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头货真价实的龙?
“怎么可能……”
“我可是真的见过龙的,杰斯,在远处看就是那个样子,那翅膀,那尾巴!相信我绝对没错!”格瑞德说完,激动地骂道:“妈的,为什么有龙会来这里!不管怎么说,先找个地方躲躲,该死的,那个家伙不会看见我们了吧?他要是转过身来吐一口咱俩跟这个小村庄一块全玩完!!”
两个人撒丫子一路跑到岸上,来到一片树林子里,找了一个坡地躲到阴影处蹲下。
挪了挪身子,杰斯注意到格瑞德握着斧子的手已经开始不停地颤抖了。
“他娘的……”矮人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杰斯望着被松林遮挡的刚才那头龙离去的方向,怎么都觉得就躲在这不靠谱。
“我们应该回去镇子里,格瑞德。”
“你疯了?刚才看见的那头龙不就是往那边去的吗?”
“可是那里有卫兵,还有法师。你想想,万一要是有其他的龙,或者部落的士兵跟在他后面,甚至可能快要到这边了,我们两个人岂不是等死?战争期间那些龙不都是成群结队的吗?”是的,没错,成群结队……格瑞德喘了几口气说:“对,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快点走,要那个龙是兽人骑兵的先锋那就坏了。”
两个人立刻起身朝着东边去,一路贴着树林前行。
别管是不是兽人骑兵的先锋,或者是一群龙里的一个,就算是单独的一头龙注意到这两个人,拐个弯回到这边来,找来找去他们俩也躲不了多久。
一旦打起来根本不可能是对手,无论如何都应该先找到帮手。
难道之前那个达拉然法师说的威胁,就是龙的踪迹吗?
之前塔隆·血魔率领死亡骑士和兽人龙骑士们突袭奥特兰克山谷的时候,骑乘的不是红龙,而是黑龙。
而且法师也提到过,安伯米尔出现了暗影袭击的踪迹,难道这些黑龙在奥特兰克战役之后仍然在这周围徘徊没有离开?
杰斯不太相信在部落整体失败之后,藏匿在湿地深处和格瑞姆巴托内的龙喉氏族会有胆子骑着红龙再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上空盘旋。
要是被龙喉术士控制了心智的红龙呢?
“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个什么颜色的龙?”杰斯一边跑一边问:“红龙,黑龙?”
“红龙吧……我还从来没见过其他鳞片颜色的。”格瑞德说:“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之战那么多红龙参与,总有一两个剩下的,没准这就是其中一个,联盟的共同仇敌……红龙!邪恶的红龙!”
杰斯有些迷惘了,毕竟他也只是看了一个影子。
两个人以长跑考试的速度一路窜回南海镇,离着很远就听到城镇大厅的钟声不断地敲响。
“那头龙难道要直接袭击镇子?”格瑞德不敢相信地问。
“为什么?”
杰斯也不敢乱猜,但两人跑得越来越近,直到看到码头的时候就注意到,整个镇子已经彻底乱套了。
所有的船都在往远海逃离,还在码头上的船也都正在起锚,甚至还有没有离开港口就直接把帆扬起来的,缆绳在混乱中四处飘荡,甚至有人掉进海里正往船的方向上游动着。
整个镇子到处都是黑烟,而绝对不是早晨离开时能看到的炊烟,然而那头龙却没有出现在镇子的上空。
杰斯和格瑞德跑到临港的大街上,见到几栋屋子都已经被炸毁,包括他们住的旅馆旁边的一个房舍都烧了起来,一位法师正在高声诵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呼唤冰魔法勉强阻拦火势蔓延,但效果明显不太好。
街上到处都是无助的烧伤者,哭喊声,嚎叫声此起彼伏,杰斯望着这骇人的场面,他没想到那头龙只是掠过这座城镇竟然就造成了这样的毁坏。
“快……我们的行李还在里面呢,杰斯!”矮人拽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跟我进去!”
两人冲进旅馆二楼,找到自己的行李,二楼已经有浓烟了,而这浓烟的味道远比一般的焦味更加难闻。
“什么东西烧着了,这么臭!”
格瑞德指着鼻子和杰斯搬着袋子和衣物窜到一楼,却听到二楼有孩子的哭闹声,一听到声音,两人都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你把东西带先出去!”杰斯说:“我有防火的斗篷,我去找他。”
“我马上就过来帮你!”矮人吼道。
杰斯丢开格瑞德转身蹿上楼,那个法师估计是法力不支了,这会儿浓烟比刚才浓的多,杰斯甚至能看到一些明火了。
“你在哪?倒是喊一声啊!人呢!”
他低下头用斗篷遮着口鼻在呛人的浓烟里行进,感觉那个孩子八成已经被熏晕了。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突然不知道哪里的房梁垮塌了,脚下的地板歪了一截,杰斯险些滑倒,那个孩子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来了!有人来救你了!”杰斯踢开一扇因为门框扭曲而卡住的门板,正看到一个小女孩躲在床下抽泣,脸上敷了一层黑灰,眼泪流下来形成一条条痕迹。
杰斯把她一把抱起藏在斗篷下面,转身顶着喷进来的烟雾冲进走廊。
火势蔓延的太快了,这会儿的形势已经比他刚进去的时候严峻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杰斯知道,每迟疑一秒自己就离死亡更近,自己既然有斗篷护身就应该奔放一点。
他屏息毫不犹豫地顶着泥烟狂奔出去,直到被一个烧着了倒塌的墙面挡住。
已经能在裂缝里看到外面的街道了,他朝着裂口猛踢了一脚,却没能踢开。
这时格瑞德不知道从哪来窜出来,一斧子劈在裂缝上直接劈断了一片木头,接着就是一脚,眼前的障碍哗啦啦地掉了下去。
他抓住杰斯的衣领大吼道:“快跳!摔断一条腿也比熏死在这强!”
杰斯心一横,从二楼直接跃出去,落地的时候没能站稳缓冲,为了保护怀里的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
虽然疼的要命,但至少还能再站起来。要不是这片靠近码头的地方基建不咋地,到处都是土路和杂草,估计这下子已经废了一半了。
再回过身去,旅店的二楼已经烧起来了。
外面成片的哭声,哀嚎声,漫天的浓烟把一个晴朗的上午染的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小女孩的父母不知道去了哪里,迷茫地来回看着。杰斯望着整条街上一瘸一拐的伤者和到处搬水的士兵,工人和雇农,回想着南海镇遭遇过这样的劫难吗?
到了这时候,他已经不太好说自己还记得什么历史了。
远处一声刺耳的嘶鸣打断了他的思绪,在场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人又再次吓得睁大了眼睛。
“回来了!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