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草之国也进入了名为暮春的时节,烟绿色的山野蒙上一层厚重的雾色,燕雀在微雨的风中收敛羽翼落到檐角,沉沦于这短暂的黄昏时刻。

比起城镇的寂静,偏僻的酒馆里却热闹非凡,破旧的门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酒字,门窗上沾满暗红色洗不清的痕迹。在里面喝酒的客人或是执刀或是蒙面,有的大大咧咧地穿着某个国家的忍者服,额头上那块轻飘飘的金属片上抹了一道扎眼的横线,还有的一身斗篷苇帽生怕泄露哪怕一丝情报。

浪客叛忍的聚集地,换金所的网点之一。比起寻常换金所低调到地下去,跟草忍村有暗中合作的酒馆可是开的明目张胆。

人人提防,觥筹交错下一秒可能就是刀光剑影,酒碗与手里剑相撞、竹筷与千本齐飞、苦无与新鲜的脑袋相亲相爱,说不定好端端的汤碗下一秒泼上鲜红颜色,扛着大刀的忍者笑嘻嘻加上半只辣椒说免费换的红油汤料,手里提着半只脑袋仰头喝了个干净。

新来的客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徒留一帮得过且过的狂徒低声嘲笑,出尽风头的客人忽然收声,下一秒端着盘子走出来的小妹毫不客气地与其擦肩而过。

“他的人头也就值500万吧。”

收起了苦无的女人解除变身术,看看倒在地上的恶客,不悦地打扫起弄脏的地面和散落的忍具,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招揽客人的微笑,待往回走时又顿足。

“有新客?”

倚在门口的白发忍者裹得严严实实,可还是露出一截让人眼馋的腰线,他压低斗笠,声音低沉富有诱惑力:“我听说宇智波止水在这附近。”

宇智波止水?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的客人都投来隐晦的目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但那个只能看到一搓白发的忍者却丝毫不为所动。

“宇智波止水,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木叶叛忍?”

“听说他的赏金已经快破亿了,毕竟那是写轮眼,宇智波一族放话说不管他……”

“那你也要能杀的了他。”

“不就是个小孩吗……”

酒客们明嘲暗讽从不掩饰音量,尤其是明晃晃挂着叛忍护额的忍者还对门口的忍者评头论足起来。遮遮掩掩的哪里像话,一看就是听说有赚头才来的愣头青,哪个国家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须知白头发的出名叛忍统共就那么几个,大家彼此一清二楚,哪个家族出来的都有数。

“你找宇智波止水?那要看运气了。他上一次来是两个月前,现在恐怕早已动身去别的地方了。”女人仿佛没了兴趣,扭着腰往回走。

看客嬉笑着接过话茬:“小兄弟,劝你一句话,别打宇智波止水的主意,他背后有人呢。”

门口的忍者转身就走,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

酒馆里蔓延着低笑,早已把不速之客忘在脑后。谈论起那个横空出世的宇智波止水,又或者对赏金榜上的人物评头论足,翻看着一本本小册子,言语之间肆无忌惮从不关心明天会死的人是哪一位。

“……”

我放下里面只有白水的酒杯,托着脸听他们谈论。

没人知道他们谈论的主角就在这里,而且是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儿;一只乌鸦从衣服里探出脑袋,被我轻轻戳回去比了个噤声手势。

他们提起宇智波止水我已经习惯了,但又说起云隐在逃的二尾人柱力。我心想我的赏金加起来自己都眼馋,可惜我是没法分出自己来抓自己,要是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止水能打的起来,那一定是万能的三身术的功劳。

在我人生的前几年里,我从没想过成为叛忍怎么办。

是面对无止境的追杀、其它忍者诧异的目光,还是昔日伙伴的仇恨,又或者无家可归颠沛流离的生活更显得苦楚?可事实证明这些根本没有什么。最难耐的是没有甜食,没有松软的床,还没有我弟弟。

猫又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刚才那是旗木卡卡西。”

从他开口我就听出来是卡卡西了。但在这里被他揪住只会惹麻烦,暗部一般兼有追杀叛忍的职责,而我是个实打实的叛忍。他旗木卡卡西是戴不戴面具都会被人认出来的木叶暗部,面罩白毛长刀一出只要是个忍者多半就会:哇!木叶的小白牙旗木卡卡西!

