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宁的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不知道是眼前,还是脑海中,出现的都是山崩地裂,海水倒灌的画面,人们在自然灾害面前像蝼蚁一样,任凭他们怎么哭喊,都改变不了被土埋,被水淹的命运。
“玉宁!”薛武略摇晃着她的肩膀,又拍拍她的脸,姜玉宁才回过神来。
“薛武略,我看见……”她还没说完,轰的一声高高的石像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石像在地上摔的粉碎,露出一捆明黄的绸缎来,明黄色一直都是皇室专用的颜色,再看这一捆像个人形,不难猜出这里边包的是什么。
“哎妈呀,这是咋的了?”听到动静,方才那个老太太从后边跑出来,看见石像倒塌,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不断的祈祷。
姜玉宁趁她不注意,把玄玉的尸体收进了空间,跳上石像的底座,仔细观察底座上的图案。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姜玉宁的脑海中出现了宋国和夏国的地图,以前只觉得颍州地处宋国的腹地,现在才反应到,其他州府都是围绕着颍州建立起来的。
在季相爷送给她的史料里边,也记载了颍州曾经是国都的事情,但那时候都没有朝着这方面想。
“有办法吗?”薛武略问道。
姜玉宁摇摇头,“这个中心已经不堪重负,如果没有玄玉在这支撑了这么多年,早就该毁掉了。”
她说着话,刚要把手掌放上去,薛武略不知道想了什么,一把抓住姜玉宁的手摇摇头说:“你不要做自我牺牲的事。”
“薛武略,如果牺牲一个人能换来几百年的安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姜玉宁懂他的意思,给他一个心安的眼神,固执的把手放在阵心上。
一股刺骨的寒意扎的掌心生疼,姜玉宁紧紧的皱着眉,过了半晌无奈的摇摇头,“破坏的太严重,凭我的技术没办法复原。也没办法用新的东西代替。”
薛武略好似松了一口气似的,紧握住她的手,“再想其他办法吧!”
两人离开了神女庙,姜玉宁回头看了一眼,灰蓝的天空,云卷云舒,冬天很快来临。
可是他们都没机会度过这个冬天了。
“你知道还剩下多久吗?”薛武略故作轻松的问。
“七天。”姜玉宁回到。
“也不算短了,”薛武略知足的笑了笑,解开缰绳递给姜玉宁。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女人。
“你就不能快走两步?年纪轻轻的身子骨还抵不上我。”年长的催促道。
“娘,明知道这是给姜玉宁建的庙,还过来求她?要知道求她,不如直接去京都找真人求呢!”
“现在兵荒马乱的去什么京都?咱们又没有人保护。再说了,他们现在位高权重,指不定怎么羞辱咱们呢!”
听到她们的对话,姜玉宁隔着马头看了过去。
来的正是她二婶和姜玉春。
女人的感官敏锐,这句话一点不假,姜玉春朝着拴马的树下一看,吓得尖叫出声。
“姜……姜玉宁!你怎么在这?”
“玉……玉宁啊!”二婶挤出一脸假笑走了过来。“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这。”姜玉宁此时看见她们,心里一点火气都没有了。
知道了最后的时间,过去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听说你爹去京都了?我就说嘛!大哥大嫂是有福之人,跟着你去京都能享福了。”
姜玉宁不语,静静的看着她们。
二婶捅了姜玉春一下,姜玉宁不乐意的侧过身,二婶无奈只好厚着脸皮说:“玉宁啊,您看你们在京都发展的那么好,有没有年纪相当的帮你姐姐介绍一个。”
“好,”姜玉宁随口答应了。
“啊?”二婶和姜玉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们来这就是求姻缘吗?”姜玉宁温和的说:“遇到合适的我会帮姐姐留意,二婶你和二叔保重身体,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是啊,是啊,女大不中留。”二婶听得眉开眼笑。
姜玉宁和薛武略牵着马告辞,二婶和姜玉春还在后边觉得有点没回过神。
“娘,你说姜玉宁是不是骗咱们的?”
“骗咱们有什么好处?”二婶笃定的分析道:“现在薛老二想要在朝中站住脚,身边没有几个直近人怎么行?现交的哪有亲戚实在,她说是帮咱们介绍,其实还是给自己打算呢!”
“我看也是这么回事。”
“别管他什么心思,以后你要是嫁给了大官,好好的相夫教子,没准还爬的比薛老二高呢!”
“嗯,娘,我记住了,咱们还进去吗?”姜玉春指了指庙门。
“还进去干啥,这不是求到本人了。”二婶乐的走路更加轻快了。
姜玉宁和薛武略下了山,便朝着靠山镇去。
“一直都没把他的尸骨下葬,正好回来,趁着都还在,藏到我爹娘的坟地去吧!”薛武略说的是薛文韬。
“嗯,你说的对。”
骏马在官道上奔驰而过,远远能看见气派的落英山庄,山庄里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两人在庄门外下马,吴征一眼就认出了姜玉宁。
“夫人,回来啦!”
“夫人,回来啦!”
欢快的喊声响彻了山庄,他们牵着马往里边走,问询赶来的人把他们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陈大哥,你也在这?”姜玉宁看见陈锋有点意外。
“嘿,你咋不知道?娃子在这念书,我就全家搬进来了。”陈锋高高兴兴的指着盖了一半的房子说:“天凉了没法动工,明年开春把这片修完,咱们庄上的房子就全都建好了。”
“真是辛苦您了。”姜玉宁看着一排排灰墙红瓦的房屋,心中难过。
到了家门口,小词和小诗张开手臂飞奔过来,一个扎进薛武略的怀里,一个扎进姜玉宁的怀里。
“二叔,二婶,我们好想你们啊!”
一晃一年多不见,孩子都长高了好多,小诗越来越有大姑娘的样子了,小词也像个帅小伙。
时间最能冲淡一切,他们已然忘记了薛文韬那件事带来的伤感,仍旧和他们是亲密的一家人。
宝莲抱着她的三女儿,看着他们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她把孩子放在地上,“去看看,那是舅舅,那是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