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宅,西苑。

这是一栋雅致又不失大气的庭院,房舍坐北朝南,正房五间,两侧各两间厢房,院子的面积极大,中间立着一座假山,假山四周则是一方人造的小湖,湖内水光粼粼、莲叶田田,水中还养着几尾锦鲤。

只可惜现在是早春,水面上只有点点干枯的叶子和枝蔓。不过那些鱼儿倒还悠闲,一条条吃得肥头大耳的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漾出圈圈涟漪。

绕过假山,便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这小路原本也没什么稀奇,可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铺路的鹅卵石竟全都是一般大小。

说实话,弄几千上万颗鹅卵石很平常,可若是这些石子无论大小、光泽,甚至上面的纹路都几乎一样,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了。

别说其中耗费的银钱有多少,单是这份心思,就绝非常人所能比拟呀。

而用这么多一模一样的鹅卵石铺路,恰是个彰显自家实力的一种方式。

低调的奢华。

袁氏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定要好好表现一下她与众不同的品味和手段。想她堂堂官宦人家的小姐,如今却落魄到嫁入一介商贾人家,她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偏这婚事还结得麻烦多多,弄得她成亲两年了,还是心气难平。

第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便是外头的风言风语。

哼,别以为他们背地里说的话她就不知道,那些个闲人传的混账话她一清二楚。

什么她袁氏不知廉耻,明知道谢家大爷有妻儿,还硬要往上凑,破坏人家美满和谐的家庭。

什么她袁氏霸道、嚣张,分走了人家洪氏的夫君不说,还逼得人家认个婢生子做家主。

还说什么她袁氏恶毒,不是借机陷害洪氏,就是暗中算计人家的嫡长女,弄得洪氏母女这两年来灾病不断。

还说……

说什么说,他们知道个P。

向来标榜名门淑媛的袁氏一想到坊间的那些谣言,就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洪氏委屈?

呸,要说委屈,她袁氏又何尝不委屈?

明明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谢嘉树,可为何大家都只骂她一个人。想与都转运使结亲的可是他谢嘉树,把洪氏归到谢利一支的也是这个男人,至于洪氏母女的诸多‘意外’,只能怪她们运气不好,又与她袁氏何干?

要知道,自从成亲后,她与洪氏就一西一东的分居两侧,除了正旦(大年初一)、谢嘉树和谢老太太的寿辰等几个重要的日子,她们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

陷害?算计?

袁氏倒是想呢,可根本就没机会呀。

若是能时常接触,她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弄这些小把戏?

“哦,这果是从古墓里弄来的新鲜玩意儿?”

袁氏斜倚在梢间的临窗大炕上,炕前站着个利索的媳妇子。

那媳妇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五官平常,但胜在干练,浑身透着一股子机灵。

只见她身上穿着簇新的雨过天青玫瑰纹亮缎对襟褙子,手里捧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匣子的盖子大敞,露出里面的大红色亮面缎子,以及缎子上放着的一块上好羊脂玉佩。

“回太太的话,这是我家男人从一个当铺里收来的,那当铺掌柜与我家男人素来交好,见我家男人想买先秦汉唐的古物,便拿出了好几件死当的物件儿让他挑,”

那媳妇躬身而立,恭敬的回道:“我家男人挑中了这件,当铺掌柜人很不错,见我家男人实在喜欢,他又不能昧着良心,所以就悄悄提醒了一句,说这物件儿是从一个摸金校尉那儿收来的,而且是上个月刚刚出土的新鲜货!”

袁氏闻言,双眼陡的一亮,缓缓坐直了身子。

一旁服侍的小丫鬟机灵,忙上前将一个大红色冰裂纹锦锻迎枕塞到她腰后。

袁氏手肘撑着迎枕,目光落在那羊脂玉佩上,“果真是唐墓出土的?”

那媳妇见主人上了心,赶忙将匣子往前举了举,直接凑到袁氏眼前,“没错,当铺掌柜和那摸金校尉也是相熟的。”否则人家也不会将盗墓弄出来的宝贝往他的当铺里送呀。

袁氏伸出一只手,“拿来给我瞧瞧。”

“是!”

那媳妇很了解自家主人的秉性,并没有急着把玉佩交给她,而是先示意一旁的小丫鬟取来一方干净的帕子铺在袁氏的手掌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玉佩取出来放在那帕子上。

袁氏隔着素色丝帕,轻轻摩挲着那玉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此物分外的阴冷,明明是如凝脂般的白玉,看在她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大凶之物!”

袁氏心里惊呼一声,旋即大喜,太好了,她要的就是霸道的大凶之物。

尤其这玉佩,据她判断,应该是陪葬品,且被死者贴身佩戴。

那盗墓的钻地鼠说是唐墓,此物至少是唐代的物件儿。而唐代距离本朝足足有三四百年的时间,也就是说着玉佩被死人、以及墓中的阴气‘滋养’了几百年,早就由一件养人的宝贝变成了害人的毒物!

若是再霸道些,没准儿这玉佩还带着死者的鬼气、怨气。

“好,就是它了!”

袁氏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玉佩交给那媳妇,“将此物好好收起来,以后我有大用!”

那媳妇一听这话,有些消瘦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她连连点头,“哎哎,婢子明白,婢子定会办得妥妥的!”

袁氏唇边的笑纹加深,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的瞟了那媳妇一眼。

那媳妇正兴高采烈的将玉佩收好,感受到袁氏的目光,心下一凛,大脑迅速转动,旋即她便明白了,凑到袁氏耳边,轻声道:“太太放心,我家男人买玉佩的时候,便隐晦的对当铺掌柜表示,太太原本交代他去翠玉阁买件上好的玉器,是他想贪小便宜,便悄悄来当铺找寻……”

那媳妇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白,她家男人早就把事情首尾都抹干净了:去当铺收购古墓出土的玉器,绝不是他家太太的意思,而是他这个跑腿的想贪墨,倘或日后事发了,错处也绝落不到他家太太头上。

因为袁氏买这个玉佩,是准备送给谢向晚的生辰礼物。

而他日倘有人发现此物竟是从当铺里买的陪葬品,不管袁氏有没有什么坏心思,单是这种行为,就够扬州百姓非议、唾弃了。

一旦谢向晚出了什么意外,袁氏就更说不清楚了,毕竟在古人的认知里,死人戴过的东西再送给一个孩子,绝对是要害人。哪怕这个孩子是受佛祖庇护的观音童女,她也降伏不住呀。

袁氏听了这话,愈发满意,随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丢入那媳妇的怀里,“回去告诉你家男人,这事儿办得不错,这几日他也辛苦了,这些是赏他吃茶的……”

那媳妇抱着匣子并荷包,没口子的谢恩:“多谢太太,多谢太太……”

将那媳妇打发出去,袁氏轻轻揉了揉眉心,一想到谢向晚眉间的那粒胭脂痣,唇边不由勾起一抹讥嘲:“哼,什么白毫相光,我看却是个惹祸的灾星。”

嘴里嘀咕着,袁氏心中却无比期待:她真想看看,谢向晚拿到那充满鬼气的玉佩后,会有怎样的‘际遇’。

啧啧,是大病一场,还是丢魂丢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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