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林之念回神,重新上轿。想到什么,又让侍从绕道北市,给陆老夫人买了她爱吃的糯米糕。

同一时间。

师徒四人的背影和老者的背影,被命名为——双经。

在市井墨客中快速流传开来。

毕竟,谁又能说,他们双方取到的不是各自的真经。

……

天福寺内。

古木参天,梵音袅袅,古朴庄严的庙宇静立于群山环抱之中。

其地一隅。

一方由青石铺就的小院内。

两个身影对坐在石桌两侧,桌上摆放着一盘精致的云子围棋,黑白两色棋子在日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白子落下,执棋人身着宽松儒衫,轻轻摩挲着棋子,眉宇间透漏着超凡脱俗的宁静与平淡。

他似乎并不聚焦于棋局,却又对每一步棋路了然于胸。

棋子落下,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随心所欲,仿佛与自然界的韵律相合。

对面,是一位得道高僧,身披袈裟,面容慈祥,仿若从经文中化佛的老者,他眼神澄澈专注,时而凝视棋局,时而望向对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花香。

晚课的诵经声亦缓缓响起。

老者落下一子。

大乘之境,在于爱众,众本无相,无相无度无善恶。

所以并不是佛家收拢了多少土地,而是事务不变、结果不变,不在这里也会在那里。

男子落下一子。

寻心之境,在于道空,有,才能谈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通过棋盘上的较量,传递着自己的主张和策略。

每一次落子,都是对对方智慧的一次试探与尊重;

每一次布局,都蕴含着对未来的筹谋与期待。

方寸之间,便是跨越了山海的交锋。

他有他的规皇之言。

他有他的形势主张。

规律之下,道法之中,谁之思潮,主未来朝局动荡、凡俗生机。

此时一位小童疾步而来,随后静立在家主身侧,垂头,不敢叨扰。

若不是出事了,他根本不会过来。

外面的学生吵翻天了。

一位僧童也匆匆而来,站立在主持身侧。今日晚课,不知道为什么有半数俗家弟子递了归呈。

两人默契的停下棋局。

“魏主棋艺又精进了。”

“不敢。时候不早了,师父晚课要紧。”

“魏主请。”

“方丈请。”

……

后山凉亭内。

魏迟渊站在其间,夜风吹起他的衣摆,听完了书童的叙述,思绪不禁有些凝滞。

很久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了。

魏迟渊有些怔然……

……

素慈方丈若有所思,接过了小徒手里众多的辞呈。

小徒见师父不说话,急了:“师父,洛阳封家公子也在其中。”有一学一,俗家弟子要走光了。

素慈依旧没有说话。

‘为民守宁,与极乐净土无异。’

还能驳了吗:“阿弥陀佛。”

……

陆府内。

陆大牛已经在垂花门前等了很久,气的来回踱步,可依旧没人放他进去!

像什么样子!

他是大房大爷,竟然进不了自己的院子!

也不想想,没有他,哪来的大夫人!

陆大牛越想越气,越气越要等林三丫出来理论!

他不是没有想过闯进去!

事实上一个时辰前他已经闯了,结果被四个婆子扔了出来。

若不是他勉强站稳了!他还有什么脸在这个家里待的!

今天他一定让那个婆娘出来说清楚!

不在也要等到她在!

他不信她能一直不在!

陆大牛快气死了,罗绒儿势必会进陆家,不是她不认就能躲过去的事情!却忌惮地看了一眼里面巡视而过的一行婆子。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练家子,还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如果不是女子,他还以为她们是军中同僚!

但也因为这样,陆大牛更来气。

这女人分明拿着陆家的钱乱挥霍,还给她自己养上护院打手了!不像话!

简直胡闹!

一个小丫鬟匆匆而来,客气躬身:“公子,老夫人到处找您呢,让您回去用晚饭。”

陆大牛闻言,像得到了尚方宝剑,冷着脸看向守门的婆子:“你们也听到了,都这个时辰了,你们夫人还没回来!”‘夫人’两个字咬的十分讽刺。

两个婆子闻言,互看一眼,他也没说他一直在等夫人啊,还以为散步呢:“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看看。”

陆大牛比罗绒儿还气!听听什么话!去看看,他还是不能进去,什么洞天福地还不让人随便进去!

婆子小跑而回,客套的笑了:“公子巧了,夫人刚到廊径就被老奴遇到了,如今正赶过来,您稍等。”

“这么巧?”

两婆子点头,真的这么巧,要不然她们可见不到夫人。

想到一会儿夫人要站在这里,两人赶紧拿笤帚把台阶再扫一遍,另一个婆子恨不得再用水清洗一遍。

陆大牛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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