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仲昌伸手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道,“以后不会了,以后咱顿顿白面馒头。”
“阿爹现在顿顿野菜团子。”狸奴委屈巴巴地说道,“还有哥哥们也是。”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幽黑的眼眸溢出暖暖的萤光道,“都说了以后,不是现在。”
“咱们是不会了,可其他人呢!”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这个……”黄仲昌被问的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自家儿子。
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儿子,“这就要大家齐心协力,推翻朝廷,还天下太平,咱们才能安心的种地。”
“嗯嗯!”大虫点头如小鸡叨米。
“阿爹、阿爹,皇帝的宫殿大吗?”狸奴拽拽他的胳膊道。
“大!”黄仲昌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有多大?”狸奴充满好奇心的双眸看着他问道,“有咱县城大吗?”
“可比咱县城大多了,一眼望不到头。”黄仲昌好笑地看着童言童语的她说道。
“那为啥还要盖宫殿啊!”狸奴不解地看着他说道,“那宫殿,皇帝就是睡觉也只能躺一张床榻吧!还能全躺了。”
“或许哟!”黄仲昌开玩笑道,“一天睡一张。”
“不认床吗?”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黄仲昌错愕地看着他说道,“这你问我,我可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轻笑着摇头道,“可能皇帝跟咱想的不一样。”
“他不害怕吗?住着那么大的房子。”狸奴纯净的眼眸看着他天真的问道。
“傻闺女,这宫殿里不止是皇帝,还有宫女和太监,好几万人呢!”黄仲昌好笑地看着纯真的他们说道,“可以说都是人。”
“那么多人?干什么的?”大虫好奇地问道。
“都是伺候皇帝的。”黄仲昌认真地想了想道,“伺候皇帝衣食住行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走路都要被人抬着。”
“哇……”狸奴眼睛圆圆地看着他们说道,“那场面比县上的富户还大。”
“那是当然了。”黄仲昌幽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绵延十几里地。”
“您见过?”狸奴忽灵灵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见过!皇帝来皇陵祭祖的时候。”黄仲昌幽远的眼眸看着层林尽染的大山说道,“大丈夫当如是!”
“需要那么多人吗?不能自己干吗?”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为啥要那么多人伺候了。”黄仲昌摊开双手看着他们说道,“或许彰显皇家威仪吧!不然呢?皇帝跟咱庶民一样,或者还不如县上的富户,还能叫独一无二的皇帝啊!”
“或许皇帝还委屈呢!”沈慧娥嗤笑地说道。
“为啥?他委屈啥?”大虫满眼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天下都是皇帝的,人家不就盖个宫殿,修个皇陵嘛!”沈慧娥阴阳怪气地说道。
“无人反对他盖房子,可他弄的大家都活不下去,就是他的问题了。”狸奴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说道。
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自家闺女说道,“说的对!所以大家都反他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黄仲昌在心里默念着。
“阿爹,阿爹,您见过皇帝吗?”大虫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好奇地问道。
“啊?”黄仲昌回过神来看着他问道,“什么?”
“你想什么呢?”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你儿子问你见过皇帝吗?”
“我哪能见过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说皇帝去皇陵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那我们关在屋内呢!哪能随便出来呀!”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哦!”狸奴闻言乖巧地应道。
“你们那么好奇皇帝长啥样?”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是不是高大威武,是不是特别的厉害,跟咱长的不一样。”狸奴卡吧、卡吧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像神仙一样?”
“嗯嗯!翻云覆雨,所向无敌。”大虫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我只知道马车特别大,跟一座房子似的,十几匹马拉着,至于长啥样,人家在马车里咱看不见。”黄仲昌目光眨眨回忆道,“真大!”
“还翻云覆雨,皇帝跟咱长的一样,没有三头六臂。”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要真是所向无敌,就不会陷入现在的困境了。要真是神仙,咱们被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给灭了。他呀!也是人。”
“啊!”大虫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是人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神仙投胎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嘁……那都是神话故事,是假的。”沈慧娥嗤笑一声道,“不这样说,怎么显得跟咱不一样呢!”竖起食指微微一笑道,“保持神秘!”抿了抿唇看着他们又道,“对于未知的,人才会害怕。”
“你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黄仲昌深邃幽暗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不相信!”沈慧娥澄澈的眼眸倒影着他的身形说道,“活都还没活明白呢!活在当下,百年之后不枉此生就行了。死后的事情,交给死后。”
“皇帝都喜欢长生不老,那个故去的老皇帝,生前一直找长生不老药。”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听说吃不少的仙丹。”
“那长生不老了吗?”沈慧娥柳眉轻挑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两年前驾崩的,正好年过半百。”黄仲昌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这不就得了,哪有什么长生不老啊!”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皇帝才想长生不老,你问问要饭花子,他绝对不想。”
“为什么呀!”狸奴水盈盈地眸子看着她问道。
“因为生生世世要饭,你干不!”黄仲昌笑着打趣道。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做乞丐。”狸奴摇头如拨浪鼓似的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就得了,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才会想着长生不老呢!”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普通人求老天保佑,下辈子投个好胎,有个好出身,好家世。”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轻笑。
“你笑什么?”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很真实的想法。”黄仲昌笑着点头道。
“不过这位先帝也算是长生不老了。”沈慧娥晶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呀!人不是没了。”狸奴充满困惑的小脑袋看着她问道。
“因为他结束了诸侯纷争,横扫**,一统天下,灭了诸侯国,那些贵族不能拥有自己的土地,王侯没有自己的军权,没有了收赋税的权利,也不能随意的任命官员,并且接受地方官的管辖,违法必究!将权利集中在了朝廷!”沈慧娥晶晶亮眼眸看着他们道,“咱们不再是贵族手里只会说人话的牲畜了。他又将土地分给了庶民。收成除了交税,可以留下大半部分了。”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已经是名垂青史了。”璀璨夺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难道不是长生不老吗?说起历代帝王,谁能越得过他呢!”
黄仲昌闻言眼睛瞪的溜圆,“他对咱可没那么好,我可是被拉去修皇陵的,还有许许多多的民夫。从他继位就开始修皇陵了,这两年,每天都有人熬不去了,没了。”
“功是功,过是过,客观的评价。”沈慧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黄仲昌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你说对,可对于我们这些人的话,可喜欢不起来。”
“我又没让你喜欢他。”沈慧娥闻言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人都是偏心的,有个人喜好的。”轻叹一声道,“只能说时间不站在他这边,有足够的时间,就不会这么急了。更没有选好一个继承人,将他的政策执行下去。战乱这么多年,该休养生息了,他居然如此的劳民伤财。”轻笑出声道,“不说他了,上天自有安排。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也许他的使命完成了,下面就该各方人马上场了。”
“你信命?”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刚才不是说不信鬼神的吗?”
“信!命可以争!就看有本事挣脱命运的牢笼不?”沈慧娥重重地点头道,“我信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命可以争的吗?”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咱们现在不就是在争吗?认命的话,那就等死好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本来就不相信命运,神话故事里比比皆是都是与命运抗争的。这是咱们得底色。”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听过盘古开天、后羿射日、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