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一阵拳风袭来,陈鸿景往右一闪,一个转身,也朝着拳风的方向,用力且快速的挥出一拳。两拳相撞,陈鸿景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虽然他接下了疯癫老头那一拳,可是他此刻的双手正在发抖,并不能再接下第二拳。
不能硬接,陈鸿景便打算躲闪或者借力打力了,就在他预想着疯癫老头下一招打在哪里的时候,突然树上传出来一些动静。
“吃我一掌!”
糟糕,竟然忘记还有一个旺隘。陈鸿景此时此刻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闪开,还是硬扛下这一招。可是旺隘的拳头根本没有给时间陈鸿景考虑。
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陈鸿景稍微往右边移动了一下,双手抓住旺隘那一拳,像拉绳子一般,直接拽他下来。
眼见旺隘马上头朝地面,只见他另外一只手打在了地面上,成为了一个临时的支撑点。陈鸿景立即松手,往后退了几步,旺隘双脚旋转,犹如大风车一般,但是陈鸿景早早躲避开来。
“不错,不错。竟然这都被你给全部躲开了。这几天的进步很大嘛。”旺隘一个空翻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点灰尘。
陈鸿景看着自己双手,还在颤抖着,嘴上挂满了笑容,说都是两位老师都功劳。心里直接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要不是你们像打仇人那般打我,我也不至于每天晚上泡药澡呢。
这几天的训练,陈鸿景身上几乎全是伤。说他有能力躲开了疯癫老头和旺隘两人的攻击,倒不如说是他们俩揍累了,把速度降下来罢了。
“好了,又到了快乐下山拿水时间。对了,这次下山,顺便再买一个缸吧。”疯癫老头笑道。
“还买?你这放着七八个大缸还不够吗?”陈鸿景问道,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买缸,就一定是他扛上来的。
“瞧把你这小子给吓得,这次让你买的那种缸,用一只手就能把它给提回来的小缸。看你这样子,多半就不知道我说的有多大,放心吧,我跟老板说好了,到时候你去店里拿就行了。”永老头笑着说道。
“你早那么说不就得了。”陈鸿景白了他一眼直接下山。
永老头见两人朝着山下走去,自己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又开始在地面写起字来......
我淦!!!
陈鸿景看到那缸的大小,直接转身走人,结果被旺隘给拉了回来。旺隘拍着陈鸿景的肩膀说道:“不至于,哥们。真不至于,你看,权威师兄这次又没让你拿完。四个缸,咱们一人拿两个好啦。”
陈鸿景见状,左右手扛起两个缸就走。还别说,这两个缸真的能一手提起一个,但是那是对于强壮的成年人而言,对于陈鸿景而言,一手扛起一个,在外人看来,他好像耍杂技一般。
看这个孩子也是怪可怜的,只见路上行人纷纷从荷包当中掏出几枚铜板,丢进大缸当中。那一声声铜板掉进大缸当中的声音,陈鸿景此时此刻真想在地面上找一个洞,自己钻进去算了。
这糟老头子,迟早有一天要把他给揍一顿才行。
——
池鸳国,水鸯国。两国相邻仅有一条河流隔开。这两个小国的都是由几个小县城来组成的。两个小国加起来的国土面积只有一个半甘术城那么大。
赵轩弧等人来到了池鸳国的一个村镇休息,村镇上的楼房上都还悬挂着一些关于天济教的对联。
天降教主救世人,功德无量传千里。
心心念念系百姓,名副其实真仙人。
天济教,不为金,不为银,为天,为地,为百姓。
......
