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赢虔走出大帐之后,立刻走向子岸。
“将军,我要见君上。”子岸着急的说。
“瞎嚷嚷什么,公父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是了。”赢虔一把拉住想要进去的子岸。
现在秦献公的病情可是机密,营中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怎么能够让子岸进去呢。
“可是我有紧急军情。”子岸一看不能进去,显得更加急躁了。
“有什么军情和我说就是了,公父正在休息,别去打扰他。”赢虔粗声说道。
“这个。。。”听了赢虔的话,子岸却有些犹豫。
因为这个军情非常紧急,所以,必须要请秦献公定夺才行。
虽然赢虔是大将军,可是只要秦献公在军营,那么做决策的就轮不到他。
“公父好几夜没睡好了,今天刚刚睡下,有什么你和我说,怎么,我这个大将军不好使。”赢虔一看,装作生气的质问。
“这个,将军,那我就说了,刚刚斥候来报,魏军大营前移十里。”子岸恭恭敬敬的说道。
“恩,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前移十里,那就表明魏军并不满足于今日的战果,想要继续进攻。
之所以前移,是为了缩短这段攻击的距离,也是表明了想一鼓作气拿下秦军大营的决心。
可是现在秦军的支柱秦献公却还在昏迷之中。
到了明天魏军进攻的时候,秦献公不在,对于魏军的影响有多大,赢虔闭着眼偶读能想的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显露出自己的心境,所以,尽管心里着急,他仍然故作镇定的让子岸回去。
话分两头,公子卬在回营之后,立刻召出了自己的歌姬,摆开宴席,招待魏国河西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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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看,这舞跳的怎么样啊。”
歌姬舞罢之后,公子卬得意的问众将。
他是公子出身,自然是对于这套歌舞助兴不陌生,他的歌姬,也是他从众多歌姬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一曲跳罢,他才如此得意。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出声。
如果是以前,他们早就像公子卬一样,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歌舞了,可是今天,他们都没有这个心情。
今天之战,虽然斩首颇多,却失了主帅公叔痤。
万一被魏王知道了,那么他怎么处理这些将领,谁心里面也没有底。
前途未卜之际,他们怎么有心情去欣赏歌舞。
“你们都下去了吧。”公子卬一看,立刻挥了挥手,让那些歌姬下去了。
“好了,歌舞欣赏完了,我们谈谈正事。”
公子卬自然也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他是魏国公子,一生下来就是在魏国宫廷厮混。
要说打仗,他现在未必能有公叔痤厉害,可是对于权谋之术,他却自认不输于公叔痤。
公子卬此话一出,众将都是竖着耳朵,听他想说些什么。
现在河西的最高将领就是公子卬了,他什么态度,对于他们的命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今日河西之战,我魏军大胜,斩首秦军一万,我将上奏我王,给诸位封赏。”公子卬首先说道。
他当然不会否认今日的战绩,不仅仅如此,他还要大书特书,把自己在此次作战中的临危不乱,指挥若定添油加醋的写成书简,递给魏王看看。
而且,公叔痤被俘之后,魏军的主将就是他公子卬,他自然不能说这场仗打败了。
不然,魏王就该怀疑他公子卬的能力了。
领着天下最精锐的士卒都能打败仗,那下次还能不能用,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听了公子卬的话,在场的众将都松了口气。
只要定性为大胜,那么就算不赏,最少也不会罚了。
“不过,此战公叔老丞相被俘,我们河西守军也是罪责难逃啊。”
“我怕我王怪罪下来,恐怕我们都难脱干系。”
这时候,公子卬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这件事情。
说完这些之后,公子卬就不说话了,只是环视了一下众将。
“公子,你就吩咐吧,我们都听你的。”
一个机灵的将领看着公子卬的眼神,醒悟了过来,连忙拍马屁。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醒悟了过来,闹了半天,原来公子卬是为了揽权。
“公子,你就是我们河西的主将,我们当然听你的。”
