情不悦,说道:“自己坐好。”

尽管是这样类似训斥的字眼,但是细听起来那语气里几乎是听不到任何一点严厉的意思,好像如果方时恩不愿意坐好,继续对苏执聿说做一些不检点的事,也没有关系一样。

江卓完全无意于窥探任何有关苏执聿私生活的隐私事迹,可也未曾预料会在今夜看到这样完全陌生的苏执聿。

这位叫方时恩的小男孩是那样肉眼可见的笨拙,哄诱取悦男人的手段也称不上高明。

但是苏执聿这种极度挑剔的人,会选择给予二次机会,并且接受方时恩的低三下四,低俗地献媚,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

“哦。”方时恩听到苏执聿的话,有几分不自在地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江卓,手脚收拢起来,安分坐好了。

这时候苏执聿余光一瞥,发现了方时恩自己搓弄手掌时,手腕上戴着的那块表。

是自己送的那块表,只是……

方时恩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手腕上的视线后,还故意抬手摇晃了一下手腕:“这是你送我的手表,认不出来了?”

苏执聿抬手握住了方时恩的手腕,再次看了一眼后,问:“我送你的是这只表吗?”

方时恩在苏执聿的目光下眼神变得有几分飘忽不定起来,他努力镇定自若,“因为戴着不合尺寸,我去找人修改了一下表带。”

苏执聿偏了一下头,像是更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方时恩的手腕上的表,而后眉头微微蹙起,他说:“是吗,你找哪一家帮你改的,或许你需要再去找他一趟了。”

这样价值不菲的表,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以假换真,牵扯这样的数额,难道不怕……

苏执聿原本还要再说,却又看方时恩这时候缩了缩胳膊,将那块表不动声色地藏到了袖口里,又出声故作自然地说道:“怎么了,我感觉挺合适的啊。”

苏执聿目光停留在方时恩脸上数秒后,心里划过一丝什么,他眼神收敛,很快恢复了神情,停顿片刻,他回道:“你觉得合适就行。”

方时恩听终于蒙混过关,心底又大松口气,不由暗叹不愧是他又花大五千块买的高仿假表。

他总是试图对苏执聿说些好话:“当然啦,你送我的怎么会不合适。”

苏执聿原本已经缓缓闭上眼,准备闭目养神,听到方时恩又这样讲话,突然轻笑了一声。

方时恩听苏执聿这声短促的笑,看对方窥不出情绪的眼睛,他经常会搞不清楚,苏执聿在自己面前笑的时候到底是在真心实意地被取悦到还是感觉自己很可笑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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