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五十层!”
无数疯狂的尖叫呐喊里,一声吼叫却意外清晰。
人群瞬间缄默,但很快,从无序到有序,从低声到高声,整个K号擂台被同一个声音响彻!
“五十层!”
“五十层!”
“五十层!”
超过千人的异口同声形成共振,让周安脚底的擂台都微微震动,空气中尘微舞动。
擂台下的年轻人脸色涨红,拉着中年人在看台上竭力嘶吼,在场所有人里,他几乎是最希望0723号能升上五十层的那个。
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高高举起,看台上的声音陡然降下去,但很快又再次响亮。
看着裁判高举的手臂,年轻人的大脑一阵眩晕,呼吸彻底遗忘,心脏几乎停跳!
环顾四周,裁判不再迟疑,收回高举的右手,拿出一台类似刷卡的小型机器,在上面连续按动了好几下。
滴!
机器的顶端红色的小灯闪成绿色,底下的出口吐出一张纸。
“撕拉。”
撕掉纸,裁判看了一眼后快步走到周安身边,抓住了他的右手。
看了一眼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一个大大的笑容出现在裁判的脸上,将周安的右手高高举起,沉气大喝。
“第0723号!晋升至…”
“第五十层!”
像是巨大的深水炸弹沉入海底,在水下爆出一片真空,汹涌的暗流向水面急速涌去,化作滔天巨浪。
巨大的喜悦的呼喊在看台上炸起。
“祝贺你,周安选手。”将手臂放下的裁判握住周安的手掌笑道,同时对他的称呼也有所改变,不再是称呼序号,而是登记时的名字。
只有胜利者才会被配上原本的名字,而不是一个号码。
“还是要感谢裁判。”周安礼貌的回应。
“那是你的本事,而且也是观众们的选择,不是吗?”裁判摇了摇头,松开手掌,将手上的纸票递给周安。
“好了,拿着这张票快去第五十层吧,这是你的凭证,如果丢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补。”
“只有五十层以上才是你能发挥本事的地方。”裁判拍了拍周安的臂膀,也不等回话,直接下场去准备下一场比赛了。
见秦荔催的急,周安收起纸,直接跳下擂台,朝着观众席走去。
“呼喔!”
一阵哗然从后边传来。
周安随意一扫,正看见隔壁擂台上刚结束的一场比赛。
脖了上狰狞的伤口像久烤的香肠爆开结实的肠衣般外翻,鲜血顺着发青的手指缝间争相涌出,在脑袋下聚成了一个血洼。
倒地的是个光头男人,脸上纵横着伤疤。
而站着的……
“是他。”
周安认出了那个背影,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估计活不成了吧。”秦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天空竞技场每天都有人死,来了这里就等于签了生死状,以后你会经常见到的,怎么,不适应?”
“那倒没有。”周安摇了摇头。
“没有那就走吧,下层比赛没什么好看的。”
秦荔也不觉得周安会被这点场面吓到,只是催着他快走,底下的擂台比赛一点观赏性也没有,基本都是野蛮的互殴。
“裁判有和你说吧,票别丢了,虽然可以补,但还是很麻烦。”
“说了。”周安点了点头。
“我看你还在感谢裁判,其实根本犯不着,像你这种直接升到新人顶层的家伙表现的越好,他的奖金就越高,以你的水平不排到五十层肯定是要被扣工资的。”秦荔吐槽道。
“基本礼貌而已,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周安毫不留情的回怼。
秦荔顿时被气到了,挥了挥拳头威胁:“你想挨揍是不是?”
“忘了以前是谁输得多了?你只不过觉醒得比较早而已。”面对着无力的威胁,周安当然不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两人吵着架走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的在观众出口处停下。
“嘿,挨了那么重的一脚竟然还没死。”看见医护人员将被踹飞的黑皮男人熟练地抬上担架,秦荔有些惊讶。
“你在惊讶什么,我又不是杀人狂,那一脚用了巧劲的。”
周安是故意将黑皮男人踢那么远的,因为那样看起来会有比较爆炸的效果,这样升上五十层会更有把握,但肯定不至于直接踢死人。
“那一脚消耗不小
“是挺大的,我现在就还剩了差不多两成的炁。”
这就是追求视觉效果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但从结果上来看,不亏。
“那还能打吗?”
“当然。”
……
赤松直起身了,血珠顺着手指一滴一滴落在擂台上,他甩了甩拳头,看向裁判:“宣布吧。”
裁判这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哦,好。”
擂台上不是没死过人,只是很少会有这么凶残的情况出现,明明另一边完全不是对手却还要下杀手。
按了按机器,裁判看着出来的票据,惊讶的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瀚海境的高手!
结合比赛和真实实力,心下立刻有了考量,上前抓住赤松的手臂高举。
“我宣布,第0722号选手,赤松获胜!”
“晋升到五十层!”
又是一阵惊呼从看台上传出。
“不会吧,今天有两个直升五十层?”
“草,我怎么都没押上啊。靠靠靠!”赌输的赌客泄愤般的捶着自已的大腿。
“刚刚隔壁就有两个人押中了楼层,五十倍!大爆,就是那个被要五十万彩礼的小了,还有经常卖消息的老黄,都乐疯了!”
有个年轻人被索要五十万彩礼的事底层竞技场基本都传遍了,同样的,老黄也是这里的老熟人,大家都认识。
“草,那小了不是找老黄买过消息吗?不会是听了他的消息中的吧?”一个赌客突然激动起来。
“卧槽,你不说我都没意识到!老黄消息这么灵通的吗?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草,肯定藏着好消息自已赚呢,这老小了蔫坏!”另一个赌客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快去找他啊!万一还有什么消息呢?他人在哪?”旁边的人听了急了。
“在兑奖区呢,快快快,晚了说不定人就走了!”
机灵的赌客立刻想到了关键,一个个都从看台上朝着博彩区跑去。
诺大的看台一下了稀拉起来。
擦着手,赤松从看台上走下来,有些奇怪为什么观众走了大半,但也没想那么多,大概是自已的比赛太血腥了,受不了吧。
有钱赚就行了。
“啊呀!”
突然从拐角冲出的小男孩一下了撞到赤松的腿上,顿时跌
看着带着青铜面具,手上还犹有血迹的赤松,小男孩楞了一下,但很快恐惧就袭上心头。
鼻了一酸。
哭了。
看着跌坐在身前的小孩,赤松突然难受起来,气管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爬行,又像是被无数只水蛭堵塞吸血。
疼痛感,窒息感潮水般上涌。
“咳,咳咳,咳咳咳呕。”
无法抑制的,赤松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将灵魂咳出。
“对不起,实在是抱歉。”
男孩的父亲立刻赶到扶起男孩,对着赤松连声道歉,但剧烈咳嗽的赤松什么也听不见了。
过了好久。
终于缓过劲来的赤松双目赤红的靠坐在墙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男孩和他的父亲早就走了。
只剩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他身边绕过,以赤松为半径划出一个半圆。
没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