“公子,你今天指挥若定,力挽狂澜,我们钦佩万分。”
。。。。
在领悟了公子卬的用意之后,众将开始表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公叔痤被俘,除非魏王另外派人,否则公子卬就是河西地位最高的将领,不听他的听谁的。
再说了,今天这件事情,也少不得公子卬的转圜。
看着表态的众将,公子卬满意万分,拿起桌子上的美酒,美美的喝了一口。
虽然这些将领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口服心不服,不过,总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嘛。
“好,既然大家都听我的,那么我就说了,把大营前移十里,我要在明天对秦军发起攻击,收复在石门之战中失去的函谷关。”
公子卬突然说道。
“公子,这不好吧,公叔老丞相还在秦人手里,我们贸然进攻。。。”一个将领硬着头皮提出反对意见。
“嗯,因为秦人有人质在手,我们就不打仗了么,今日我军大胜,就该乘胜追击。”公子卬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这么着急我们攻秦,莫非你是秦人的。。。。”
“属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公子要打秦营,我赞同,赞同。”那个将领听公子卬这么说,立刻服软。
其他的将领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尽管有着不同的意见,可再也没人站出来反对了。
开玩笑,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再反对岂不是被坐实了自己是秦人的密探了。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下去准备好,明日一早,攻击秦军大营。”
公子卬挥了挥手,那群将领会意,纷纷走出了大帐,准备前移大营的事情了。
只留下公子卬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小口小口的嘬着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赢虔回到秦献公的营帐,把事情告诉了嬴渠梁。
这时候秦献公无法理事,也只能让嬴渠梁做主了。
“你们商议军务,那我走了。”甘宏一听他们已经商议军务了,立刻就要离开。
“你别走,在这里给我们参谋参谋。”嬴渠梁一把拉住了甘宏。
“那我告辞了。”巫湖紧跟着甘宏的话说道。
“你走吧,公父有什么问题我再派人去找你。”嬴渠梁毫不在意的同意了巫湖的离开。
差别待遇啊,甘宏看着离开的巫湖,羡慕的泪流满面。
“好了,接下来我们聊聊魏军吧,现在是魏军应该是公子卬领兵,以前是公叔痤的时候,他的风格我们熟悉,现在换成了公子卬,我们就有些陌生了。”
嬴渠梁有些头疼,公叔痤和他们在河西打了十几年了,他的作战风格嬴渠梁他们很熟悉。
这就和玩一款游戏一样,虽然没有打通关过,可是打了十几年了,哪一关有什么难点,哪一关有什么隐藏剧情,都已经熟悉了。
公子卬,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他的心思想法,也无从猜测。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可是打到我们软肋上面了,此人不可小觑。”赢虔苦恼的坐下。
魏军进攻放在以往可不是什么大事情,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秦献公还在昏迷,如果明天魏军进攻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中军,那么军心就会急速动摇。
恐怕不等魏军进军,秦军就要散去了。
“难道公父受伤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嬴渠梁猜测道。
“不会,公父受伤的时候强忍着没有倒下,然后我们封锁的也很严,只要你、我、巫湖、甘宏知道,不会泄露出去的。”赢虔摇了摇头,肯定的回答。
“那就是这个公子卬天生的战场嗅觉敏锐,我怎么感觉他比公叔痤更加难缠。”
嬴渠梁只能把公子卬的进攻归结在这个事情上面了。
“我可以说话吗?”甘宏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要说就说。”赢虔正是不耐烦的时候,自然也不客气。
“先生请说吧。”比起赢虔嬴渠梁的态度就柔和多了。
“你看看,这才是做国君的态度,多斯文,多有礼貌,哪像你,这么粗俗。”
甘宏说话之前,还不忘先损一下赢虔。
“先生,你就快说吧。”嬴渠梁拉着甘宏问。
“我觉得吧,你们把公子卬想的太复杂了,不对,也可以说你们把公子卬想的太简单了。”甘宏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