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坐在床上，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杰斯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那张记述着召唤魔法相关文字的被揉搓的满是褶皱的纸，但是屋子里的小鬼却已经不见了。
窗外已经蒙蒙亮了，他感觉自己没睡几多长时间。
小鬼逃走了？还是从来就没有来过，昨天晚上是做了一个梦吗？
他张开嘴，有点不情愿地试着说：“出来，撒厄诺。”
突然一阵闪光从脚边迸射出来，撒厄诺从中跃出来把杰斯吓了一跳。
“主人，我听从您的命令，只要有第三者在场就一定保持隐形！”
“第三者？”杰斯左右看了看，又看了一下床底，翻了一下橱柜，看了看门后，确定这个5，6平米的房子已经不太可能藏什么活人之后，才问：“哪有第三者？”
“外面。”撒厄诺说：“我听见太多人的声音了，其中会不会有很多牧师，很多圣骑士？”
“大概吧，你表现很不错。”杰斯说：“就应该这么小心。”
虽然他差点以为家里闹鬼了，但还是为这个小鬼这么听自己的命令感到欣慰。
小鬼乐的来回跳了跳，说：“主人还有什么新命令吗？”
“看家。”杰斯抓起衣服说：“今天一整天都不要离开这里，保持隐形，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明白啦！”小鬼往桌子上一跳，在一阵闪光中消失。
杰斯正准备拿裤子的时候，正看到摆在墙角的那根法杖。
“先出来，撒厄诺。”
小鬼再次现身，问：“还有什么事吗，主人？”
“你认识这根法杖吗？”杰斯问。
“当然不认识。”小鬼笑着说：“艾瑞达人造的东西太多啦，随便拿一件法杖我怎么可能认得？！”
杰斯觉得大脑懵了一下，“这是艾瑞达人的法杖？”
“艾瑞达人制造的法杖，但不一定是艾瑞达人使用的法杖，对吧，主人？”小鬼说：“看看这柄法杖的材料，这是一种叫做影金的东西，整个扭曲虚空只有在阿古斯才找得到，那里的一种漂亮的金属，叫天界金的被邪能和暗影转化之后留下的事物。而阿古斯……正是艾瑞达人的故乡呐！”
转化？怕不是污染吧……
撒厄诺触碰了一下法杖的表面，摇了摇头，说：“那些艾瑞达巫师喜欢把自己制造的法器送给他们的奴隶和仆人当做礼物，以展示自己的威能，主人不会是个艾瑞达人的仆人吧？那我可是艾瑞达人的仆人的仆人了，太厉害啦。”
杰斯愣了一阵，撒厄诺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个法杖可能的来源了。
古尔丹最初就是受到萨格拉斯的副手，艾瑞达的领袖基尔加丹的指点，从一个被族人抛弃的废人走上了暗影之路，之后又建立了暗影议会。
这柄法杖，可能就是他与燃烧军团合作之后从他们当中的艾瑞达恶魔手中取得的众多魔器之一，他为了获得塔隆戈尔的忠诚，转而把这柄法杖赠送于他了。
“知道的不少啊，撒厄诺。”杰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今天你在家也别闲着，帮我点忙吧。”
“愿意效劳，主人！”小鬼兴奋地说。
杰斯说：“这样，你看看这本书。”
他把那本厚厚的双语书从柜子里拿出来，塞给小鬼，说：“这里面的是什么语言。”
撒厄诺接过来翻了几页说：“有恶魔语，深渊领主的语言……和……和一种符文语言，我不懂。”
“那是兽人语。”杰斯说。
这果然是一本所谓的双语辞典，专门给兽人术士看着学念咒语的。
“这样，你把上面的恶魔语，全都给我翻译成通用语，写好对照，发音，然后抄到这些纸上。”杰斯搬出一摞自己拿来当卫生纸和记录本的便宜草纸。
当把这些纸摆到面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之前自己给抄写血魔命令准备的笔墨根本远远不够这个工作量的。
他把墨水和羽毛笔交给小鬼，说：“先用这些抄着，我再想办法给你弄点墨水来。”
小鬼瞪着一双冒着火的大眼看着被交到自己手上的，比自己还大的书和纸，一时无语。
“好了，开始工作吧，我的好仆人。”杰斯搓了搓手，刚拿着衣服准备出门，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说：“如果有人经过门口，记得暂停手头的工作把自己隐身。但是哪天如果有谁撬开门，动那个法杖，记得用你所有能用的魔法给我炸死他，无论是谁！”
小鬼叫道：“是！遵从主人的命令！”
“很好！”杰斯狂奔出门，直冲运河桥去。
城里卖纸和墨的地方很多，最便宜的就是法师区隶属于大学的魔法与科学研究院。
顺着运河一路前行，越过暴风城监狱的塔楼就能看到研究院的楼了，杰斯拿了10个银币，这两天找铁匠订了剑，买了一身衣服之后，这些基本就是他剩下的一半家底了。
一大早，魔法与科学研究院里的人已经很多了，这里是暴风城里第二大的图书馆，但比起巫师圣殿里的图书馆来说这里更倾向于面对普通人和大学的学生。
“我想买些墨水。”杰斯跑到图书管理员的柜台上说：“顺便也买一些纸。”
管理员拿出一瓶墨水，然后提出一大袋子纸来，给杰斯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
“普通质地的纸，1银18铜一打12张，墨水5银一瓶。”
数到一半他还看了看杰斯，问：“你要多少？”
杰斯还在消化这离谱的价格，自己拼死拼活从狼窝里爬出来就挣一瓶墨水。
可是这钱，已经没法省了。
如果是少量纸墨的话，他或许可以找老板马林要一些，但如果量太大的话，必然会引来怀疑。
他现在也不是学徒，就算是学兽人语课程，也没有必要消耗这种量的纸墨。
“我……先拿一瓶墨水，然后，三打纸吧。”
卖完了纸墨，杰斯一路飞奔回家里，这时候小鬼已经写完了一些了。
杰斯看着那张纸上的字，说：“你这家伙写的字也太大了，把字写小一些，写密一些，墨水兑点水，能看清楚就行了！给我节省一点……”
“明白了，主人。”撒厄诺慌张地点了点头。
杰斯又从楼下给他打了一桶河水提上来，一边抹掉脸上的汗珠一边说：“我的未来就靠你了，弄好了有奖励。”
“什么奖励？”小鬼突然问道。
什么奖励，这一下子还把杰斯给问懵了。
“你想要什么吧。”
“我想要凡人的灵魂……”小鬼舔了一下嘴唇说：“美妙的灵魂碎片，悦耳的哀嚎，可口的痛苦与甜蜜，你有没有品尝过呀，主人？”
“我又不是你。”杰斯问：“只有凡人有你想要的灵魂吗？”
“连野兽都有灵魂呐，只是没有智慧生物那般有趣。”小鬼歪了歪头说。
杰斯想着既然这么说，艾尔文森林里的豺狼人的灵魂估计能凑合用，毕竟他们四舍五入也算是智慧生物了。
“等着吧，没准有机会。”
小鬼尖笑了两声说：“哎呀，主人对我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