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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头吐出一抹寒气,夏至的半夜,穿着长袍依然让人感觉冷飕飕的。
索菲与厄敏,面对面的所在房间里,面前放着擦不再擦,油都已经要留下来的弯刀与长矛。
爱葛妮思噘着嘴蹲在角落里,小眼神像是老鼠似的,似乎随时准备在索菲身上咬一口耳朵,再咬一口鼻子。
“已经半夜了,他们会来吗?”
厄敏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是陪一个傻子来玩游戏,但又不忍心告诉这个傻子他智商低的事实一样。
索菲也是气得羞怒。
“不应该啊,这不在计划中啊!”
索菲恨恨的盯着大门。
但等到了半夜,预料之中的夜袭呢?约翰、胡达等人,可是被自己釜底抽薪,坑的人财两空啊。他们为什么不想复仇呢?
“应该是得不到支持吧。”爱葛妮思闷闷的说:“他们想怎么样,总得看那些兵的想法吧。下层的士兵恐怕没有和他们一起起事的心思。”
说到这里,爱葛妮思又是对索菲一阵咬牙切齿。
在爱葛妮思的心中,她已经为日后的生活定下了1个版本,但肯定没有一个版本是她竟然没嫁出去的。
接盘有钱寡妇在这个时代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而这个赛理斯人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
可恶!
怪不得会喜欢那个皮肤黝黑的丑女奴,一定是眼睛瞎了。
对了,还有那个总是用头巾包着脸,一脸粗糙的亚美尼亚女人,哼,果然是东方来的蛮子,连真正的美女都不懂。
“对了!”
索菲不由击掌。
妹的,之前在码头玩忽悠的时候,都看得出来,一个失职的守门官,一个逃跑的佣兵,一群不知所谓的工匠是肯定成不了事的,现在解散了军队,怎么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他们想闹,下层士兵还想赶紧回家呢!
“不管了,睡觉!”
想通了之后,索菲淡定的掀起被子钻进了被窝。
“嗯?”
爱葛妮思与厄敏面面相觑。
.......
等到天亮,阿德琉斯的仆从们排出了长长的队伍,从临时的驻跸宅院重返家乡。
德米特里阿斯的主保人也带着一群议会的人跑来送行。
码头上、角落里,到处都是收拾行囊返回家乡的人。
小小的两个山包无法阻挡人们回乡的热情,很快,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罗马人大包小裹的行走,即便有衣衫褴褛、一无所有的人,也缀在人群的后面。
沃洛斯城并没有遭到很大的破坏,连城门都大部分完好。保加利亚人做得最过分的地方,也不过是洗劫的教堂,刮走了里面成堆的丝绸、金银制品与圣像上贴的黄金。
当然,还有无人收尸的牧师与修女的尸体,不过这不重要。
逃跑的时候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跑到了德米特里阿斯,归来的时候,却走了半天仍在路上。此间的心情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阿德琉斯心情很不好的看着旁边的马车。
那里面坐着一个让他心情更差的男人。
倒也不能称之为男人,应该算是第三性别,也就是阉人,那个皇帝的使官。
那个赛理斯的家伙,到底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药?
捏着下巴,阿德琉斯甚至有点想要先下手为强,把他弄死在城里最好。
打消他想法的,不是不可行,而是路上连绵的流民队伍阻碍了前进的路。等到了沃洛斯,宦官身负的使命早就大白天下了,那个时候下手还有什么意义?
沃洛斯灰白的城墙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门口簇拥着一群人等待阿德琉斯。
“呼,真热啊。”
索菲眯着眼睛,看着天边的太阳。
这个时候自然是热的,但索菲周围的气场却冷得好似冬天。被解散军队之后,剩下的这一群孤家寡人,身上的怨气,简直是能让夏至天变成冬至天。
打了个哆嗦,爱葛妮思悄悄躲在了角落里。
厄敏牵着一匹老马,警惕的看着边上那一群撸瑟,一旦他们闹事,马上就带着索菲逃跑。
太阳与阿德琉斯的车队一齐渐渐逼近。
直到两辆马车停在了城门口。
“你,想必就是索菲·佛罗芬斯·赛理斯了。”阿德琉斯下了马车,看着可能20岁都不到的年轻人,也不由赞叹一声,怎么这么年轻?
“当然是我,日安,沃洛斯的主保人。”索菲笑道。
至于在边上怨望的撸瑟,自然是被彻底无视。
“我来为你引荐,这位是.......”阿德琉斯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马车上下来了一个打扮豪华奢侈,面白无须的男人。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皇宫里面的阉人了。马其顿王朝的宦官秉政问
题,也是一直难以根除的劣疾。罗曼努斯二世死后,宦官约瑟夫·布林加斯就一度把持权柄,但因为自己的昏招死的很惨;约翰一世也死于宫廷总管巴西尔·利卡潘努斯的毒杀中。
东罗马的皇帝永远逃不过的三样,就是下毒、政变与禁卫军继承法。这其中两样都和宦官紧密相连。
“你便是来自赛理斯的聪明人,指挥了收复沃洛斯战役的索菲·佛罗芬斯·赛理斯?”阉人仔细打量了索菲一番,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
“是我。”索菲再次点头,这个阉人这么问,自然是确定身份,免得最后出了问题。
“那就好。我是皇帝的使者,比拉。皇帝陛下对你非常的满意。现在.......”
比拉正要夸赞索菲一阵的时候,边上怨气连天的撸瑟们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衣着华贵的人要和索菲说笑,他明明是一个伪造文书的穷佣兵不是吗?
“喂,阿德琉斯,这个穷佣兵,他伪造理由,骗取人民的钱财为己用,你为什么还不逮捕他?”约翰第一个跳了出来。他再也无法忍受手下没有人驱使,家里还破了天窗的穷生活了。如果可以,他宁愿现在还在码头上搞传X,拉下线。
“就是,我们才是收复沃洛斯的功臣!”胡达鼓噪起来,一句便直指收复城池的功劳。
怨气终于吹到了索菲的身上。
当比拉的视线凝聚在索菲的脸上的时候,索菲只说了一句话。
“贵使,你相信这群逃兵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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