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没敢再去已宰的羔羊，毕竟把人家的带头人给惹了，再去不是自找麻烦？
他每天下午都在图书馆自学兽人语，还花了5个银币请矮人区的铁匠打了一把跟那把斯托姆加德直剑差不多重的剑，用来跟格瑞德练习真剑的使用技巧，到时候提升水平的效果也更好一些。
这些日子天凉的很快，在艾泽拉斯，人类，矮人使用的历法与地球的格里高利历类似，一年仍然被分成12个月，只是各族的语言会用不同的名字称呼不同的月份。
例如矮人会把4月份叫成苏伦月，而洛丹伦与暴风王国也有区别，总之很难说清。或许就因为如此，在各国和种族交往的越来越深之后，只叫数字的习惯也越来越普遍了。
10月份的第一天是一个星期二，也就是杰斯的第一节兽人语课。
这天下午，按照马林交给他的地址，在巫师圣殿里找了好几圈，尽管他早来了半个小时，找到教室的时候还是晚了一点。
进门之后，老师似乎不在，一群学生围坐在本就不大的教室里，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让杰斯有些讶异的是，这里大概20个人左右，似乎没有比他年轻的，还有不少中年人，甚至还有一对看起来像是夫妻的老人，头发都花白了，很可能要70岁往上了。
“杰斯·塞索是吧？”这时一个中年人招了招手，说：“我就是卡罗·杜尚，我想马林大师已经跟你介绍过我了。”
“啊……杜尚大师。”杰斯微微点头，他倒是没想到这老师竟然跟学生围坐在一起，再加上这些人年龄从小到大什么年龄段都有，完全看不出哪个可能是老师。
杜尚戴着一副小眼镜，剃着光头，看起来瘦瘦高高的，长满了毛刺络腮胡的嘴边总是保持着微笑。
见杰斯有点手足无措，便说：“来吧，你是这个课堂里年纪最小的，我们会照看你的。”
其他人都微笑着点了点头，充满了客气，杰斯对这种成熟气息如此浓厚的课堂还极不适应，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回应，坐到了一边。
“是这样的。”杜尚说：“我们这堂课呢，不像其他语言课程那样跟着老师从头学到尾，而主要是以交流为主，每个人拿出自己收集的兽人语相关的材料，根据我们已有的内容……尝试进行翻译，然后互相交换意见。当查看别人的材料时，请注意不要过于粗暴，轻拿轻放，因为每一份兽人语书籍也好，书信也好，都价值非常昂贵，所以我也建议每一位学生尽量自己抄一份兽人符文来到课堂上，不要拿原本，尽管这要付出好几倍的努力。至于其他的注意事项，在我们课堂的进行中一点点讲吧。”
实际上在杜尚介绍课堂规则的过程中，杰斯一直在打量着周围人的长相和穿着，他来之前有点担心自己会在这里碰到已宰的羔羊地下室的术士成员，所以还有点心惊胆战的。
毕竟如果马林说的不错，这个课堂已经是巫师圣殿里唯一一个兽人语课堂了，如果那些术士把咒语当成了兽人语，一定会想尽办法挤进来。
不过还好，这些人里没有看着眼熟的，也没有用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的，应该是没有认识的。
最重要的是，加金不在这里面。
然而当杜尚说到——每一份兽人语书籍，书信价值都非常昂贵时，他感觉自己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扯到了他的嘴边。
有多贵？
一本烧掉了十分之九纸页的破书能卖多少钱？看不懂的兽人语和不明语言共同组成的典籍能卖多少钱？一卷塔隆·血魔亲手写下的命令信能卖多少钱？
那个烧坏的书与双语典籍，杰斯肯定不可能卖掉。
但是那个塔隆·血魔的命令似乎没有什么价值了，毕竟他已经抄了一份，而且他对收藏这些东西也没有兴趣。
如果找到一个对收集兽人相关文物有兴趣的有钱人，把那个东西卖出去，能有多少钱？
藏宝海湾……藏宝海湾……
想起法杖商人艾伦·哈弗甘说到的那个一柄法杖卖出去240个金币的故事，杰斯感觉已经有些脑子发热了。
这封信可是兽人高层里的高层，精英里的精英的亲笔信，不仅有收藏价值，甚至还有一点军事价值。
说不定这意味着艾泽拉斯上如今还行走着一个货真价实的死亡骑士没有被抓，他一直在等着长官塔隆·血魔的撤退命令，一直等到黑暗之门被联盟占据……
想想这些，这封信还卖不上几个金币吗？
“杰斯·塞索。”杜尚突然喊到自己，杰斯愣了一下，原来自己已经想走神了。
在第一节课，而且是众人围坐在一起的奇怪课堂上，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思绪跑到南方几千里外去了。
