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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了?”娜缇娅的表情寒冷如南极的冰山,看起来远人千里。瞧她手里还捏着弯刀的刀柄,恐怕索菲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要教索菲做人了。
“没错。”索菲只得耸了耸肩,“巴西尔要收拾军事权贵、保护东方防线,所以他一定会对亚美尼亚诸王公动手。”
“收拾那些该死的权贵,和我们亚美尼亚有什么关系?”娜缇娅狠的牙齿都要咬断。
看着凶的像个母狮子的娜缇娅,索菲只是收拾自己的行礼,然后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其实索菲很想说,定西域,还在西域之西。可这时候,蒙古人还在草原上给契丹人当牧马奴呢,这么说也不合适。穿越的年代太早,连许多典故都说不出来。
“什么.......”娜缇娅还是无法接受,伟大的罗马皇帝,竟然对长期以来的盟国亚美尼亚动手?
而索菲明白她的这种感受,可索菲也理解巴西尔的作法。
自从亚美尼亚人不断进入安纳托利亚东部,那些培植起来的权贵如福卡斯、杜卡斯、斯科莱鲁等,都与亚美尼亚有直接的关系。甚至有的直接就是巴格拉季昂家族的支系,可谓是根深蒂固。即便是科穆宁,也长期与杜卡斯家族通婚。他们在东部串联,早就是巴西尔二世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要去希腊了。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暂时不要回亚美尼亚,至少在巴西尔二世离开奇里乞亚之前。”
虽然关系一般,但毕竟是一起扛过枪的同伴。
“你一直说要希腊,为什么?去给罗马人当狗吗?”娜缇娅冷冰冰的问。
“不不不。”
索菲叉着腰,看着远方的塔尔苏斯城,“法蒂玛王朝颟顸无能,阿拔斯王朝被军阀左右,东方已经没有大的战事。我可以告诉你,法蒂玛王朝已经在准备和罗马人和平了。而想要出人头地,只有在保加利亚。”
法蒂玛王朝即将和东罗马达成长久的和平协议,这个协议直到巴西尔解决了保加利亚人才逐渐被撕破,但无论如何,东线无战事已经出现了曙光。
看着自信满满的索菲,娜缇娅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回家,还是和索菲一起去希腊。
回家和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夫结婚?这样的命运让娜缇娅还是心生抵触。如果是和索菲的话......
“拜拜!”
就在娜缇娅暗中纠结的时候,索菲已经背上背包出发了。
西提斯那边,也扣出了一部分的钱。索菲和娜缇娅平分之后,一个人能有一百枚诺米斯玛,足以从奇里乞亚坐船到希腊。毕竟此时一个雇佣兵的年收入也才十多到二十多枚诺米斯玛,虽然有可能收到剪边诺米斯玛(金币,约重3.8克的23K金,剪边诺米斯玛,如其名,尼基弗鲁斯二世搞得贬值货币,不受欢迎)。军区兵收入较低,但是他们有发放的粮食与布匹的报酬。
摆脱了令人烦恼的娜缇娅,索菲终于可以轻装上路了。
塔尔苏斯在这个时候是奇里乞亚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厚重的双层城墙,随处可见寨堡与碉楼,城外不时闪过骑兵的踪迹。巴西尔二世的目标应该是去梅利泰内(今马拉蒂亚),然后再去亚美尼亚诸王国。让突厥人一举崛起的曼齐克特战役中,把罗曼努斯四世直接坑惨了的约翰·塔查奈奥特斯就是跑到了这里,压根没去增援。
驻马城外,索菲看着不断往东调动的军队,不由叹了口气。
这些军队大部分都长着与希腊人迥异的面孔。最常见的亚美尼亚人、塞尔维亚与达尔玛提亚的斯拉夫人,来自西欧的法兰克武士、草原上的马扎尔人、哈扎尔人,罗斯人的瓦兰吉卫队、佩切涅格牧民、乃至于突厥人、撒拉森人都有。
真不知道东罗马的皇帝有没有预见,雇佣兵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还好的是,至少不全都是外族,许多精锐还是标准的希腊人面孔。
“站住,塔尔苏斯城戒严,你是哪的人?”
在城门口,不出意外的被拦了下来。
而索菲身上有凯撒利亚农兵的证明,很简单就通过了审查。
这就是索菲对罗马的另一个隐忧。大量雇佣外族作战也就算了,自家军区里,所谓的农兵,其实大部分都是长短期的雇佣兵。军区已经出了大问题。
塔尔苏斯是附近有名的贸易中心,一进城就感觉到了热闹的交易氛围。
索菲穿越城市,准备前往西南方的港口的时候,却被一处市场吸引了目光。
这里贩卖的是武器、盔甲,以及......奴隶。
看着市场上琳琅满目的奴隶,索菲竟然有些心动。
奴隶唉。
不过
一看价格,索菲就死心了。
隔壁一把普通的剑,也就两枚诺米斯玛,而这边一个年轻的阿拉伯人奴隶,就得20枚诺米斯玛
。一个可萨的漂亮女奴,更是标价到了400诺米斯玛。这谁买得起啊。便宜的也有,惯偷、逃犯、残疾人,这些都没啥用。
再翻看了一下盔甲,发现一件简单的皮甲,都敢张口要50诺米斯玛之后,索菲捏了捏钱包,理想很远大,钱包很干瘪。
走着走着,索菲在一家奴隶铺面前停下了脚。
达拉姆人。
他们既不是奥特曼,也不是星灵,而是活跃在高加索山区、波斯北部的一个民族,整体信仰伊斯兰教,英勇善战,充满了高加索山民式的倔强。
在10世纪,拜占庭的英雄史诗里,经常出现他们作为反派的影子。
“一诺米斯玛。”
在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被铁链紧锁的达拉姆人,竟然只标价一枚诺米斯玛!他包裹着传统的头巾与白袍,皮肤偏向小麦黑,身形也很矫健,不像残疾的样子。
索菲眼睛都绿了,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下属一起去希腊呢。
“咳咳,我就买他了!”
索菲塞给了店主仆人一枚诺米斯玛,便连忙扛起了这个奴隶,逃也似的窜出了奴隶集市。
而只有藏在柜台后面的店主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哪来的乡巴佬?算了,这亏钱货总算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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