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电话中的对话内容却如同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
他只能隐约听到夏蓓莉不断回应着“好!好!知道了!”的声音。
但是江昭阳却无法得知具体的内容。
终于,夏蓓莉挂断了电话。
她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冰冷,仿佛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她转头看向江昭阳。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耐烦和嫌弃。
仿佛江昭阳是她此刻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林镇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夏蓓莉冷冷地说道。
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色彩。
就像是在传达一个冰冷的命令。
说完,她不再看江昭阳一眼。
然后转身继续埋头于自己的工作。
仿佛江昭阳的存在对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江昭阳心里苦涩一笑,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和困惑。
回想起之前的夏蓓莉,那可是对自己百般奉迎。
甚至经常媚眼如丝,期望自己青睐。
然而,如今的她却变得如此冷漠。
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夏蓓莉现在的态度与之前的态度相比,简直云泥之别,判若两人。
他出来后,往镇长办公室走去。
在走廊上,江昭阳感到自己身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嘈杂开始悄然蔓延。
他感到自己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
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如同细小的针尖,不时刺入他的耳中。
只是听不清楚。
这时,一阵更为清晰的、带着明显幸灾乐祸口吻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小子,今天要打背包到白云山水库去报到了吧?”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也有今日!”
“现在终于轮到他尝尝苦头了。”
最后一阵近乎冷酷的声音传了过来,“靠山不稳,冰山已倒。”
“他不倒霉,谁倒霉?”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胜利者,只有永远的利益。”
江昭阳倏地转身。
背后那窃窃私语的几个人猝不及防,懵了!
他们的议论嘎然而止,瞬间寂静无声。
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收敛的惊愕与尴尬,仿佛一群被突然照亮的小丑,狼狈不堪。
江昭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冷峻与超然,仿佛一切流言蜚语都不过是过耳秋风,不值一提。
随后,他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琉璃镇地处一隅,与县城比不得。
但是,在众多资源紧缺、条件有限的背景下,唯独在办公用房这一方面,却从不感到缺乏。
江昭阳虽然只是一个科员,享受的只是不入流的股级干部待遇。
但是却享有一般干部没有的单间办公室待遇。
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去守水库临行之际,还有未了的工作要向林维泉说一下。
他是去取一份调研报告。
这是县里布置下来的课题。
还未完全定稿。
必须要对一把手有所交代。
但是,当江昭阳推开办公室那扇熟悉的门。
踏入房间的那一刻。
眼前的情况却让他瞬间惊诧不已。
仿佛踏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空间。
他的那张略显老旧,承载着无数加班夜晚与辛勤工作的办公桌。
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崭新宽大、设计感十足的办公桌。
桌面光滑如镜。
它反射着窗外柔和的阳光,显得既现代又不失阔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江昭阳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的目光继续扫视。
原本空荡荡的茶几上,不知何时摆放上了一套精致的茶具。
瓷质细腻,图案雅致,正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
茶几上随意散落着几本看似与工作无关的书籍。
旁边还摆放着一些高档的茶点,小巧精致,诱人品尝。
这一切,都与江昭阳往日里那略显单调的办公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为离奇的是,窗户边那盆曾经生机勃勃、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的绿植。
竟也被替换成了一束绚烂夺目、色彩斑斓的鲜花。
它们竞相绽放。
似乎完全不顾季节的约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茶香交织的奇异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不解与困惑。
江昭阳的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皱了皱眉,环顾四周。
试图从每一处细节中寻找一丝线索,来解释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
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路,误入了他人的办公室?
他连忙走到门口,仔细核对门牌号。
确认无误后,心中的疑惑更甚。
难道说,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对自己的办公室进行了这样一番“大改造”?
正当他满腹狐疑,准备离开办公室,去隔壁同事那里探个究竟时。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正朝着他的办公室靠近。
江昭阳屏息凝神,想要看看来者的身份。
是谁?
门外的人影倏忽而至。
瞬间填满了江昭阳的视野。
他猛地一凛。
这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何狄!
“是你?”
“是你?”
两人均是一怔,异口同声道。
“何副主任,你这是何意?”
“鸠占鹊巢,玩得挺溜啊。”
江昭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话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鸠占鹊巢?”何狄轻蔑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这办公室,莫非是你江昭阳的?”
“这未免太过霸道了些,这是不是化公为私?”
何狄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他在故意激怒江昭阳。
江昭阳闻言,脸色微变。
这家伙吹毛求疵抓自己的把柄啊?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冷冷地反问道:“我的办公桌子呢?”
“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
“你的办公桌?你还要带到水库去吗?”何狄拖长了声调,语气中带着几分戏弄与鄙夷。
“那一张破烂不堪的桌子的归宿是废品站。”
“什么!”江昭阳听闻此言,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蹿升,几乎要冲破胸膛,爆发出来,“我还有一份至关重要的调研报告,锁在我那张办公桌的抽屉里!”
“你竟然将我的办公桌当废品卖了?”
何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的耳朵是灌了铅吗?耳朵出问题了吗?”
“我说马上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