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霍,你怎么了?”
一个德国人摇了摇有些怔愣的霍本斯。
霍本斯回过神,看了一眼对方,目光又情不自禁的看向江瓷,默默挪回目光,“没事。”
德国人仔细观察了霍本斯一下,说道,“霍,你五分钟之前的状态像是热恋中的男生,而现在,你像是失恋了。”
霍本斯僵硬了好一会儿,唇角努力往上扬,露出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塌下肩膀,霍本斯落寞的说,“你说的没错,我失恋了。”
不,压根就没恋上,他自己的单相思而已。
江瓷已经结婚了。
江瓷并没有太注意“失恋”的霍本斯。
面对不喜欢的人,江瓷一向快刀斩乱麻,更何况是已经展露出很明确“我想追你”信号的霍本斯的邀请。
场面不对,霍本斯又没有真的提出“我喜欢你,我想追你”这种话,江瓷也就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拒绝他。
那是个聪明的人,应该能懂她的意思。
这会儿已经没有她的工作了,江瓷感受了一下越来越多的人,扭了扭脚踝,往厅外走,准备去透透气。
人才从厅内走出来,手腕就被紧紧握住,她尚未惊呼出声,就被轻轻捂住嘴,拉到了存放各种餐具的储物间里。
储物间没开灯,门一关,连个窗户都没有,昏暗一片。
江瓷正要抬脚踹人,对方就好像预判到她的动作一样,抬腿就挡住了她的动作。
“是我。”
低沉的声音响起,周明礼握着她的手,按在门上,松开了她的嘴巴,只用手指轻压着她的唇。
被周明礼吓了这么一下,江瓷气恼的拍他手,“你干什么呢!”
“这边有一场晚宴,莫大厨带我过来帮忙。”周明礼声音并不大,语气与平常无异,这储物间太黑,也瞧不清他的神色。
江瓷也没太生气,推他,周明礼却像是有铜头铁臂一样,怎么都推不动。
她没好气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来这边了?回到家后有人告诉你?”
“我下班就过来了,没回去。”周明礼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又欺身靠近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不大的解释,“我看到你在菜单上写的那些纠正翻译错误的英文,猜你今天应该过来了,和莫大厨说了一声,过来找你。”
江瓷听到他仅凭自己的字就发现了她在这儿,心里的气就消了,“既然来找我,怎么没进去?”
“没必要进去。”周明礼声音幽幽,在装满杂物的小储物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打扰你和同事说话就不好了。”
江瓷:“这有什么?里面的人挺多的。”
周明礼:“那年轻人个头长得有我高吗?”
思维敏捷的江瓷听到这个问题,终于察觉到了他话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
江瓷抬手摸他的脸,胡乱摸,似乎是在拼凑他此时是什么神情,“周明礼……你不会在吃醋吧?”
周明礼默了默,抓住她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的手,发出一丝轻蔑的笑,“我不吃醋。”
“反正你也没说喜欢我,你喜欢谁也是你的自由。”周明礼语气森森,“你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穿裙子,也不是我第一个看到,这都没什么关系。”
“反正我喜欢你就是一厢情愿,你不用在意我在想什么。”
江瓷:“……”
她穿条裙子不是他第一个看到这种话都能扯出来,还说没吃醋。
江瓷给气笑了,“难道我换好裙子,还得跑到你单位让你看一眼?你吃醋也找个好借口吧?”
“那不用,外面太冷,你这么穿在外面容易冻感冒。”周明礼还挺体贴,“我没吃醋。”
还不承认。
“行。”江瓷挣开他的手,拉着他的耳朵,把他扯得侧过了头,“那我现在去泡大男生。”
呵气如兰的温热洒落在耳蜗,激起阵阵酥麻,“那边年轻人不少,十八二十的都有。”
周明礼:“……”
他死死掐住江瓷的腰,江瓷连拍几下他都不松开,也不吭声。
“你给我松开!”江瓷差点没咬他。
“现在快五点了,阳阳和苗苗要放学了。”周明礼转移话题,说,“我可能要在这里待到八点。”
人无语到极点真是会笑。
“哎?奇怪,怎么打不开门了?”
外面突然有声音响起,门把手被转动了好几下,门没有打开。
江瓷一惊,“你给我松……”
周明礼捧住她的脸,堵住了她只会惹他生气的嘴。
储物间狭小逼仄,想开门进来的人一直打不开,奇怪的又转动了好几下门把手。
江瓷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都在外面。
外面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清晰可见,近到下一秒人就会破门而入,撞破他们此时此刻的闹剧。
江瓷推周明礼。
两人的力量差距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江瓷一点都推不动周明礼。
“这个时候出去,就会被外面的人抓个正着。”他松开了,嘶哑的说了一句。
江瓷恼道,“你不把我扯进来就不会有这个麻烦!”
她声音也不敢放大,生怕外面的人听到。
周明礼却是轻笑了一声,捧着她的脸又亲上去。
他没有吃醋。
一个连翅膀都算不上硬的男生,连江瓷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哪怕那个杂种像个花枝招展的孔雀去吸引江瓷,也不会成功,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这世上美丽的人,帅气的人,英俊的人很多,奢靡,金钱与那张美丽的脸价值等同,他们就像是装潢华丽的精致洋娃娃,为了维持美貌,精美的衣服,奢侈的生活,足够令人炫耀的日常,身价百亿的江瓷于他们来说,就是高塔上最耀眼的明珠。
只要得到她,哪怕从她伸出的手指指缝中接住那沙砾一般的优待,他们就能得到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钱,去装饰他们过分虚荣的欲望。
哪怕再美的脸,再令人血脉喷张的肉体送到面前,江瓷都不会真正为其留恋。
更何况是那个满眼都充斥着喜欢,仿佛发现宝藏,围绕着江瓷不停打转的男人?
他一点都没有吃醋。
更不会因为那个男人去和江瓷闹不愉快。
他只是。
只是对那个男人充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