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可等我再仔细一看,镜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我还特意用手蒙上了右眼,用阴眼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于是一边挤着牙膏,一边自言自语说:“呵…陈酒,你可真是个怂包。”
“咯咯咯!”
突如其来的小孩儿笑声,吓得我把牙膏牙刷全都扔了,嘴里还骂了一句特脏的话。
我连连后退,结果被自己的脚后跟给绊了一下,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闭着眼,两只手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肩膀。
虽说我用阴眼看不见它,可我能断定,那东西就是婴灵!
而且它现在,就在我的肩上趴着!
“什么什么…九幽炼狱…轮回…呃……呸!噢对!惶惶…惶惶…惶惶什么来着?!你快别笑了!”
“咯咯咯!”
越是着急,我就越是想不起一丁点儿有用的东西。
“缝尸咒”和“安魂咒”背混了不说,我这一瞬间被吓的,什么都忘了!
最可气的是,我越不着四六,婴灵笑的就越开心。
它的笑声很尖,我索性捂上了耳朵爬起来,正准备跑的时候,卫生间的水龙头竟然自己打开了!
我现在根本不敢往那边儿看,只想跑出去,可浴室门“砰!”地一声,也关上了!
这和‘盖棺煞’有什么区别?!
突然!
我的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我没有回头,而是大喊了一声:“啊!!!”
……
我喘着粗气,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而我,应该是做梦从床上滚了下来……
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我正准备爬起来找点儿水喝,心头忽然一颤,伸出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脸。
“哎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用力,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这回我是真醒了,不过我有些怀疑,刚才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被吓晕了。
其他都是假的,但肚子饿是真的,我刻意地避免重复梦里的动作。
至于洗漱……拉倒吧。
走出房间之后,我心想他们应该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于是顺着敲了一遍房门。
可竟然谁都不在,到前台的时候,还是只见到了老板娘,她告诉我,除了算命先生之外,奶奶和王老五出去就没回来过。
是什么事儿需要办这么久?
我用前台电话试着联系了一下王老五,发现电话打不通。
这时候,我已经饿的不行了,最后还是决定,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出了宾馆之后,沿街走了一大圈,吃东西的地方不少,可问题是我吃不起。
兜里“叮呤咣啷”的,总共就五块七毛钱,吃饭钱不够,白粥馒头人早收摊儿了。
我捂着肚子,又沿着街走了一会儿,越走越不对劲,路灯都不亮了。
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从身旁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飘来了一股香味儿!
路上倒也不是没人,我心想,这时候就算凶煞敢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结果,到底是饥饿最终战胜了理智。
因为太饿,我所以我弓着背、低着头,一路走到了不远处的巷口外。
眼瞅着里面灯火通明,锅碗瓢盆的声音充满了烟火气,我想都没想都拐进了巷子里。
老话说:“夜路不低头、站街不看灯”,这倒不是阴行里独有的忌讳。
小的时候,乡下没有路灯,奶奶为了让我别再外面贪玩儿,所以在我耳边念叨了无数遍,可我就是不长记性,这会儿愣是没想起来……
这条巷子挺深,明明感觉灯影不远,但就是走了好久都还没有走到地方。
老旧的青石板和起了裂的高墙,这是一条标准的羊肠小道,两个人并肩而行,我看都够呛。
不过越往里走,那股香味儿就越勾人,我从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终于,能看见炊烟了,我加快步伐,终于来到了美味的源头!
这里稍微开阔一些,但如果要继续往前走的话,得穿过桌椅才行。
一个推车灶、两口大锅、三摞搪瓷海碗儿,这摊子就算是支弄起来了。
我站在边儿上,口水越咽越觉得饿,但是,这里也没个标价,我厚着脸皮,开口问了老板一声:
“师傅,三块钱一碗的……有么?”
这老板看着有些阴郁,暖灯下面看得不真切,不过黑眼圈挺重。
他灶上的锅里虽然冒着烟,但已经熄了火,估计人家也快收摊回去了吧。
见老板没有搭理我,心里顿时就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五块多好!
“师…师傅,五块钱一碗的……有么?”
人老板还是没有搭理我,我心想这到底卖的是什么吃的?
五块钱……真不算便宜了!
我有些失望,吃霸王餐那是绝对不行的,丢人倒是其次,主要还是散德行。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刚转过身,就听见人老板淡淡地开口说:
“炖肉五块七毛钱,少一分不卖,多一分也不卖……”
我听完之后,什么话都没说,更没多想,巴不得把裤子都脱下来扔摊子上。
在裤兜里掏了老半天,刚准备把钱递给老板的时候,那老板却揭开了另外一口锅,示意让我把钱扔里面。
头一回听说,还有这么收钱的,我抬手刚准备扔,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没回头,用手肘狠狠地往后杵了一下!
“噗!”
一听声音,加上手肘传来的真实触感,我心想:“坏了!”
于是连忙转过身一看,谁曾想,竟然是那个算命先生?!
他怎么转悠到这儿来了?
不过后来我转念一想,倒也不奇怪,这家夜摊卖的东西,光是闻味儿都馋人。
我把他扶起来之后,他眯着眼睛,冲着我就打了个酒嗝……
“嗝~!”
我捏着鼻子用手扇了老半天,那味儿一点儿都没散,这得是喝了多少酒啊?
甭管他是不是真的会算命,喝酒喝成这样,在别人眼里,八成是个‘师门不幸’。
“我说您到底喝了多少啊?差点被您给熏的把早点都给吐出来了……”
他又打了个嗝儿,伸出三个手指头,乐呵呵地对我说:
“呵呵呵,不多,整好三斤……噢,不对不对,被你杵没了二两,全在你后背上……”
我瞪圆了眼睛,我说这味道怎么经久不散。
合着他刚刚全吐我后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