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右白瞪大了眼，他没想到贺云生居然这样说。
“你好，”偏偏这时候的导购看不清形势的又跑了过来，抱着一大堆的袋子，手里都几乎拿不下了，“贺总，这边是先生选的衣服，您看是刷卡还是现结。”
“刷卡。”
助理闻言接过贺云生的卡准备去结账，却被秦商喊住。
许右白想喊住他，但又出不起这个钱，只能欲言又止的沉默下来。
“云生，”秦商似笑非笑，但笑意却并没有到达眼底，眼底隐隐闪烁冷光，“许右白买的衣服，怎么也不该你出钱吧。”
“好歹也相熟一场。”
秦商正要发难，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秦商。”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走进来的女人烫着海藻般的波浪卷，穿一身干练的玫红色衬衣与皮质短裙，她慢慢走进来，在看到贺云生的时候微笑着伸出手。
“贺云生吧？久仰大名，我是陈欢。”
“你好，”贺云生伸出手，只握了握对方的手指，“早听说秦陈两家联姻的事，还说让秦商引着见面认识一下，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就碰上了。”
他故意透露出对方跟秦商的关系，秦商果然抬头盯了他一眼。
他跟贺云生这么多年的发小，贺云生这番话他不可能品不出其中的意思。
“秦商带我来逛街，他经常提起你，我爸爸昨天还说最近跟贺氏会有项目接洽。”
贺云生笑的十分得体，“希望日后可以合作愉快。”
秦商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陈欢不禁有些奇怪，秦商跟贺云生不是说是很好的朋友吗？怎么现在是这个氛围。
其实上次秦商推掉跟她的相亲后，她就知道这联姻没戏，她对秦商也没感觉，秦商这次估计是为了应付他爷爷才约自己出来。
有些事她确实要跟秦商说清楚。
她自己不喜欢男人，刚好她知道秦商在外面包养不少小男孩，两人最好能是协议结婚，婚后怎么样互不干涉，如果秦商能答应的话最好，不能答应她也不强求。
趁他们说话，许右白想偷偷溜走，结果被贺云生直接拽了回去。
许右白：？！
他瞪着贺云生，不住地给他使眼色，奈何贺云生全当看不见。
“去哪？衣服都没拿。”
许右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因为他竟然从贺云生的声音里听到了些许温柔，如果他的耳朵没毛病的话。
既然他都听到了，那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不是聋子。
陈欢一副了然神情，助理一脸惊恐，不明白自家上司好好的怎么突然搞这些，至于秦商，他面沉如水，死死盯着贺云生拽着许右白的手，几乎要把那双手盯出个洞来。
陈欢拉住秦商的袖子，“我们先走吧。”
旁边那个年纪很轻看着像是学生的人，光是那张看了就让人无法转移目光的脸就不得不让人多想。
估计是碰上贺云生带着自家小情人出来买衣服了。
没想到秦商忽然道，“谈谈？”
他没看许右白，这句话是对贺云生说的。
贺云生沉默半晌，“好。”
两人去了相对私密的角落。
而许右白看准时机拔腿就跑，连刚买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拿，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秦商定定看着贺云生，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相比于沈学清，他们二人家世相仿，父母教育理念相同，拥有同样的目标和理念，他们都知道对方是跟自己骨子里很像的人。
之前的一切都仿佛有迹可循。
秦商早在贺云生不藏着掖着的时候就明白了二人恐怕很早就搅合在一起了。
秦商冷声道，“是谁说要断干净的。”
贺云生不甘示弱，“怎么能断干净，那是我用惯了的人。”
秦商冷笑，“我真没看出来，许右白跟了我，你也能下得去嘴。”
贺云生道，“一声不吭捡了我的人，我现在只是拿回来而已，我可不像你，我没有对处的执念。”
秦商靠在墙边，“许右白的滋味的确很好，难怪勾的你来回摇摆。”
贺云生没说话，但神色却慢慢沉了下去。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背着兄弟把兄弟刚抛弃的情人弄到了手，另一个对兄弟包养的情人下手，相互推卸责任也并没有什么必要，因为他们本质都是自私自利的商人。
否则也做不出心里惦念着沈学清的情况下还能毫无负担的去跟许右白上床。
许右白走出商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肚子有些空，于是找了个路边摊坐下来要了碗炒饭。
他不知道被秦商发现自己以后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他开始寻思是不是贺云生跟秦商私底下闹了点什么矛盾，否则怎么会当着面就把这事给戳破了。
就在他吃完结账的时候，手机里发了一条短信，还有银行卡转账记录。
足足一百万。
许右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点开短信内容。
金主一号：以后不用联系了，钱已经打给你了，贺云生那边你也不用联系了，一并断了。
看来这就是对方商量过后的结果。
两人天之骄子的人物当然没办法共用一个人，既然无法共用，那就谁都别要。
许右白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他其实也早就想过摆脱这两个定时炸弹一样的人，因为从其他小情人的经历来看，没有谁能同时伺候两个金主还能不翻车的，更何况他自己还另外勾搭了一个。
既然如此，断干净是最直接最高效的方法。
其实一开始就应该是这种结局，如果不是他那天在大桥上遇见了秦商。
许右白收了手机，扫了个小电车扬长而去，路上还哼着跑调的歌。
可惜他的自由只持续了二十分钟。
他来到宿舍楼下时，远远就看到底下站着一个挺拔的影子，不过天太黑了，他只粗略扫了一眼，直到他停车时，那个影子忽然靠近他并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
沈学清半边脸隐没在黑暗中，咬牙切齿的叫他，“许右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