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商跟贺云生交谈完一回头，沈学清已经不见了。
车钥匙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那是沈学清托侍应生悄悄放回去的。
“云生，”秦商叫住他，“你真喜欢学清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贺云生笑着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可我刚刚看到你车里的人了。”
贺云生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淡了。
秦商道，“不是说要断干净吗？”
“刚刚许右白说，他找了新的金主。”
贺云生漆黑的眼睛盯在秦商身上。
他们之间，有些话也不必说的很明白，两边心里都很清楚。
“我会小心不让学清知道。”
“你的意思是，”贺云生神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你不愿意断。”
“我有我的考量。”
“你的考量就是把我断了的捡回去吗？”
贺云生捏了捏眉心，“你碰他了？”
秦商沉默。
贺云生忽然轻笑出声。
他也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不对，许右白滋味多好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尝到了甜头，秦商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犯这种错误。
“你不是不要别人用过的吗？”
他嘴边肌肉微微抽动，只能紧咬着牙根才勉强止住，这对于贺云生来说，已经很是失态了。
“云生，”秦商冷着面容，“你管的有点太多了。”
【系统提示：当前贺云生悔意值升至9。】
贺云生闭了闭眼，猛灌了一杯酒，压下去内心那点不适。
他拿着手帕擦了擦手，长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许右白不安分，主意都打到沈学清身上了，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怎么可能。”
秦商笑着脱口而出。
毕竟现在许右白跟了他，又怎么会去找别人。
“学清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许右白要是真能勾上他，我们这么多年岂不是个笑话。”
“你不了解许右白。”
说完这句，贺云生就闭嘴了，总把个玩物提在嘴边像什么样子。
秦商默然片刻。
他确实不了解许右白，他也不需要了解许右白，但这话从贺云生嘴里说出来，听上去怎么就有点别扭呢。
“地下车库人来人往，许右白要是非制造点什么动静，肯定会有人察觉，你吓唬他一下得了，别真把事情闹大。”
“我知道，”贺云生拧起眉头，“我没想对他怎么样。”
但等两人来到地下车库时，车里已经空空如也，绑他的绳子被丢在一边，俨然是已经跑了。
沈学清把许右白带出去，叫了个车想把人送回去。
马路边车辆呼啸而过，许右白站在路边，右手按着左手手腕，用力按下去，那红痕就疼一分，接着松开手，缓两秒，继续按下去。
他在享受这轻微的痛意。
贺云生后悔了。
或许是跟秦商通过气了。
许右白微微弯起嘴角。
站在边上的沈学清问，“你是怎么认识贺云生的。”
“之前酒会上见过，就认识了呗。”
“也对，你们是能玩到一起的。”
许右白笑盈盈的，“什么你们我们的，你们不也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吗。”
沈学清没说话。
虽然贺云生跟秦商从来没带他去过什么出格的地方，但沈学清不是傻子，他们平日里都玩什么，他大概也听说过。
叫的出租车到了，沈学清把人送进去，又被许右白拽住了袖子。
“学长，你不跟我回去吗？”
许右白喊人学长的时候，声调先是往下坠，然后尾音又轻轻提上去，钩子似的，听得人心尖都发颤。
沈学清低声道，“别叫我学长。”
“那叫什么，老公~”
许右白并没有压着声音，车里的司机听得清清楚楚，还从后视镜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沈学清的脸瞬间红了，许右白惊讶的看着他的变化，难道这人真的学过变脸。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脸皮能薄成这样。
沈学清把他的手拽下去，慌张又用力的关上车门。
咚的一声。
差点把许右白的鼻子都撞到。
司机道，“N大是吧？”
“对。”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许右白好几眼，如此强烈的目光许右白不会感受不到。
其实许右白多少也有些习惯了，毕竟从小到大，但凡知道他是同性恋的，好奇打量的目光数不胜数，这其中还有很多是厌恶膈应的。
“师傅，”许右白微笑着，“没见过同性恋吗？”
司机尴尬一笑，眼神看向前方，再也没往后看了。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是秦商的消息。
【去哪了。】
【云顶等我。】
许右白放下手机，“师傅，不去N大了，去云顶酒店。”
司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N大那可是国内顶尖学府，无数家长学生梦寐以求之地，男同这个群体在司机看来就是登不上台面，所以他自然也不会认为许右白能考上N大。
他虽然没说出来，但许右白何其敏感，他从小就学会看别人脸色，自然知道司机心里是怎么想的。
“到了。”
许右白下了车，冷眼看着出租离开，想给出租打个差评，掏出手机才发现是沈学清付的款。
于是许右白美滋滋给沈学清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不过许右白已经很满意了，沈学清肯接他电话已经不错了。
“老公~”
“你有什么事。”
沈学清语气很冷淡，大有你没什么事我下一秒就会挂电话的架势。
“刚刚那个司机一直看我，眼神特别下流，你去给他个差评嘛。”
原本以为沈学清会拒绝，许右白还准备多磨两句，没想到沈学清沉默半天说了句。
“知道了，我先挂了。”
诶。
这么爽快吗。
“许右白。”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许右白一转头，看见秦商站在身后，“你，你怎么在这。”
秦商一手揽住他的腰，又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我不来我干嘛让你来。”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快就过来了，不是还在宴会吗？”
“宴会没意思，我提前跑了。”
有沈学清的宴会都没意思，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