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低乐的法军海外兵团并没有直接开到第一线,他需要的是恰当的时机,所以,安南步兵营,加拿大骑兵连成为正面推进的主力,步兵排成整齐的列队,荷枪实弹,缓慢但坚决地前进,压阵的军官都是法国人,他们骄傲地扬着脖子,指手画脚地号令安南兵前进。加拿大骑兵分成左右两翼,掩护在步兵的两侧。骁勇善战的戴低乐用这个阵势从大沽口登陆以来就屡试不爽地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的战术技巧之娴熟,特种兵作战和普通作战的配合默契之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十几名中国骑兵的骚扰行动让大多数法军士兵十分恼怒,他们来到中国两个月了,对普通的汉话,尤其是咒骂的话已经清楚,死在他们屠刀下的中国人要么卑躬屈膝地哀求,要么就是咬牙痛骂,清朝的国骂尤其是北方农民的嘴上工夫十分了得。
安南步兵营坚决地推进态势引起了那些中国兵的恐慌,他们边继续咒骂边迅速撤离,但是,撤离一段距离以后,又拐回来继续挑衅,不时有流弹从安南步兵营的头上飞过。有两名士兵被击中了胸膛,一个吐着大口的鲜血再也无力站起来行军,一个瞎了一只眼睛,手捂着鲜血哇哇大哭。
加拿大骑兵连奉命追赶,并且集中火力射击,结果,将三名中国官军的骑兵射落马下,虽然他们都被及时地抢救回去,可是,加拿大骑兵认为,敌人活不了多久了。
戴低乐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五里外的地方有许多树林,还有一些草坡。灌木丛,一些被夏天浓郁的树叶遮掩的地方也是很好的隐藏处,他判断,这十几个中国官军绝对不是偶然的行动,而是一大股清军前来进攻的阴谋,在那些绿色地带,埋伏着数百,甚至上千,几千人的大部队是必然的,清军还有这么多么?是不是被击溃的御林军?反正京城和皇宫的禁卫军抵抗还是很顽强的。他们保持着一定的实力分散突围了。难道他们又返回来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联军的实力?吃过的苦头还小?
疑惑中的戴低乐没有放弃充分的准备,他明知道敌人有埋伏,还是要前进,并且计划将计就计,将这股清国的官兵彻底歼灭。他派出了一名骑兵,告诉城门口的各当上校,战斗非常顺利,其他增援部队可以安心回归本防区。
欧阳风用望远镜时刻关注着前沿的战斗。十几名骑兵顺利地将敌人引诱了出来。先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再突破城门防御,是最保守最安全妥当的打法,为了突破北门,新军配备了二十辆坦克,最有战斗经验的第三团,后面还有配合作战的三千名青壮年群众。实力达到五千多。
三名骑兵的落马,让他心里一阵紧张,非常痛惜。还好,敌人来了。
前沿诱敌分队继续和敌人缠斗,他们的骑术确实不错,清朝的官军并非一无是处,甘肃的军队来源非常复杂,其主力是三十年前的西北河州回民的反清大起义,其领导人更是清醒异常,在打败了左宗棠征剿大军以后,主动投降,结果,被惊魂未定的左大帅收编为正规军,逐渐发展了实力,成为清廷倚重的部队,这次,调集他们来京城就充分显示了其在西太后和光绪皇帝心目中的分量。
不过,甘军的统帅董福祥在战斗中生死不明,部下溃败。他们还是很勇敢的。
新军第三团的团长是张德成,他也是这次北门作战的副指挥长,虽然刚加入新军序列,可是,他的部队征战山东,天津,廊坊,杨村,西什库教堂,积累了血的经验。他们的损失很重,由此而来激发了官兵对八国联军刻骨铭心的仇恨。一听说有坦克的威力,他们就急着回来给死难的兄弟姐妹报仇。
突破敌人的北门没有悬念,这也是栗云龙没有亲自出马而是将其他三分之二的主力部队调集到北京城的东边去建立纵深防线截击敌人。
特种兵孙武和白强都在欧阳风的部下,分别负责一个连队的指挥。他们是先锋队。两人对北京城的地理环境,敌军的防御状况有感性认识,布置是非常适合的。
孙武就在欧阳风的身边:“参谋长,我们该行动了,再不行动,黄花菜都凉了!”
“耐心一点儿吧!敌人还没有钻进我们的口袋呢!”欧阳风胸有成竹地双臂交叉抱着。他的嘴里叼着一根漂亮的马尾巴草,得意洋洋地摇晃着。
“我们的口袋是活动的,坦克扎起篱笆,并且收紧袋口,还有步兵的事情吗?”
