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难受极了。头晕目眩,胃里莫名恶心,一张脸瞬间煞白。
沈薇胃里难受,趴在床边干呕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李元景见状,也顾不得和沈薇争执,立刻传召太医。
不一会儿,驻扎在皇庄的随行女太医背着药箱匆匆忙忙赶来。沈薇额头冒冷汗,几近虚脱,李元景看得心惊肉跳,心脏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意。
不久前,沈薇还是鲜活明媚的。不过转眼,便成了这副样子。李元景紧张地不行,一边担忧,一边暗暗自责。
莫不是昨晚闹得太过了?
女太医仔细把脉后,同样面露疑惑:“回太上皇,太后脉象似平不平,气血匮乏。前两日微臣替太后请平安脉,太后脉搏沉稳有力...古怪,实在古怪。”
短短两日,脉搏竟截然相反。
哪怕是医术精湛的太医,也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脉搏。
沈薇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只能躺回床上歇息,很快昏睡过去。李元景哪还有心思做其他事,一直在床边守着,握住沈薇的手。
沈薇温热的手再次变得冰凉。
让他心惊的冰凉。
熬到中午,沈薇忽然奇迹般地苏醒。奇怪的是,她苏醒之后,沈薇的面颊再次恢复红润,眩晕的症状消失得干干净净。
沈薇胃口大开,午膳吃得很多。
太医又过来检查,发现沈薇的脉象变正常了。
“离奇,实在离奇。”太医评价。
沈薇也纳闷。
她长期锻炼身体,从不暴饮暴食,身体一向极好,怎会忽然眩晕发作?
她不禁猜测,难道自己患了某种离奇古怪的病症?
沈薇战战兢兢等候了几日,依然是吃嘛嘛香,做事儿精力充沛。那日忽然爆发的“眩晕”症状,再没有出现。
沈薇放下心来。
继续享乐。
李元景倒是被吓得不轻。他生怕沈薇再出意外,坚持每晚都要陪同沈薇歇息。他还暗中派人寻访名医。思来想去,还是江湖第一神医莫寻医术最高,可惜销声匿迹多年。
李元景联系到李承泰,让他给越国皇帝修书一封,联合起来寻找莫寻的踪迹。
时间悄然流转,盛夏进入尾声。沈薇收拾一番,准备前去江南,看望归隐的母后。
没有走官道,而是走寻常南下的道路。沈薇沿途走走停停,当做是在观光旅游,每走到一处便歇两天,在街坊巷尾转转。
约莫一个月后,沈薇和李元景来到一个叫“郁县”的小县城。郁县临近江南,还算繁华,盛产一种叫做“乌枣糕”的点心。
沈薇白日里尝过一盒乌枣糕,酸酸甜甜,入口香甜软糯,她十分喜欢。采莲向来会揣摩沈薇的喜好,便与采苹一路,返回街上为沈薇买糕点。
天黑,沈薇和李元景用过晚膳,却见采莲采苹匆匆忙忙地跑回来。
采莲慌张道:“太上皇,主子,大事不好!乐游公主不见了!”
沈薇和李元景双双错愕。
乐游?
乐游不是在燕京城的公主府?怎么不见了?
临时歇脚的小院子里,采莲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原来前些日子沈薇忽然晕厥,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乐游耳朵里。乐游担心沈薇,便偷偷离开燕京城,一路跟随沈薇和李元景的行伍踪迹,来到了郁城。
黄昏时在街上,正在买糕点的采莲采苹,和女扮男装的乐游碰上了。采莲又惊又喜,见公主孤身一人,怕她出事,便想带乐游回到沈薇身边。
乐游也想见沈薇,便跟着采莲返回。岂料只是走过一条巷子,采莲一回头,乐游便不知所踪了。
“这丫头简直胡闹!”李元景脸色发黑,立刻派虎卫前去调查。
沈薇心里担忧,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次日天蒙蒙亮,沈薇刚进入浅眠,采莲便来报喜——乐游公主找到了。
初秋天气寒凉,清晨的风吹进小院子里。乐游像只脏兮兮的流浪小猫,头发乱糟糟披散,手脚沾满淤泥,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皮革披风。
她白净的脸蛋上,还有泥巴留下的脏污。
乐游自知犯错,偷偷地瞄了眼屋子里的沈薇和李元景,她挤出一抹乖巧的笑容:“孩儿拜见母后,见过父皇。”
李元景沉下脸:“胡闹!”
乐游瑟缩脖子,小声嘀咕:“前些日子母后突然晕厥,孩儿很担心,就想着来探望。谁知父皇母后又去了江南,我就想着跟上来...父皇,乐游知错了。”
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沈薇叫来太医,太医检查一番,说公主并无大碍。沈薇才稍微放下心来。
沈薇靠在座椅上,接过李元景递来的热茶浅饮两口,语气不怒自威,质问乐游:“说说看,昨日为何会失踪。”
乐游乖乖站好,娓娓道来。
原来她偷偷跟随沈薇队伍时,经过一个郡县,顺手救了个被恶霸欺辱的姑娘,因此得罪了那群恶绅。乐游昨日来到郁县,在巷子里碰到那群恶绅。
乐游撒腿就跑。
恶绅紧追不舍。
乐游狡猾地躲进山里,在山里熬过了一晚。天亮后,她才敢偷偷溜下山,来小院里找沈薇。
“黄土之上,竟有这般恶匪。”李元景恼火,手一抬,让虎卫去把那帮欺负乐游的恶人处理干净。
接着,李元景又告诉沈薇:“薇薇,庆国疆土辽阔,你若执意独行云游,遇到的危险不会比乐游少。”
李元景还是不满沈薇要“独行”的念头。
借此,想要让沈薇认清人世间的险恶。
沈薇充耳不闻,她探索的视线扫过乐游,在乐游身上那件厚实的披风上扫了扫。沈薇放下茶杯:“独自在深山里过了一夜,那你身上的披风从哪里来的?”
乐游结结巴巴地回答:“...捡到的。”
沈薇道:“鲨鱼皮革,军中才有。你运气竟这般好,随手见到军中将士的皮革。”
乐游讪讪地摸鼻梁,俏脸划过一丝窘迫。
沈薇面色沉沉:“还不如实交代!”
乐游缩了缩脖子,不敢在母后面前撒谎。她垂下小脑袋,结结巴巴地说:“回、回母后...这披风是梁淮川的。他昨晚四处寻我,在山洞里找到孩儿,就、就把披风给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