“请你看看这个符文，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杜尚把一张写着兽人语的纸递到杰斯面前。
杰斯左看，右看，回想着他这两天从图书馆看过的那些兽人语符文，感觉好像有相似的地方，但又联想不到哪里像。
毕竟他才学了三四天，虽然强度挺高的，但完全另外一套字母系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熟悉，就算是他见过了，似乎也认不出来。
“这个符文念，玛克戈拉。”杜尚提醒道：“在兽人文化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
杰斯对“玛克戈拉”这个发音有那么一点点隐约的印象，但是实在是想不起具体的意思，但是当杜尚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的时候，他一下子脑子里蹦出一个东西——荣誉决斗。
因为他只知道兽人的这个仪式，就是对于一个部落的酋长位置的争夺，发起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
“荣誉决斗。”杰斯点着这张纸，说：“我知道这个。”
说完他感觉自己头发里的汗都要伸出来了。
“荣誉决斗？”杜尚和周围其他的学生都露出一副困惑的神色。
杰斯来回看了看，小心地问：“不对吗？”
“这个是决斗的意思没错。”旁边一个中年同学说：“但是为什么会有荣誉这层的内容呢？”
杰斯意识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意思说多了，还不如直接说不知道呢。
他本想开口解释，但随后意识到如果自己把关于荣誉决斗的一些文化内容讲出来，会让这些对兽人了解不多的学生和老师更加怀疑自己，于是打马虎眼道：“我以为兽人的决斗可能跟人类贵族们一样，为了争夺一个重要的事物，比如情人，比如尊严什么的，但不是死斗，所以互相决斗点到为止……这只是我自己的理解。”
“有一定的可能性。”杜尚说：“兽人是热爱战斗的种族，说不定会以决斗的方式来决定部落之内的一些事务。”
“我不同意……”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女子说：“我不觉得兽人会有什么荣誉感，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热爱战斗，那么战斗到不死不休反而更合理吧？”
杰斯知道这个女子说的是对的，在年轻的大酋长萨尔统治部落之前，兽人的决斗一向是不死不休，最少也要把对方打到重伤到再也不能战斗为止。
这时，一个老者说：“或许他们对自己人会更友善。”
另一个男人说：“兽人进攻西部荒野的时候，一些农场受到的劫掠并不严重。兽人破坏最严重的城镇都是有驻军的，反抗最激烈的那些……或许他们不想要伤害没有武器的敌人。”
“沼泽有一个村庄被尽数屠尽了，你觉得那些沼民能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去对付兽人大军？我看你已经离一个兽人同情者不远了，你无视了那些从艾尔文到赤脊山，无数死去的农民和被烧光的农场。”一个年轻人反驳道。
“不要随意断定别人的立场，孩子。”男人厉声道：“难道你要为了表达自己的正义而无视一些客观存在的事实吗？那我倒想要看你如何解读兽人不愿意伤害西部农场主的动机！”
“落后文明的奴隶制罢了。”一个年长的女同学慢悠悠地说：“兽人也需要吃饭，喝水，他们需要奴隶给自己提供粮食。”
“我们不是文化和政治讨论的课程。”杜尚制止了快要发散到月亮上去，甚至有些危险的争论：“至于兽人们的价值观，社会观念，就留给那些历史学，社会学，种族学的学者们去讨论，我们要把重点放在语言研究上。”
比起老师，杜尚倒更像个主持人，随时把控讨论不要过于偏离语言本身。毕竟在目前的联盟，如何对待兽人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话题。
接下来几个学生分享了自己的材料，杰斯倒真的学到了不少从图书馆里没有注意到的兽人语法，还有一些词汇的使用习惯。
下课的时候，杜尚给了杰斯一摞纸，说：“这是我们之前一段时间做的一些总结，你可以把它作为补课的教材好好看，等差不多看完了，就还回来，因为我们只抄了两份，抄写兽人语符文真的非常困难。”
杰斯不能再同意了，这么一厚摞纸要抄到什么时候去，对他兽人语的进步帮助一定会非常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