不仅仅是挂在楼上的对联,就连书店里的书籍,药店里的丹药,就连那蹲在路旁的雕刻工、过路的表演杂技,无不是在宣传天济教的好处。
赵轩弧看到这里,开玩笑道:“李堂主,看到这等场景,是不是有点后悔当年没有打死我那个大逆不道的弟弟啊。”
李知澜笑道:“要是当时我就料到今天这等事情的发生,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令弟干一架,哪怕最终两败俱伤。不过,要是我们当年能看到此等场景,恐怕都没有我出手的机会了。”
赵轩弧双手负背,望着那一条条挂在窗户外的对联,叹息道:“世事难料啊。”
几人向前打听,有没有能打听到天济教的地方。那卖菜的大娘也没半点怀疑,直接告诉他们去哪家客栈即可,还扯着几人,跟他们聊了好多些天济教的事情,说那教主如何如何好啊,那些教员如何如何好啊,唯独那个圣女怪怪的,虽然怪是怪了点,不过也算是一位好人来着。
与大娘详谈了几句,几人更是了解到了更多关于天济教的事情了。这回轮到李知澜对赵轩弧笑道:“哎呀,看来这赵教主的名誉恐怕都要比赵堂主的名誉还来得大了。”
赵轩弧笑着回答:“虚名这东西,我不稀罕。”
几人来到大娘所说的那家客栈,一进门,就看到好几位穿着打扮与赵济释一模一样的孩子朝着他们走来。
“几位客官,是要开厢房还是在大厅坐?”其中一个孩子问道。
“坐这就行了,对了,孩子们,我想问一下,你们这衣服是客栈统一派发的吗?”赵轩弧问道。
孩子摇了摇头:“不是客栈发放的,这是我们几个孩子自己协商去做的。你知道吗?客人,这可是天济教教主同款衣服,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很多孩子也穿成这个样子,来等待着天济教的回归。”
这时,顾田海便问道:“那天济教教主,有跟你们说他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吗?”
“有啊,他们说去做一件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很快就回来的。到时候还要收我们为徒呢。”
另一个孩子也开口说道:“是的,是的。到时候,我们也能进入到天济教。救更多的人了。”
“好了,别说了,再说,掌柜的就不高兴了。客人,你们先看看。你们想吃啥,想好了再叫我们。我们先去忙。”一个孩子注意到老板看过来的眼神,立即把手上的茶杯碗具放到桌子上,就去接待门外的新客人。
几人随便点了几个菜,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其实几人都在认真倾听着其他桌讨论的话题,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天济教的线索。
“天济教教主在走之前,给我们家分了一大笔银子,还把我家里的两个小女娃给接走了,到时候她们回来,那可是光宗耀祖的时候啊,我都要为她们而感到自豪啊。”
“哎呀,我就没兄弟你这么好运气了,天济教教主仅仅是派发了一些开过光的粮食给我,据说吃了能让人聪明伶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我也足够了,我也要等我家那婆娘和几个娃回来一起吃。”
“对咯,知足常乐。我们家也是分了一些米,我吃了有好几天,原本心烦气躁的我,现在也没那么烦躁了。教主真的厉害啊,可惜教主说我家孩子没这个天份,不要了。”
这粮食还能开光?
几道心声同时从王崟典心中传来:王崟典,上。
王崟典点了点头,回道:怎么上。
虽然讲话的那些人,就在王崟典身后那一桌,可王崟典是一个老实、木讷的人。让他一个人去问,那不直接让人给起了疑心不成。
李知澜心声道:没事,随你上。剧情由你想,跟我们出来这么多天了,想想我们是怎么做的。你先上,搞不定不是还有赵堂主在吗?他会殿后的了。
王崟典看向赵轩弧,赵轩弧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点了点头。那咪着眼的眼神,貌似在看着李知澜。
王崟典也不管几位大佬的恩怨,转身就往身后那一桌走去,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哇撒,教主对你们这么好啊,又派开过光的米,又是把你们的孩子带到他身边学习。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我们家啊,教主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走了。”
那一桌人望向王崟典,问道:“你们家,教主没去过吗?”
