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麻烦，待会儿我让助理给你送。”
但显然秦商压根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许右白等的都快饿死了，也没等到秦商的助理。
他掏出兜里仅剩的两个钢镚，在医院门口买了个包子吃，然后慢吞吞的回了学校。
幸好宿舍还有人，许右白推开宿舍门，也没看是谁，踢掉鞋子就爬上自己的床，他很累，所以刚一沾床就睡着了。
宿舍里重新陷入沉寂。
好一会儿，方城才站起来，他走到许右白的床铺前，看到对方耷拉在床铺下的光洁小腿，脚踝处有几个鲜明的，色情的牙印。
他看了很久，忽然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那截莹白的脚踝，脚踝的主人无知无觉的睡着，并没有发觉对方过分的逾矩行为。
直到微凉的肌肤被他掌心的温度摸的滚烫，那烫意从手上传递过来，方城猛然惊醒，然后如同被火燎了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他恐同。
他从小就恐同。
所以知道许右白是男同的时候，他恶心的要命。
后来知道许右白是给有钱人卖屁股的，他就更加鄙夷了，他对许右白的嫌弃是不加掩饰的，甚至对方用过的厕所他都要用淋浴头冲好几遍，就当着许右白的面。
他原本以为许右白的金主把他抛弃了，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又勾搭了个新的，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真是……下贱。
许右白最近在宿舍呆的时间变多了，因为秦商好像完全把他给忘了，要不是他的助理第二天给许右白把新手机送来，他都以为秦商是在玩他。
手机是最新款的，上面只有秦商的联系方式。
一个合格的小情人应该给金主嘘寒问暖，但许右白想了想，还是没搭理秦商。
秦商有事自然会叫他，用不着他多嘴。
许右白买了早饭在桌上吃，一边吃一边摆弄手机，他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亲人，打小吃百家饭长大的许右白在先理解什么是道德之前就先明白了什么是钱。
没有钱会饿肚子，会被人瞧不起，谁都能在不高兴的时候给他两脚。
但有了钱就不一样了，他可以拥有很多的东西，虽然还是会被人瞧不起，但相比于他们看穷人的眼神，那还是看妖艳贱货的眼神比较让人舒服点。
因为他能从很多人眼神里看到不单单是鄙夷，还有隐约的不解，愤怒。
兴许是觉得不公平，觉得凭什么许右白这种卖屁股的可以拿那么多钱，而他们兢兢业业的读书工作却累的像狗，也兴许是觉得凭什么被包的不是自己。
无论他们现在再怎么鄙夷，许右白也还是有种被肯定的感觉。
容貌被肯定了，身材被肯定了，床上功夫被肯定了，勾引人的手段被肯定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能力呢。
咔嚓。
浴室门开了，上完厕所的方城从里面走出来，许右白下意识抬起头来，以往一定会瞪他两眼的方城反倒率先移开了目光。
许右白没去上课很正常，他经常旷课，只要保持自己期末不挂科就好，但方城跟丁飞都是好好学习型的，基本从来不旷课，不过现在好好学习二人组似乎只剩丁飞了。
因为许右白睡觉的时候明显听到丁飞喊方城去上课，方城拒绝了。
原本以为方城是有什么事，没想到现在都十点了，他还在宿舍无所事事的样子。
许右白收回视线，继续吃他的早饭。
方城动作幅度极小的将头转了个角度，刚好能看清许右白的脸，他盯着对方腻白的面容，吃饭时时不时露出来的粉色舌尖，昨晚握着许右白脚踝的掌心似乎开始发烫。
视线的主人还无知无觉。
“你那天的药。”
许右白抬起头来，原本刷手机时候的笑容还没散去，腮边挂着两个淡淡的酒窝。
许右白以为方城要跟自己算挂号看病的钱，脸上的笑意就渐渐淡了。
“怎么不吃。”
许右白这才想起，方城那天给自己抓了药，不过他退烧以后就不想再吃了，毕竟是药三分毒，主要还是因为苦。
“我差不多好了。”
知道对方不是要跟自己算钱，许右白难得给了他个好脸色，“看你早上也没吃饭，要不……”
他从自己的早饭里拿出最后一个他吃不完了的包子，“吃个早饭吧。”
要是方城拒绝，这个包子也就只能喂宿舍楼下的流浪狗了。
许右白就是跟他客气一下，没想到对方真的接了。
小包子对方城这样高大的男生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一口就吞下去了，末了方城把塑料袋扔到垃圾桶里。
手机忽然来了消息。
秦商给他发了个位置，多余的一句话没说。
虽然秦商说的是十点，但许右白九点就到了，这是一个合格的狐狸精的自我修养。
许右白到了秦商给的位置，那是他跟贺云生常去的会所，许右白也算是轻车熟路。
但他没想到在楼下碰见了贺云生。
贺云生喝了点酒，此刻正靠在会所门外的墙上吹冷风醒酒，远远的，他看到了许右白。
“你怎么来了。”
毕竟新任金主跟前任金主是一个圈子的，他们互换小情人玩两天的事也并不罕见，许右白早就做好了要跟前任金主经常见面的准备，所以他微笑着开了口，“我是来找……”
贺云生冷眼看着他，“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再来缠着我。”
许右白：……
“算了。”贺云生捏了捏眉心叹一口气，然后猛地扣住许右白的脖颈把他拽过来，闻到对方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他身体都放松了不少，咬着许右白耳朵问，“今天穿的什么？”
许右白推了两下推不开，干脆不推了，“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秦……”
秦什么来着。
“秦商。”
诶对对对，就这个名字。
许右白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是从贺云生嘴里说出来的。
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忽然被贺云生推开了，顺着贺云生的视线看过去，他见到了秦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