这几年他的名声传遍全忍界,哪里像个舍弃名字在暗地里做任务的暗部。据说他连代号都没有,这是谣言,后来他有了代号,但没人知道。

“我们走吧。”

结账起身,我避开旗木卡卡西离开的路线,换了条路往汤之国去。

汤之国风景优美,物产丰饶,以泉水闻名,时至今日,它早已不是单凭忍者支撑起来的小国。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之后,它也是恢复最快的国家之一,凭借独特的优势推出安逸的修养温泉套餐,不少在战争中失去心中归宿的忍者时不时都会来这里休憩。

繁华盛景似乎并不适合用于形容眼前的城市,表面上它不过是堆砌于层层日式小筑之上的温泉度假村;汤隐村隐于其中,在沉醉于商业带来的巨大利润之时也逐步失去了作为忍村的前进力,早已在各忍村排名里沦为末流。

我跟一家汤屋的老板已经很熟。

老板曾是个忍者,后来落了残疾,一只手不那么灵便,从亲戚那里继承了这间汤屋。我跟他认识也不过是寻常交易,没什么感人至深的故事,也没有热血沸腾的战斗,只是因为作为一个忍者几年来我从没砸过他的店,还顺手帮他修过墙。

见多了从街道东头打到西头,沿途建筑一路破坏的忍者,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放弃下意识计算财产损失的行为。这里的人都很熟练,每当有忍者打起来都自发地找个安全的地方,事后把账单寄到相应的忍村。这类事故并不经常发生,但三年来我也见了不少次:做忍者的生意风险大利润也大,谁不希望在这里安逸地度过一个假期。

原本我出现在这里也可能引起混乱和纠纷,但好消息是,那个以瞬身术和刀法闻名、还拥有写轮眼的叛忍宇智波止水,跟我一个使用乌鸦忍术和封印术的漩涡一族表亲有什么关系?

当我穿着浴衣端着麦茶杯子坐在廊下,晃着腿把糖块掰碎了喂乌鸦的时候,回头就看到一个醉酒的男人拥着一个白发的少女正在往隔壁房间走。

这种事有点常见。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低头继续喂我的乌鸦,但小乌鸦已经扑腾到我肩膀上要看后面的情形。

少女轻声细语:“大人还是早点歇息。”

精神空间里猫又恶寒地抖了抖毛:“我没看错吧?”

“任务需要,任务需要。”我安抚性地摸摸小乌鸦脑袋,又结印制造出了乌鸦分-身,刚准备站起来离开,背后刚关上的门就再一次打开。

少女解除了变身术,那是旗木卡卡西。

他刀尖上带着血,身后只剩下一具尸体。现在这滴血的刀尖指向的是我。白发的忍者俯视着我,每向前踏出一步都满含杀意。

我丝毫不慌。

现在坐在这的已经是以查克拉和乌鸦为基础制造出来的宇智波止水,真正的我已经站在一里路之外的汤之国甜品店门口。

“卡卡西前辈,好久不见。”我顿了顿,又说,“虽然没带相机,但是我已经记下来了,下次用幻术放给你看做留念。”

我长高了不少,卡卡西也是,结果就是他仍然比我高一头。

他根本不为所动,已经走到我面前,刀尖上的血滴到我的衣领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认认真真地说了实话:“旅行,休息,度假。”

他压下眉毛表现出实质的不满来,那把刀的锋刃已经抵到我颈间,再开口语气连刚才的一丝熟稔也无:“你说谎。我一路追着你的踪迹来这里,耀姬殿下在你路过不久之后就失踪,护卫也尽数被杀,我在上面发现了你的幻术残留。”

我这才简短地应了一声:“原来接了那个护送任务的是木叶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这我怎么知道,接了护送任务的是木叶,让我暗地里插手的也是木叶,这问题应该去问上层,到底是两边的钱都不想赚还是单纯看上了这事背后的政治利益。

但对卡卡西又不能这么说。我要说跟他说了真相,宇智波带土要连夜赶来跟我打架。

“为了世界和平。”我语气诚恳而深沉,把宇智波带土的话套过来用总是没错的,上次就用他的长篇大论忽悠了从雨之国来的叛忍,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为了世界和平去奋斗。

旗木卡卡西手在颤抖。

那不是因为他生气,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瞬身离开原地,泛着雷光的刀刃将空气灼烧到扭曲。

刀忍术?雷切。

将雷切这种恐怖到无法完善的东西融入到刀忍术之中,卡卡西已经做到了吗……幸好我本体已经跑了。

“别生气啊……”我抓着头发,困扰地说,“那个什么公主跟人私奔了,私奔的对象也有权有势的,回头再联姻她父亲也不亏。都是拿钱做生意的,你追着我不放做什么?”

他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宇智波止水。”

“你弄错了。”我站在院子里的半截水兽上,随意抚平被风吹皱的浴衣,“我以前也是这样,现在我也不算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了。我一直很奇怪啊,我们只是见过几面,也不是很熟悉,你怎么老是追着我不放?”

我看他由冷漠变成染上眼瞳的愤怒,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让他忽然抬刀砍过来。

对了几招之后我抽身而退,看他也不想在这里闹出太大动静,就结印解除忍术,原地只剩下四散而飞的乌鸦。

他最后把刀放回刀鞘,对乌鸦说了一句:“宇智波鼬开眼了,是因为你。”

正在甜品店跟灰雀碰头的我只觉得背后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止水:我以为给我的是恰拉助的剧本,结果怎么是正传小鼬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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