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名为会谈,实为坐实霍凌霄名头的大会定在了宿州。

霍凌霄携众骑而来,震慑的绝不只是当日茶馆中言谈论及此事的人,还有早已等在宿州的丐帮和金钱帮众。

丐帮中其实有不少不理解为何“左公龙”长老要请来这位作为这个居中调停的主事人,由王怜花乔装而成的左公龙按理来说只与这位北斗居主人只有一次被定性为乌龙的接触而已。

王怜花又不可能跟他们说自己实际上是霍凌霄安排过来的,只能继续维持住一个丐帮长老稳重而高深莫测的体面。

至于金钱帮中知道霍凌霄曾经来访过的,基本都是金钱帮窝居到小镇上的时候,还能跟在上官金虹身边的心腹,后来扩招的人手基本都不知道双方达成的协定,也便更不能理解为何他们的顶头上司要做出这样的让步举动来。

明明他们在与丐帮的交锋中步步紧逼,压得那空有天下第一大帮名头的丐帮喘不过气来,分明就是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可这种话他们是不敢跟上官金虹说的。

他不像左公龙是以“德”服人,而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武力和统率力做到这个地步的。

正值三十出头年富力强状态的上官金虹几乎就是金钱帮的绝对支柱,又有将上门前来的江湖七大高手中数位打退的战绩,最惨的一位断虹子更是落到了身败名裂的下场,也越发证明了谁也别想做出这样的“断虹”之举。

他又趁机将金钱帮中的规矩颁布了下去,更是靠着霍凌霄送来的财帛打赏了相当一部分的有功之人,还干脆利落地宣布金钱帮帮主的位置不一定会给上官飞,而是在帮中武馆中择选出一个最有天赋的后生来培养。

按照上官金虹的说法就是,他这个金钱帮有赖于各位的支持才能够得以建立,这也不是个需要继承的皇位,何必给一个连自己的脾气都克制不住的小孩子。

将金钱帮的未来交到上官飞的手里,上官金虹是定然不能安心的。

即便明知道以上官金虹如今的年岁和武功,要将金钱帮交到下一辈的手中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可人总归是要做点美梦的。

尤其是当众人怀疑上官金虹的钱财由来,不是发现了一笔惊人的财宝,就是掌握了一条矿脉的情况下,只是一个可能将东西传递给外人的信号就足够他们争破头了。

然而这个将后辈送到上官金虹的教授武学之处,和上官飞一道学武的举动,也未尝不是将人质送到了上官金虹的手中。

霍凌霄在马车上展开了上官金虹让心腹送来的信件,算是在抵达宿州之前将自己近来的举措做个交代。

上官金虹当然知道,霍凌霄此前会找上他,就显然不是对他一无所知,更有一条专门的情报获取渠道,但主动交代和让人去查问自然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上官金虹果然是个老油条。”霍凌霄看完他的信件后说道。

他掌控金钱帮的举动油滑,送信来的举动更油滑。

但反正霍凌霄早知道他就是一只狡诈的老狐狸,也对此一点都不奇怪。

若不是他好用,她也不会选择用他。

她收起了信纸就看到与她同在车厢内的沈浪,似乎正在透过飘飞的帘幕看向窗外,“你在想什么?”

沈浪:“我在想,你最后决定将这支骑兵取名为卷雪刀,确实很合适。”

沙漠之中有急风三十六骑,有龙卷风骑,霍凌霄怎么想都觉得应该让这些学有所成的姑娘们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号才对。

之前她戏言的脱胎于白云牧女的白云骑之类的就不够合适了。

她终于决定将这支来去如风,势若惊雷的骑兵取名为卷雪刀。

卷雪如云,却是一把把最锋利的雪亮长刀,有披坚执锐之势。

而在她们离开洛阳之前,就已经与她们的过去,划开了一个再清楚明白不过的分割信号。

霍凌霄在出发之前还与白飞飞谈了一次,谈的自然是她的心态问题。

白飞飞的性格在霍凌霄看来是有些问题的,她会选择以卖身的方式去看看父亲的另一个女人和孩子,就带着一种奇怪的自毁倾向,所以在听到霍凌霄问及她打算如何报复柴玉关的时候,她甚至提出了个让霍凌霄觉得很离谱的想法。

