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阳到了头顶上的时候,杰斯和格瑞德已经出发了,连午饭都没找个地方吃。

往来闪金镇的马车一天到晚什么时候都有,两个人顺便搭了个车就上了路。

一边看着艾尔文森林的树荫透下来的满地光斑,密林里露个头的小鹿,树枝上来回跳跃的各色小鸟,听着马蹄声和车轮声有节奏的律动。

这会儿,他也忘记了什么兽人,什么狼人,什么死亡骑士,什么暗影议会的命令,盯着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树冠和光影之间的暴风城大门,把大脑放空。

躺坐在摇晃的车后座上,喝着别人付钱的有点腥臊气的羊奶,杰斯真觉得如果这一辈子就这么下去就好了。

“那天我看了看法师区的马,一个比一个好看。”他翘着一条腿问旁边的格瑞德:“在这里养一匹马,要多少钱?”

格瑞德睁开眼睛,看着天说:“我不懂马,也没骑过,你算是问错人了。但我知道你要养马的话,要区分对待,普通的驮马跟战马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更别说那些只有有钱人骑得了的名马了。”

杰斯说:“有人告诉我暴风城骑士骑的那些真正的战马,一个月的花费差不多有几十银,你觉得这个数字可信吗?”

格瑞德侧过身子来,说:“我想应该是差不多的,但这其中是要把用于作战的损耗算在里面,比如找人去弄饲料的工钱啊,运送饲料的运费,训练的花费啊什么的,我猜把一匹战马放在马厩里当宠物养的话,应该用不了这么多钱。”

“把战马当宠物养,那不就是成了普通的马了吗?”杰斯问道。

“哈,没错。一分钱一分货,永远都是这样。”格瑞德说:“有些在巢里喂起来的狮鹫,很久不飞以后第一次想飞都飞不起来,蠢的像是一头长了个鸟头的猪。但是要经常放飞训练他们的话,又太费钱太费工夫了,想想跟狮鹫们打交道我就累。我只想在战斗的时候骑着他们冲向战场,根本不想管那些怪物的吃喝拉撒,又臭,又凶,屁事还多。”

听格瑞德聊起狮鹫,杰斯倒是来了好奇心:“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骑着狮鹫潇洒的时候,有多少驯兽师在背后替你受苦受累啊?”

“吼,我又不是没心没肺。”格瑞德说:“我跟你说过戈斯鲁姆吗?他就是个养狮鹫的,我对狮鹫的了解仅限于在战斗中如何沟通,让他在作战中听话……而戈斯鲁姆可是真正的驯兽大师。我相信他随便看一眼天上飞过的狮鹫,就知道他两个腿间长了多沉的蛋。”

“狮鹫还长蛋吗?”杰斯问。

格瑞德反问:“既然鸟和猫都有,为什么狮鹫没有?”

还真是有道理啊,杰斯又问:“说起来,骑狮鹫是什么感觉?”

矮人眯起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就像是骑在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身上,她疯狂地摇动着想要获得更多,但你却觉得自己已经累的不行了,只能任凭她随意地折磨你,抓着你的双臂,肩膀,疯狂地摇动。但你只要吹个口哨,她就理解了你的意思,随着你的想法窜出去一阵,慢慢地你又会发现你要控制不住了。哎,这么说起来,连气味都差不多啊。”

杰斯不知道格瑞德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这里同时炫耀既上过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也骑过一头疯狂的狮鹫,毕竟这两样他都没什么参考来着。

“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骑个狮鹫试试呢?”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声。

“你?”格瑞德转过头来看着杰斯。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不知道想了一会儿什么,才说:“冬幕节前我想回鹰巢山,你来吗?”

“为什么,回去做什么?”

“可能你们人类不这么觉得,但是冬幕节对矮人来说是最重要的节日,我想要回去一趟,看看老朋友,至少要告诉大家我还活着。”

杰斯犹豫地问:“鹰巢山,欢迎人类吗?”

“不欢迎。”格瑞德哼哧哼哧地笑了两声,“但也不会把你吊起来喂狮鹫,我想经过了兽人战争后,我的族人对你们的态度都会好一些吧,毕竟无数矮人战士们都在战斗中见识了人类的英勇,改善了很多固有的偏见。最起码我认识的大部分同族都觉得比起精灵,人类毫无疑问是更可靠的盟友。看看你,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平常怂的像个兔子,但碰到不死的怪物后却勇敢的像头狮子,真是看不出来啊。”

杰斯尴尬地笑了一声,这个家伙这么夸他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矮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我主要是想说,到时候你说不定有机会骑上狮鹫试试。”

“真的假的?”杰斯立刻坐直了身子:“我也能骑狮鹫?”

“为什么不能。”格瑞德说:“能不能骑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狮鹫说了算。”

“什么意思?”

