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夏来到季斯年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
“请进。”季斯年温和低沉的嗓音传来。
姜半夏推门而入,发现办公室内其他老师都去吃饭了,只有季斯年一人在。
“季教授,您找我。”姜半夏在季斯年面前站定。
季斯年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红绳穿着的小银锁,递给姜半夏。
姜半夏一看到这小银锁就愣住了。
她一摸自己的脖子,才发现昨晚这个小银锁丢了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谢谢季教授。”姜半夏回过神,立刻伸手去拿。
没想到季斯年手一伸,小银锁拿远了一些,姜半夏扑了个空。
“季教授?”
“这是你的?”季斯年像是在确定这个小银锁的所有者。
“是的,是我的,”姜半夏回答,“你可以看看,这个小银锁的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是小时候不小心弄得。”
“小时候弄得?这么久了这东西你还戴着?看样子很陈旧了。”
“是旧了点,但是这东西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
“很重要的意义?”
“嗯,这是我小时候一个救命恩人送的,上面的凹陷就是因为他替我打假留下的。”
“救命恩人救了你最好还送你东西?那你这个救命恩人还挺好的。”
“当然好,只可惜我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姜半夏有些怅然道。
季斯年伸手将小银锁还给了她。
“谢谢季教授。”
这是昨晚在和江北城的撕扯中丢的,却被季斯年捡到了,这说明他后来他回去了那个小树林。
“谢我捡到这个小银锁?”
“还有监控的事情。”
季斯年淡淡挑眉,目光落在姜半夏微微发红的手腕上:“你就没别的想说的?”
姜半夏摇了摇头:“没有了。”
季斯年点了点头:“没事了,去吃饭吧。”
“那我走了。”
姜半夏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季斯年却坐在椅子上,望着姜半夏离开的方向默默出神,想到那个小银锁,他的眉眼又温润了少许。
沈佳琪看到姜半夏就一脸兴奋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季教授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姜半夏摊开自己的掌心,让沈佳琪看手心里的小银锁,“季教授还给我的。昨晚上掉在梅园了。”
“啊,那他岂不是知道江北城对你做的那些混蛋事?”
“他送我回来的,他能不知道吗?”
“噢,那这个季教授还挺有心的,当晚就像学校申请了监控,人帅心善,不得了不得了,夏夏——”
姜半夏扯开嘴角:“闭上你的嘴巴,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怀了孩子。”
“所以你是真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啊,夏夏,其实——”沈佳琪望着姜半夏欲言又止,“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啊。”
姜半夏闻言也沉默了。
那时候是在湖城,沈家父母近在眼前,她无法放任他们不管看着他们受到伤害,可是现在回到学校后,看着周围和自己一样的同龄人,姜半夏的内心确实又产生了动摇,这是一个孩子,不是小猫小狗,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要在他肚子里呆十个月啊,要与她一起休戚与共共用一个心跳十个月,如果生下来真的被那个男人带走,她如何舍得,如何忍心。
趁着现在还没有什么感觉,其实打掉是最好的选择……
见姜半夏沉默,沈佳琪以为她是不舍,连忙说:“好了好了,你要真想留下也没事,这不是还有我和我爸妈嘛,我们肯定能帮你照顾好的,先去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来到食堂,戚漫漫和江攸宁已经帮她们打好饭了。
沈佳琪把自己的鸡腿夹给姜半夏吃:“我最近减肥,这个你帮我吃了吧。”
姜半夏又还回去:“我自己有,你自己吃。”
她知道沈佳琪是怕她营养不够,变着法照顾她呢。
想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姜半夏又有点郁闷,不行,无论如何都要从江北城那里把钱要回来。
要不然这点钱哪够她生活呢。
也不知道什么法子能让江北城这样的无赖乖乖就范。
直接找姜茉莉肯定不行的,那只会让姜茉莉变着法子找自己麻烦。
哎,因为怀孕的事情,害的她咖啡店的打工都辞了,现在就剩个每周一次的家教了,而且她还是决定找那个男人聊聊,要是可以的话,还是想把孩子给处理了,但是现在不敢这么贸贸然了——万一他说到做到,岂不是害了沈家。
事情太多,一团乱麻,想的姜半夏脑子都疼。
不过首先当务之急,还是找江北城要钱。
姜半夏直接把这些年给江北城花的钱罗列成的长长的账单用信息发给了江北城,然后勒令他三天之内把钱还给她,否则就把这个事情告诉姜茉莉!
做完这些后,又赶着去给孩子上家教。
“要不就别去了吧。”沈佳琪说,“你这坐公交又坐地铁的,也太远了。”
“没事,我会注意的。”
“那我陪你去吧。”
“不行!你忘了你今天晚上有选修课,你要是再逃课,这学期过不了,那你到时候毕业证都拿不了了,上课去。”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知道。”
傍晚,姜半夏就背上包朝校门口的地铁站走去。
她穿着白t牛仔裙小白鞋,姣好的面容未施粉黛但也透着莹润的光泽,在校园里的回头率也很高。
其实这几年给姜半夏送情书的学哥学弟也不少,但是因为江北城,姜半夏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别人。
如今她想看别人一眼却也失去了资格。
哎,这悲催的人生。
姜半夏收拢心神,拿了书在地铁上看,然后又坐公交车,来到一处别墅区。
别墅区位于半山腰,等她上完课,刚好可以赶上最后一班车,偶尔也有运气不好赶不上公交的时候,不过她也就碰到过一回,谁让这里工资高呢。
姜半夏按了门铃,佣人给开的门:“姜老师,你来了。”
“阿姨,好久不见。”姜半夏微笑打招呼,又问,“舒亦呢,在楼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