王崟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不光是我们家,我们那一条街,天济教一个人都没来过。”
那桌人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其中一人说道:“哦?那你们还想怎么样?教主这么做,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种宽容了。”
王崟典沉默了一会,随即点了点头,笑道:“想怎么样?就想看看教主给你们的那些米,有没有做了什么手脚,有没有可能对你们的身体有害处罢了。”
那一桌人同时拍桌子站起来骂道:“你说什么,你们这一群怕东怕西的窝囊废,还想让教主给你们礼物?我觉得就是你们这些这群不懂得变通的老古董逼迫教主他们走的。亏教主还能容忍你们,让你们还在这,要是我们进入了天济教,第一时间就把你们给赶出去。”
“就是,你们快滚,我也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了,都是你们把教主给赶走的。”
“滚啊,快滚。”
其他桌的客人也附和道。
就连刚才那几个孩子也走了过来,指着李知澜一桌大骂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赶紧滚。”
二楼包厢有人走了出来:“诸位,给我个面子,不要再吵了,吃完饭,我们便离开。”
出来的人正是朝廷官员,恭员淞。也是那桌人嘴中的老古董,不懂得创新的保守派。
那一桌人也没打算给这位朝廷官员面子:“哼,原来是窝囊废中的佼佼者,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在朝廷当中的老古董,害得天济教,教主他们离开了。”
“哎,算了算了。人家有那本事把教主他们逼走,那就更有本事随便找个罪名栽赃嫁祸给我们,到时候连累了家里人就更不好了。”
“哼,我怕啥,我家里人怕啥。要是仅仅因为我讲了一句话,就要把我杀了,连累我家里人,就不就更加证明教主他们是被逼走了的嘛。有本事就这么做。”
说完还朝着王崟典脚边吐了口吐沫。
王崟典没有理会,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结果后面又传来了声音:“哟,某些人还真敢继续留下来吃饭啊?要我说啊,不赶你们出去就算了,就不会自己走出去吗?还真的留下来影响别人胃口不成?”
另一人拍桌附和道:“就是,老板。二楼包厢的恭员淞大人,我们可是得罪不起的。至于这么一桌人,要么我们大伙走,要么你让他们走,你就自己掂量掂量吧。”
“就是!就是!”一楼所有客人大喊道。
只见那老板从柜台走了出来,对着王崟典等人笑道:“诸位,打扰了你们的用餐,实在抱歉。虽然你们还没上菜,不过我们还是选择送两壶美酒给诸位品尝。只能请诸位去其他地方用餐了,我们客栈容不下诸位。”
赵轩弧答道:“既然菜没上,酒也没必要送了。我们直接走便是,不影响老板您继续做生意。”
说完,几人便走出门外,那一桌人感觉还不够解气,便拿起放在脚下的那一袋米砸向了王崟典的脑袋,“哗”地一声,大米全撒了出来。
一人讽刺道:“哼,不是很想看看教主给我们的米吗?那就给你们看看,给老子看仔细了,看看谁才是对的,谁才是错的。”
王崟典没有回头,仅仅是把洒落在地上的米重新装好,拿起袋子就走。
一楼的客人们,皆哄堂大笑起来。
恭员淞看到这一幕,哪还有心情吃得下饭,便也下楼结账去。不过也躲不开老板的一句嘲讽之语:“说实在的,这还得多谢恭大人呢,要不是恭大人,教主他们就不会走,而我们也不会这样子,更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恭员淞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还是闭上了嘴,走出门外。两只脚都踏出客栈的时候,客栈内的笑声似乎更加的开朗大声了。
恭员淞走多几步,才敢摇了摇头,自己独自一人去探访民情,穿着朴素,身边一个侍卫都没带,就是为了能更好地了解民情,百姓们对天济教的印象有多深,怎样才能让他们看得清真相。
只可惜自己的画像早已传遍了整个池鸳国,只要谈到天济教一事,便会受到别人的唾骂。虽说没有胆量杀害朝廷官员,但是唾骂、丢烂鸡蛋、烂菜叶一事,百姓们还是敢做得出来的。
恭员淞逛了几圈,还是找不到刚才那一伙人,便走到县城外的一处茶水档中吃茶歇息。这茶档不大,只有老板一人,老板也很好,站在中立处,既支持天济教,又支持保守派。反过来讲,两边都不支持,只要不影响他们小小的生活,谁当天子都一样。
恭员淞看向远方,吃了口茶,读书多的人,就是要为读书少的人讲道理,帮他们了解这个世界更多的本质,不要让他们受人蒙骗。就是要传教他们更多的知识,也不需要让他们有太多的知识,只要他们能多思考,不要被人骗就行了。
可是,现在被骗的百姓可有太多太多了,自己能撑多久呢?恭员淞不知道。有更多的贤能才者出来帮他吗?恭员淞也不知道。自己国家能恢复到真正的国泰民安,安居乐业的日子吗?恭员淞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