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眼前陌生的少女，竟给我一种似曾相识。
郑之为也是一愣，而后担忧道：“伊伊，你怎么哭了？”
“只是......想起一些伤心事。”
大堂内可没有沙子以作借口，林知依只能故作镇定擦拭眼泪。
说实话，我有了一点狐疑，但不可能因为这点眼泪就断定些什么。
“抱歉，我，我妈好像找我有事，先走了。”
“啊？伊伊！”
郑之为有点莫名其妙，想要去追林知依，可她已经快步离开。
不是说要认识地产行业的老板吗？现在人来了林知依又要离开......
见状我也没有过多在意，简单向郑之为询问一下身份后便将其抛之脑后。
我们在交谈时，其实林知依并未走远，而是在角落位置偷偷往这边观察。
林知依不只是在看徐凌，也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小丫头也来了，看来他多少没有辜负自己的嘱托。
此刻，林知依的心情很复杂。
她的重心毫无疑问以事业为主，但她依旧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
试问天下又有几位母亲能轻易舍弃这份血脉相连？
倘若徐凌还能跟她过日子，林知依不会管燕京林家，也不会管泷泽旗的威胁，大概率会找徐凌坦白身份重新在一起。
然而想到苏小柔，以及小丫头身边另一个女孩，她就知道不可能了。
没了自己，徐凌与女儿也能过的很好。
想到这里，林知依眼神黯然不少，整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
她不再去看徐凌，只是时不时瞥一眼小丫头，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她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美好，小丫头总是默不作声跟在徐凌身后，或是东张西望观察环境。
比起肆意撒娇的徐舒瑶，自己女儿明显比较拘谨。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也是徐凌的女儿？
是了，爸爸还有其他老婆与孩子，没了自己这个妈妈，小丫头住在爸爸家里也是寄人篱下。
林知依先是攥紧手掌，而后又是一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毕竟，要是她还在的话，女儿也不会这样，不是吗？
“诶凌哥，我听说你是只有一个女儿，今天怎么有俩儿？”
不等林知依离开，郑之为的声音突然吸引到她的注意。
或许是徐家很有名望的缘故，这时也有不少好事者过来看热闹，笑呵呵打量着两个可爱的小丫头。
论容貌，两个小丫头都像是瓷娃娃，相差无几。
但是欢欢可能是年纪大点，眼神与举止灵动很多，自然而然吸引到更多注意。
往日里活泼的小丫头躲在我的身后，满脸胆怯根本不敢吭声。
我看着脚边的两个女孩，一时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凌哥？”
郑之为更疑惑了，问一下关系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个叫做徐舒瑶，她是我的女儿。”
“至于她......是我亲戚的女儿，她有事外出交给我照顾。”
我一叹，说话的同时，脑海回想起了先前在手机看到的留言。
一朵小花：阿凌哥哥，谢谢今天你能带我过来
来之前我很担心，担心自己给你丢脸，担心自己什么也做不好，现在发现好像也没有多糟
不过待会儿人多，我就先回去啦，记得看好女儿哦
.........
苏小柔说是这么说，但她先行离开，到底是怕异样的目光，也怕我在众人面前出糗。
越是爱她，越是会为她这份瑟缩感到揪心。
如果可以，我比谁都更希望苏小柔能光芒万丈的活着，而不是哪怕作为我的妻子也还是小心翼翼。
至于脚边的两个小丫头，我自然都将其当做自己的女儿了。
然而苏小柔才是我的妻子，林知依只是一段不算美好的过往。
我不能辜负苏小柔，所以要选一个，我只能选择与她的女儿瑶瑶。
不过，此前我好像也不是没辜负苏小柔。
听到我的解释，氛围又变得融洽稍许，更多注意都被放在了瑶瑶。
毕竟她‘才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徐家后代的女儿。
瑶瑶一开始躲在我的脚边，也还有点胆怯。
不过感受到周围大人多数都是善意，甚至是讨好奉承，她逐渐变得放松起来，好奇打量着这些人。
不难怀疑，从这种环境成长的孩子，未来八成是会阳光开朗。
至于欢欢，我低头看着她，发现她似乎全身都在轻微发颤。
“欢欢......”
我心怀愧疚，蹲下身想要小声安慰。
但当我看到她的脸，饶是已有准备，我还是一怔，心脏止不住的刺痛。
只见小丫头满脸泪水，轻咬着豆子大的小牙齿，她只敢攥着一点我裤脚了，却又攥的很死很紧。
她不傻，相反她一直很聪明，可以听懂大部分我的意思。
我那番话，对一个把父亲视作全世界的三岁女孩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更深的绝望与悲痛。
她不知道怎么办了，爸爸好像不认她是女儿，但她已经只有爸爸了。
“欢欢，爸爸只是开玩笑。”
我赶忙搂住了小丫头，声音很小，略带沙哑。
“真，真的嘛？”
小丫头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居然也跟着压低说话声音。
她真的很聪明，这么点大就能感受到周围的大致情况。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才小声说话，还是已经不把我当做爸爸了，单纯不敢再忤逆我的意思。
与此同时，林知依僵在了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亲戚的女儿’，这句话犹如魔音，还在她的脑海回荡。
亲戚的女儿？
自己当初满心期颐，视作最后与他的最后纽带，摈弃女强外衣才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生出的亲生女儿。
到最后，还是一句亲戚的女儿？
这到底是捉弄还是自己真的该死，徐凌总能在她快要建立防线的时候，轻而易举摧垮她的理智。
尤其是看到女儿的婆娑泪眼，林知依感觉好似心脏在被刀割。
她不是知道，徐凌之所以这样，肯定有瑶瑶是苏小柔女儿的缘故，但这样只会更让她崩溃。
“王八蛋！畜生！！”
“徐凌！你个人渣，我杀了你！”
林知依带着哭腔拿起酒瓶，几乎歇斯底里的冲向徐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