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鸢把黑猫放在桌子上,黑猫扒拉了下箱子,从里面叼走了一大袋薯片。
乔治一看拳头又硬了,“那是我最爱吃的牌子,你给我放下!”
黑猫后脚一蹬,跃出去好几米远,兔子只能气的跳脚。
司鸢给他倒了杯水,“你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
“队伍刚好经过这里,我就来看看你,待会儿就要走了。”
司鸢稍稍松一口气。
等第二天他的腺体就会逐渐被疼痛侵蚀,乔治要是在,肯定会看出异样。
毕竟他是坚决不同意自己去做这个手术的。
“帝国支援的人也到了,我们的技术员探测出虫母会在一个月后进入虚弱状态,到时候会有一次全面的围剿,如果能把虫母消灭,那虫族就不足为惧了。”
但虫母虚弱时,所有虫族都会守在虫母身旁,那会是一场无法想象的恶战。
不过这些没有必要告诉司鸢。
如果联邦真的败了,司鸢还可以回帝国,他那几个哥哥应该会善待他的。
“是吗,”司鸢拿了一个夹心饼干,随口问,“去哪个星球。”
“RT207,离得倒是不远。”
“会赢吗。”
“只要有埃尔维斯上将在,什么仗打不赢,那可是战神,别说是区区虫族,就算他一统宇宙我都毫不怀疑。”
话音落,一只黑毛爪子伸进箱子里,精准快速的勾住薯片袋子,在乔治发飙之前闪遁了。
“死猫!”
乔治把司鸢的拖鞋丢出去了,但是没砸到猫。
乔治离开后,黑猫又跃到司鸢怀里,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司鸢配合的撸了两下。
“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司鸢有些倦怠,他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猫,半晌呼吸变得轻缓绵长,黑猫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又在他身上来回嗅一番,最后绕到对方脖颈处。
他闻到了酒精和血腥味。
半晌他无声的跳了下去,走出房门时身形慢慢抽长,最终在夜色中化作一抹闪电,顷刻间就消失了。
医院院长深夜接到电话说埃尔维斯上将来了医院时他吓得从床上跌了下来,颤颤巍巍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深吸一口气才又问了一遍,“你说谁来了。”
“埃尔维斯上将。”
院长不可置信的又问一遍,“你说哪个埃尔维斯。”
“联邦还有哪个埃尔维斯,院长,你快来吧,再不来医院就要被上将轰平了!”
院长匆匆忙忙套了衣服就往医院去,刚一靠近就感受到了里面可怖的气氛,他双腿一软,差点被压迫感逼的跪下来。
好不容易艰难的走进去,见到埃尔维斯的时候,他惶恐低下头,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这样的人物,就是看一眼都是亵渎。
“埃尔维斯上将,不知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司鸢在你们医院做什么。”
院长顿时汗如雨下。
虽然埃尔维斯明确说过不许任何人对司鸢进行研究,但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对联邦的治愈师格外宽待而已,谁会想到他能亲自找上门来啊!就算是联邦高层说的话,下面的人也没有百依百顺的,更何况司鸢做研究的事只是一件再不起眼不过的小事了。
院长噗通跪了下去,“上将,司鸢,他是自愿做手术的,我当时还劝过他但他执意要做,我们还签了协议的!”
他向旁边的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立刻去院长办公室将保险柜里的协议拿了出来。
埃尔维斯接过来以后一目十行的看,最后视线在司鸢签字的地方停了许久。
被封存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的心脏忽然缓慢的跳动了一下,那一下仿佛挣破土地的绿芽,他冰冷封闭的心也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也因此他感到了一阵陌生的,钻心的闷痛感。
他猛地攥紧了协议,看着身侧惶惶的医护人员,他闭了闭眼,努力遏制住心底的火气,半晌后睁开眼,手里的协议被凭空雾化,在空中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继而消失不见。
“不要再用司鸢做任何的研究,如果再有下次,我会用联邦非法人体实验的罪名逮捕你。”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如果不是司鸢自愿,他真的会把这座医院夷为平地。
联邦人固然是他的子民,可他已经为联邦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现在他苟延残喘的命是司鸢救回来的,他的一切都应该为司鸢所有。
他回到司鸢破旧的小房子里,看着床上对方熟悉的面孔,半晌后轻轻伸手,却在触碰到对方腺体时缩回了手。
司鸢梦里睡的并不踏实,他紧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微微渗出汗。
敏感的察觉到空气里些许的热度后,埃尔维斯用手背去探了探对方额头的温度。
好烫。
埃尔维斯将司鸢抱起来,感觉到对方身体在发热,他放轻了动作,生怕自己的蛮力对这个瘦弱的Omega造成什么损伤,他小心翼翼把人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医疗舱中。
虽然是一次性医疗舱,但效用可观,战场关键时候可以救命,就连埃尔维斯也只带了这么一个,且造价奇高。
用这样的医疗舱去医治发烧绝对是小题大做。
司鸢躺在医疗舱里,微凉的空气和药物终于让他睡的踏实了一些。
他其实希望司鸢能待在联邦,那里绝对安全。但司鸢并不愿意,他执意要来前线,埃尔维斯只能将他安排在这里,虽然环境不好,但起码相对安全。
只是司鸢本就身体不好,又在如此恶劣的地方待了两年,身体越发的垮了。
埃尔维斯合上了医疗舱,里面的感应灯慢慢按下去,只剩下舱底明黄色的呼吸灯轻轻闪烁着。
一个月后他会消灭所有虫族,尽快带司鸢离开这里。
埃尔维斯站在医疗舱边,透过透明舱门静静望着里面的司鸢。他就这么站着,一直到天亮。
通讯器传来声响时,埃尔维斯必须要走了。
他转过身,步子停顿片刻,接着转过身来,克制又安静的低下头,在舱门上落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