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白被江昭慈这一声惊呼, 给吓得一抖,刚想问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只见她整个人呆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江昭白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摄住心神。
远处的雪山被云给遮盖住,只露出山腰的绿色,太阳升起露出万丈霞光,光芒反射在云雾之上,竟有一圈又一圈的光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佛光吗?”江昭慈喃喃的出声,她之前刷视频的时候就曾看见过他们所拍摄的佛光,却一直没有亲眼见过。
现在一瞧, 却发现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试着像视频里的人那样招手,想看看远处的佛光中会不会出现她的影子,但可能是隔的太远了,佛光中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东西。
而此时,也有人看见了这奇特的景观。
一艘巨大挂着桅杆的船只行驶在海上,船头上站着一个身高修长, 穿着青色直裰的男子, 负手看着前方的海面。
他似乎心有所感,往天上看去, 只见青天白日, 却在空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圈, 光圈里隐约有一个人向他招手。
杨清之轻皱眉头,心里却在思考这是何意?这时候穿一身黑袍的人走出船舱,见自己的学生呆愣立于船前。
轻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何事让你眉头紧锁?”
杨清之向先生作揖, 才撩起袖子指着天上,声音略微有些清冷,“我不明白为何天上会出现如此奇观,我似是看见金圈中有一人向我招手。”
沈傅看着学生那张沉静如水的脸庞露出疑惑来,倒是露出一个笑容来,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我昨夜就曾跟你说,你是红鸾坐命,属于你的姻缘线早就牵上了,且就在西南方向,你看看那佛光中招手的是不是位于西南方向。”
他还没说出口的话是,红鸾坐命的男子,娶的妻子会是清纯秀丽,生性温良的女子,美事一桩。
不过看着这个不开窍的学生,沈傅长长叹了一口气,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回到船舱里去。
杨清之对于自家先生半吊子的相面术深表怀疑,可为人学生不好戳人短处。
只能默默叹气,这时异象已经消失,可那出现的方向,确实是西南方。
杨清之看着这金圈消失的方向,沉思着,风吹起他的衣袍,发丝浮动,他的神色默然。
他这一辈子最不信风水相面,也不信命,若是他会轻易认命,早就在后娘的磋磨之下堕落。
不过后来,杨清之认为自己的先生唯一算的准的就是这次,他也不得不承认,半吊子的风水师,也有说准的时候。
上天真的可怜他,给他送来了一桩巨好的姻缘。
佛光消失之后,江昭慈回过神来,难得能看见这么神奇的异象,她颇为激动,用手肘撞了一下她哥。
“你刚才有没有许愿?”江昭慈想到很多人一看见这种奇异的景象就会许愿。
江昭白还沉浸在刚才的景象中,被她这么一撞,立马回过头来看她,没好气的道:“我许的愿望就是你以后可以找到一个好老公。”
说到这个话题,江昭慈就瞬间萎缩下去,她撇撇嘴,“我老早就跟爸妈说过,我没那么早想结婚,以后可能也不会结婚,他们当时很不理解,我说我很难对一个人心动,等到心动的时候都不知道要几岁了,那个时候早就过了渴望爱情的年纪。”
“后来他们妥协了,现在到荒岛上面,就更不用被催了。”
其实之前他们多次给自己找留在荒岛上的理由,不过也是心里明白,根本没有那么容易从荒岛出去,又怕会在这里心态会崩,所以找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安慰自己生活在荒岛上真的挺好的。
至于结不结婚的,谁到这里了还考虑那么多。
江昭白摸摸江昭慈的头发,并没有再说什么。
巨松鼠叫起来,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站在这就不走了,它挠了挠头,往前跳了一大步,回过头看着两人,像是在给他们示范怎么走过去。
看着松鼠这迷惑的小眼睛,江昭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也不管那些纷杂的思绪,跟在它的后面往前走。
天生桥上植被茂密,大多都是一些名贵的木材,约有几百年的历史。
江昭慈轻轻抚摸它们,自言自语,“我之前说要保护珍稀植物,想来也是可笑,它们在没有人的地方生长的多好。”
远处的江昭白看着她又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伸手杵在一颗树上,不过一会儿,他就感觉手上传来疼痛感,他皱眉忍住,把手拿到跟前来看,接触过的手迅速变得红肿发痒。
“哥,你是不是碰到了这棵树”,江昭慈过来看见他的手,眉头紧锁的说道。
江昭白红肿的手像是有很多的蚂蚁在啃咬皮肤,他本来很能忍疼,这会儿却有些难受,紧咬牙关,额头冒汗,对于江昭慈的问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在一旁的巨松鼠也急得不行,嘴里吱吱的叫起来,一会儿捧着脚,一会儿握住手,仿佛受伤的是它一般。
江昭慈真的无奈,这一片都是野生漆树林,漆树又俗称咬人树,手要是放在上面,就会造成过敏溃烂的症状。
她心里着急,努力的在周围寻找,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缓解这种疼痛的,越急流出的汗就越多。
巨松鼠跳上旁边的树,以便更好的观察江昭白的伤势,它的一跳吸引了江昭慈的注意,她这个时候头脑变得清晰起来,从她上来的时候,那边就有很多的名贵树木。
有一株长得十分像一把巨大的伞,刚才没想起来,现在她才猛的想到,那不就是龙血树吗!
