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车?阿娘曾经说过,那时候大伯他们以为用马车来拉。”大虫闻言回想了一下道,“咱们没有马的。现在倒是有马儿了,可以拉水了。”
“那时候就有想法了?”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种地的时候,发现有些田地离河边远,就想着这天要是干旱了,浇地不方便。有水车就好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走吧!咱们去找刘丁。”黄仲昌拍拍儿子的手道。
“找刘叔做水车吗?”大虫停下手歪着脑袋看着他说道。
“对!”黄仲昌双手撑着腿站起来道。
“现在做吗?天未必不下雨。”狸奴看着晚霞染红的天空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儿天又是个好天气。”
“先把水车做起来试试效果如何?”黄仲昌转过身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不旱最好了,就是这春雨一直不下,咱们也有应对之法。”笑着又道,“未雨绸缪对吧!”
“走吧!”大虫兴致冲冲地说道。
沈慧娥他们去找了刘丁,刘丁他们领着兵营中的木匠正在做播种的器具。
“刘叔,刘叔。”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高兴地喊道。
“黄公,沈将军,小公子、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刘丁他们呼啦啦都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
大虫和狸奴拱手回礼道,“刘叔。”
“咱们坐下说话。”黄仲昌看着他们说道。
“板凳,板凳。”刘丁赶紧将小板凳拿出来摆好了,“请坐。”
黄仲昌撩起衣服下摆坐在了小板凳上看着他们说道,“这播种机做的如何了?”
“正在做着呢!估计这春耕完了,也做不完。”刘丁遗憾地说道。
“这时间紧,没办法。”黄仲昌理解地说道,“又不是只有春耕,还有夏播呢!慢慢来,迟早会用上的。”
“您来又想做什么?”刘丁面带微笑看着他们说道。
“刘叔怎么知道我们来做东西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们来找我哪次不做东西。”刘丁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吧!我们就是来做东西的。”沈慧娥招手道,“拿个木棍来,我画下来。”
大虫捡了扎巴长的小木条递给了自家阿娘。
“要做的是水车。”沈慧娥将水车给画了下来,“天一直不下雨,这地得浇水,只是人力挑水,得浇到猴年马月,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水车就是浇地用的。”指指所画的水车道,“将河里的水,用水车运到沟渠,水流顺着四通八达的沟渠,将田地都浇上一遍。”
“这水车好呀!”刘丁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地上的水车道。
“得先做出来试试。”沈慧娥食指点着地上的水车说道,“这里面的官窍……”将水车拆解下来一一画出来,“有问题吗?”
“这没问题。”刘丁激动地搓搓手道,“沈将军画的非常清楚。”
“那就好。”沈慧娥扔掉手里的小木棍道,“你们人多,播种机先放一放,全力做这个,咱们看看效果如何?”接着又道,“做大点,最好这牛能拉动了。”
“明白。”刘丁闻言莞尔一笑道,“人力也能推动,牛也能拉动。跟磨盘似的那么大。”
“哎!对了。”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笑着又道,“就这事,我要说的事情,说完了。你们忙吧!”
“我们走了。”黄仲昌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刘丁他们齐齐行礼,目送他们离开。
“来来来,咱们先做水车。”刘丁招呼同伴们说道,“好像有些日子没下雨了。”
“对对对!这地里都干了,我看麦苗都有些泛黄了。”
“所以这水车就是及时雨。”
“有它就不怕老天爷不下雨了。”
“那河里的水要是干了呢!”
“你们本地的,有见过河里的水干了?”
“那倒没有,水只是少了,没见干的。”
“这不就得了,有水车,起码保证咱的苗不被晒干了。”刘丁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可真是要绝收了。”
“造水车,水车。”众人一致的说道。
对于庄稼人来说,什么都没有庄稼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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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黄公,沈将军,张先生回来了。”小豆子狂奔而来道,赶紧又行礼,“黄公,沈将军。”
黄仲昌闻言拔腿就跑。
“行了,别行礼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小豆子说道,“张先生在哪儿?”
“张先生在黄公的营房外等着呢!”小豆子闻言赶紧说道。
“听见了吗?大虫他爹。”沈慧娥扯开嗓门冲着黄仲昌喊道。
这声音洪亮的,黄仲昌听得真真切切的,本来奔向营区大门的,直接拐向自己的营房去了。
“走吧!”沈慧娥看向大虫他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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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慧娥他们走到营房时,黄仲昌和张继先两人搬着小马扎坐在营房外。
“张叔。”大虫和狸奴走过去行礼道。
“乖!”张继先站起来看着嫂夫人拱手道,“嫂夫人。”
“吃了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呃……吃……”
张继先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先替他回答了,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瞧我只顾着说话了!”黄仲昌站起来慌里慌张地说道,“我去让伙房给你做碗面条,这个扛饿。”
“好!”张继先也不矫情了,干脆地说道。
“阿爹,阿爹,您陪张叔说话,我去伙房。”狸奴机灵地说道。
黄仲昌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家闺女,目送她离开,才重新坐了下来。
“于家现在怎么样?对咱得投靠有什么想法没有?”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急切地说道。
“阿爹先让张叔喝两口水。”大虫从屋里端了碗水走过来道,“张叔这嘴都干裂了。”
“我太心急了。”黄仲昌轻抚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先喝水,喝水,这碗都是洗干净的,我们没有用过。”
“温水。”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接过粗陶碗的张继先说道。
“好!”张继先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水道,“还是咱家的水甜。”
“咱家的水是井水,你去的地方河多,饮用河水多。”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也许吧!”张继先端着碗看着他们说道,“余家对于咱们得投靠非常欢迎。他现在真的很难!大旗扯出去,朝廷集结的官军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了。”视线落在了对面的嫂夫人道,“不早早冒头是对的。”
“不当靶子,专注的发展自己。”沈慧娥莹润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难怪咱这边风平浪静的,没有人来攻击咱们,原来全力对付于家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灭掉最大的起义势力,剩下的挟大胜之势,横扫咱们完全不是问题。”张继先黝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们呢?还投靠于家吗?”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你怎么想的?”黄仲昌微微转头看着她问道。
“带少部分人投靠他,留下来的人专心发展河东郡。”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天下起义势力是一家,咱不能被排除在外了。”眼底闪着幽光道,“最主要的是让于家跟官军死磕,彼此消耗对方,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跟官军正面硬刚啊!咱这点儿人数根本扛不住。”沈慧娥实话实说道。
“我的意思你这战略方向是对的,只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有点儿不好意思。”黄仲昌摸摸自己发热的耳垂说道。
“看破不说破对吧?”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说破才能不会产生歧义。”
“呃……”黄仲昌闻言想了想道,“也对!”看向张继先道,“张先生呢?”
“我同意嫂夫人的说法。”张继先认同地点点头道。
“于家为人怎么样?好相处吗?看不看得起咱?傲气吗?”黄仲昌目光灼灼地看着张继先问道。
“贵族出身,傲气肯定是有的,没有看不起咱们。相反余上将军非常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为人急公好义,四处解诸侯被官军围困之危。余少将军则年轻气盛,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张继先闻言笑着说道,“不过那也是余少将军有本事,人家家学渊源,自幼熟读兵书,战策,还练就的一身好武艺,千斤重的铜鼎,人家说举起来就举起来了。”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这么厉害。”
“对呀!文武全才。”张继先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那身武艺打遍天下无敌手,没问题。”
“单他行,可不行,战争可不是一个人就能拿下的。他需要整体作战水平。”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温柔沉静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黄仲昌慌乱的心平复了下来。
“嗯嗯!夫人说的对。”黄仲昌猛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