孙武不满于自己给调到步兵担任职务。他最喜欢的是单枪匹马驾驶坦克冲锋陷阵,特种兵就是特种兵,那种冒险精神,噬血狂热不是普通士兵所能理解。
二十分钟以后,欧阳风亲自率领十辆坦克从右翼发动了进攻。龙飞率领左翼,从部队隐藏的树林和坡沟地带突然出发,轰隆的马达声震撼着原野。飞扬起来的灰尘使那些坦克看起来真的象一个恶魔。这里距离北京城墙防御线十里开外了,坦克在移动到这个位置的时候,非常小心,即便如此,还是有声音传到了城防联军战地,他们那么早就知道了城北的异动并且向各当上校,向紫禁城联军最高总司令的汇报,都是从坦克声得来的。
坦克没有直接向前冲,而是向两侧迂回了好几里才斜着切向,在他们的后面,有相当数量的步兵,每一个坦克分队后面是一个连,二百多人,因为步兵的速度太慢,坦克的行军也缓慢了许多。
第一队加拿大骑兵沿着甘军骑兵的退路追了上来,直到树林密集的一道坡下,这时,他们谨慎下来,没有继续追赶,而是开枪射击,火力侦察。
第三团的装备相对要好一些,一个连队还多的甘军是正规部队,几乎人手一枪,张德成的部队也配备了相当多的步枪,还有一部分是天津城里私自打开北洋武备学堂的弹药库自己武装的,步枪达到了六百多支,其余的是中国人自己造的鸟铳,马刀,扎枪等。
张德成猛然跳出来,将手里的旗帜奋力地摇晃起来,同时中气十足的吼起来:“打呀!兄弟们,给老子狠狠地打!干掉**子!”
固然是中国新军的高级干部了,他的脾气和语言还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埋伏的部队没有傻呼呼地跳出来,就连张德成也被身边的部下拉回了壕沟,不过,树林里,灌木丛里,沟壑里,立即喷射出密集的弹雨,正在疑惑的加拿大骑兵连当即被打掉了二十多个。
加拿大骑兵连见势不妙,立即转身溃退,这也是他们的现任长官戴低乐允许的。
见敌人逃跑,孙武和白强带领的两个连队才开始出击。他们为了节省子弹,没有再放一枪,不过,前面的士兵都保持着射击姿态。追赶的速度也不快。倒是那十几个甘军的骑兵凶狠异常地冲刺追赶,在后面连连开枪击中敌人,将先前诱敌时受到的委屈尽情地发泄出来。
又有五六个加拿大骑兵从马上栽下来。可是,没有人救援他们,其他的士兵都飞快地撤离了,掉到马下的加拿大骑兵并没有立即死亡,有的痛苦呻吟,翻滚,有的捂着摔断的大腿哀嚎。也有能动迅速往前爬着。
中国步兵还是不紧不慢地推进,这是要领,他们是造势,而不是作战的主力。
甘军的骑兵队赶上了那几个加拿大伤兵,立即疯狂地追逐和砍杀,象一群恶狼包围了几只小羊,不到三十秒钟,几个加拿大士兵被砍成了几段儿。
两翼的坦克带领步兵迅速迂回包围敌人。欧阳风的坦克的通望镜里看到了前面突然蜂拥而来的一队骑兵。他们穿着普通中国人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速度惊人,猛看起来还以为是中国人,但是,通过望远镜看,才能看清他们的短发,高鼻子,以及白种人的特征。
坦克团的车辆之间的联络已经彻底破坏,所有的电讯设备都因为时代的不同而完全丧失了功能。所谓的战场指挥完全需要靠目测。右翼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行进,第一辆就是关键的指挥车。欧阳参谋长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绝对的指挥意志。
欧阳风,这个最大的现场车长,下令射击。因为坦克穿越的时候所携带的炮弹基数只有一个,炮弹是极其珍贵的,他舍不得使用,幸好机枪子弹尚足。
第一辆坦克车盖打开了,射击手熟练地紧好了钢盔带,操纵起机枪来。
法国的海外骑兵,精锐的特战分队,虽然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可是并没有退缩,他们都是一些老兵。战斗中遭遇过很多的危险,很多的意外,他们已经学会了镇定自若。即便是面对死亡。近百名骑兵呼啸着向活动着的中国钢铁怪物包围过来,很多人开枪射击,很多人挥舞着马刀。他们要将这些中国的怪物彻底打败。
“干掉前面这些木头制造的吓唬人的玩具!”指挥官大吼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