她喊着,“哥,你跟我过来,我去给你找点止痛的东西。”
江昭慈也顾不上她哥会不会跟过来,赶紧跑到楼梯上来的地方,她跑的飞快,差点还撞在树上,被地上的枯枝勾得踉跄,还好没有摔倒。
终于跑到了这株巨伞一般的树的面前,此时她无比确定,这就是龙血树,在这里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树。
她平复呼吸,用刀用力划了一道,把树皮剥开一小块,里面有红色的汁液流出来,像是树流下鲜红的眼泪。
江昭白紧赶慢赶的走过来,这手已经完全肿起来,逐渐变得发紫,疼的他嘴唇都发白。
江昭慈现在很冷静,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毕竟不是医生,只知道龙血树的汁液可以止痛 ,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用匕首沾取汁液,把它涂在江昭白的手上。
汁液清凉,涂上去让这块红肿的皮肤,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了,紧咬的牙关稍微松弛一点。
直到涂抹完整只手后,过了一段时间,江昭白感觉自己的手不再有那种虫子在啃皮肤的痒意。
“现在好点了吗?”江昭慈干涩的问他,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她干咳一声。
江昭白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额头上也不再冒出新的汗水,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力,“我感觉没那么痛了,阿慈,你别担心。”
现在是回去也不是,继续探索也做不到。
两人干脆就坐在石阶上,等着龙血树的汁液发挥作用,不然回去也是白让爸妈担心,又起不了什么作用。
巨松鼠刚才被他们落在身后,还没反应过来,在树上快速的跳跃,追上两人的步伐,歪着头在树上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人。
跳到江昭慈的背后,轻轻用胳膊撞撞她,蹲在地上吱吱叫起来,扭头看向另一边,然后就一跳到两米开外的地方,消失在江昭慈的视线中。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这急性子的就跑的无影无踪,可别出点什么事。
把注意力放回到江昭白的手上,发现红肿的地方已经渐渐消下去,这时候她才吐槽他,“都说了不要乱摸,也就是你之前运气好,你看你运气一差,立马就中招了吧!”
江昭白摸摸鼻子,并不敢接话。
“你也是命好,碰到的是野生漆树,你要是碰到的是见血封喉,我哪里还有时间来的及给你找红背竹竿草,还好你只是过敏,不算特别严重。”
她感觉自己怎么说着就有些哽咽,明明自己之前不是这样矫情的人,在各地旅游查看的时候,从山上摔倒,身上多处摔伤,血流的不少的时候,都没有哭。
可为什么现在却忍不住呢,当她第一眼看见江昭白发红肿胀的手和不停颤抖的身体,那一刻她整个人是呆愣的,手抖心慌,特别害怕是遇上了她以为的那些剧毒植物。
还好,还好,她没有慌到失去理智,还好她的运气足够的好。
江昭白偷瞄她一眼,很小声的说了句,“我错了。”
他真的是犯了巨大的错误,明明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可到这里来之后,安逸让他逐渐丧失了这种本能。
他不应该这样,江昭白暗自下定了决心,还是要把体能都给练起来,在这样下去,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当兵的。
就在江昭慈还要说话的时候,小松鼠抱着一捧东西跳了过来。
她定睛一看,是一些花花绿绿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