“狮鹫非常聪明,不跟一头狮鹫打交道你不会体会到他聪明的程度,有时候很难让人把他们当成是野兽看待。可以说,狮鹫与我们的部族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驯养和被驯养的关系,更像是一种自然形成的盟约。你看,即使是那些荒山野岭里游荡的野生狮鹫,也不会主动攻击矮人,而我们部族也会把那些狮鹫当成是朋友,在他们遇到危难的时候主动出手相助,反过来也一样。只是狮鹫会更注重保护自己的安危,如果矮人遇到熊,狮鹫可能会下来帮忙,但是如果遇到的是巨魔,野生的狮鹫就会倾向于自保。当然,与我们一同生活的狮鹫们从来都是拼死作战,除非他们觉得某些自杀式的行动毫无意义。”

“但是,这不会影响你们的行动吗?”杰斯说:“比如,你们坚决执行一次风险巨大但是回报同样巨大的行动,而狮鹫又违抗,该怎么办,这难道不会让狮鹫骑士们的作战效率大打折扣?毕竟很多时候是需要作出牺牲的。”

矮人往杰斯这边靠了靠,回答说:“这就是重点所在啦,我的老弟,狮鹫们往往对于那些真正有价值的牺牲毫无惧意,但对一些想蠢的决策却坚决违抗。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对的,而且也积极影响着狮鹫骑士们的策略。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狮鹫们聪明的离谱,像一群吱喳乱叫的智者一样让人尊重。”

吱喳乱叫的智者……以杰斯的视角来看,他还挺难以理解这种关系的。

但蛮锤矮人二百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跟他们对抗的辛特兰巨魔越来越衰微,但外来的蛮锤矮人们却与狮鹫一同建立起了伟大的鹰巢山要塞,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批评这种钢铁一般的盟约呢?

“当然啦。”格瑞德向后一靠,躺在自己的手臂上说:“那些狮鹫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乖乖听话,一旦到了陆地上就必须想办法遮住他们的眼睛,就像是你们人类会给战马带上眼罩,遮蔽两边的视野,让它们一直无畏的向前。与马胆子太小不同,狮鹫的问题在于他们胆子太大。这些坏东西总喜欢欺凌弱小,要么就是不停地吃,天上压抑了太久,一旦落到地面上这些欲望就完全遏制不住啦,不受控制地到处乱跑,怎么拉都拉不住。”

杰斯问:“那我要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话,会不会吃了我?”

格瑞德叹了口气,说:“我刚才说的那么多都白说啦?我的意思是,狮鹫们愿意跟勇敢的,善良的人合作,愿意跟那些珍视他们之间关系的人们共同战斗,而且他们绝对有能力分辨这一点。曾经有一次我们与辛特兰的精灵一同对抗巨魔,精灵们甚至能够骑着失去了矮人骑手的狮鹫作战,那些狮鹫们在战斗时跟与矮人在一起时同样英勇。既然卑鄙无耻的精灵都能做到,为什么你做不到呢,难道你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黑暗秘密?”

杰斯舔了舔嘴唇,心里想,确实。

现在他已经接触了一个毫无疑问的黑暗魔法——恐惧术,那么他的身心,可能已经受到一些暗影能量的影响了,即使是他此时完全没有感觉到。

如果要是那些狮鹫像圣光一样察觉出他内心的黑暗,冲上来一嘴把他给带走,怎么办?

但是骑狮鹫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能有机会骑一次,冒着被一嘴带走的风险又怎么样?那可是飞啊!

杰斯又问道:“说起来,精灵为什么不驯养狮鹫作战?既然他们可以共同战斗,为什么没有建立像蛮锤矮人与狮鹫之间一样的盟约呢?精灵在辛特兰一带生活的时间比矮人长多了吧?”

“你说的不错。”格瑞德说:“在我们前往鹰巢山之前,精灵已经在辛特兰一带生活了近千年了。”

他从旁边的袋子旁抽出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路边夹住的草枝,捻了捻衔在嘴里,说:“至于为什么他们不愿意驯养狮鹫,我想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精灵不喜欢与他人合作,不喜欢不受控制的东西。他们喜欢奴役自己所见到的一切活物,如果奴役不了,就把他们杀掉,如果打不过,或者代价太大,就把他们隔在自己的家园之外,尽量地不进行接触,除非遇到巨大的麻烦自己对付不了,才愿意低头求助。”

格瑞德接着说:“他们固执地认为自己,奎尔多雷,与我们这些凡人不同。你知道奎尔多雷在精灵语里是什么意思吧,高贵的子民,他们自诩为诞生于永恒之井的高等存在,受到这个世界祝福的神圣族类。所有不被他们统治的,不服从他们规则的都是毫无存在价值可言的野蛮人。挺难理解的吧,嗯?”

杰斯跟着干笑了一声。

“不过,红龙的火焰给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好好上了一课。”格瑞德说:“说不定他们终于也明白是时候走出他们‘无敌’的符文石阵,来到外面的世界好好看看了。”

“你这么讨厌精灵,为什么还总想着看风行者她们?”杰斯揶揄道。

矮人说:“女精灵和男精灵不是同一个物种!而女精灵在床上和床下又两个不同的物种!你在法师区,好歹也跟那些法师们学学给物种分类,小子,活得久了你就懂了,别那么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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