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一辆价值百万的豪车驶入银杉公馆的地下车库。
停入车位的豪车并没有急着熄火。
驾驶座上。
身穿西服略显几分书生儒气的中年人靠在座椅上闭目沉思了几分钟后。
适才缓缓睁开眼。
从车上一处暗格中拿出一台充满年代感的手机来。
接着凭借记忆,在那黑白按键上拨下了一串号码。
冗长的嘟声足足响了将近二十下。
适才被接通。
“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阴沉的声音。
“老余死了!”
周知礼耸脸轻声道。
“嗯!”电话那头不咸不淡地应着。
“是你让人干的?”周知礼道。
通话中沉默下来。
好一阵后。
“你是在对我进行质问吗?”
带着一缕愠怒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的,我并不关心他的死活,甚至是我一直都对他没有太多好感,但是他这突然的被害,难免让我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周知礼道。
“从张庆洪被杀的那一刻起, 难道你就没意识到他极有可能会成为清道夫的下一个目标吗?”电话那头道。
“所以你是担心清道夫会从他口中撬出某些秘密来?”周知礼沉声道。
“难道你要跟我说你不担心?”电话那头骤然冷笑不已。
周知礼沉默。
几秒之后。
适才咽声道,“那你接下来是不是也得担心我会成为变数?”
“不,那不一样,他就是个混混!不管多少财富跟什么身份地位都改变不了的混混本质,知道吗?他竟然威胁我了,呵呵,你说..他是怎么敢的?”电话那头再声冷笑。
周知礼长长地吐了口气。
“确定清道夫的真实身份就是陈牧了吗?”
“还没确定,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对方道。
却不料周知礼再次沉默起来。
似是知晓到周知礼的内心活动般。
电话那头突然戏谑起来,“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年阻止了余成波的斩草除根计划?别急着否认,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之前的‘6·21’案上,如果你想保他的话,他的案子不会那么快就被移交检察院,同样的..他在被捕后也不会遭那么多的罪,但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保他的意思,更多只是在他妈面前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罢了,要我说..你累不累?”
“够了!”周知礼猛然怒喝。
对方回以讥讽一笑。
“就算你没给我打电话,我想我也会给你打电话的!目前已经能够确定的是,陈牧正在追查当年的事,既然如此,那么不管他是不是清道夫都好,你都懂的!所以我希望能够通过你这边,找出他的藏身之处来,而眼下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他的母亲童雅,因为就在刚刚,黄立凯向我汇报了最新进展,说童雅接到了一通电话,那通电话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陈牧打给童雅的,只不过童雅极其不配合警方,并不肯如实交代真实的谈话内容!”
电话那头继续道,“而在没有确凿证据能够证明童雅撒谎的情况下,警方那边也无法对童雅开展审讯,只能将她放了,所以我希望你能从童雅那边撬出有关于陈牧的真实情况来,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的, 毕竟童雅是你的枕边人,是你的妻子!”
“我不想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周知礼咬牙道。
“不,这已经不是你想不想参与的问题了!如果真让他查出当年的真相,他也许奈何不了我,但一定奈何得了你,只要他查到你头上去,哪怕没有证据,哪怕张庆洪跟余成波的死已经让当年的事变得死无对证都好,可但凡只要他怀疑你,你觉得你跟童雅还过得下去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相信你比谁都还要清楚!”对方道。
周知礼闻言瞬间哑然。
连连抖动着的书生脸此刻尽是挣扎。
他不得不承认。
对方说的是对的!
“好好琢磨琢磨,是要一劳永逸还是寝食不安!”
扔下这句话。
电话那头直接给挂断。
银杉公馆地下车库里。
周知礼拿着手机呆了好一会之后。
突然像是发疯般抬手猛砸起了方向盘来。
不知过了多久。
待到情绪渐渐平复过罢。
这才将那台手机上的通讯记录给删除,继而放回到暗格中。
最后在深呼吸中推门下车。
.....
几分钟后。
回到了独梯独户的家中。
沙发上。
妻子童雅坐着发呆。
一看到周知礼回来。
马上起身。
可不等她开口。
周知礼便是率先道。
“嗯?怎么了这是?怎么看你就跟六神无主似的?出什么事了?”
“没,没,没事!”童雅强颜欢笑着。
“是不是因为小牧的事?”周知礼再问道。
看到童雅怔然踌躇。
周知礼继续问着,“我一直都有在关注着小牧的事,外界现在似乎都开始把他跟清道夫...”
殊不知没等他把话说完。
童雅便是急眼地高声道。
“不,他不是清道夫,他不可能是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