她说自己并不像是那个被柴玉关骗身骗心,甚至差点被骗走幽冥族谱秘籍的母亲一样长了一张不够好看的脸,她生得好看而柴玉关又正好喜欢美人,到时候便是□□之祸。

“你觉得柴玉关是会在乎这个的人吗?”霍凌霄问她,“当年十二连环坞中协助他骗取史松寿的财富和秘籍的女人,被他转手就能当做晋身之物送给别人,王云梦这种在他的成功之路上说是以飞升之礼提拔他的人,也被他弃如敝屣,在柴玉关这里,女子绝对是一个被物化的存在,他不会因为自己和亲生女儿做出什么苟且勾当而后悔,他只会让其他人都不会知道这件事而已。”

“你要想报仇,只能让自己变得比他更强大,我说的不是武功,而是心智上的强大。”

好在白飞飞这些日子,尤其是在霍凌霄去找上官金虹,暂时离开北斗居,让她暂时代为掌管一部分事务的时候,在跟染香那些姑娘相处交流之中,已经有了不少心态上的变化,如今自然是顺着霍凌霄的话往下说了下去。

“您说的不错,我不应该送给他一场红事,而应该送他一场白事,”白飞飞温柔无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缕杀气,“他自己的白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并不像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样子,因为她显然已经找到了一点别的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听染香说,她们在寻找破解沙漠之中骑兵的招数的时候,听金无望说起楼兰遗址以及罗布淖尔继续往西之地的风光景象,白飞飞似乎很有意动去看看的样子。

说不定等解决了快活王之后,她就可以来上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霍凌霄琢磨着若是跟着白飞飞的幽灵宫姑娘们也有这个去见见世面的打算,那才恢复金无望这个名字不久的财使说不定就要被她丢去当导游了。

敦煌往西这一路去,其实以金无望这个财使的本事,能做的事情可不少。

但现在提这些都未免有些遥远了,白飞飞暂时还是这“卷雪刀”中的右卫统领,而染香则是左卫统领。

按照以左为尊的规矩,染香的地位是在白飞飞之上的。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跟当日霍凌霄说让师姐带带师弟的时候说什么配与不配的问题,而是很淡定地接了下来。

只要霍凌霄没收回那句信她的话,染香就觉得自己能做好任何一件她交托的事情。

在她们这趟离开洛阳之前,染香又去见了一次王云梦。

与此前几次不太一样的是,这次她是穿着这身黑白骑装,披着这雪色披风去见的王夫人,在她即将出门之前王云梦忽然叫住了她,“我知道现在问你什么你恨不恨我做出的决定,是个很蠢的问题,染香,你既然有了新的人生,就不要再回头看了。”

她走出房门的时候,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那一点最后蒙在她身上的阴影雾霾,终究还是彻底被风给吹散了。

所以这便是被沈浪说确实合适于卷雪刀这个名字的队伍展现出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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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州地方没有丐帮的分坛。

或许曾经是有的,但也已经在这些年丐帮内斗外加势力收缩之中取消了,这里也还尚未到金钱帮覆盖到的地界。

所以选择了将此地作为调停之会召开的地方,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决断。

败在了上官金虹手下的花四姑和雄狮乔五等人也打算留下来看看最后的结果。

毕竟若是此番和谈不顺,他们恐怕就要当真眼看着金钱帮一步一蚕食地将丐帮给吞下去了,也不知道对武林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上官金虹顶着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坐在高台的一边,而看起来持重敦厚的左公龙坐在另一侧。

要台下的人看来,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一方咄咄逼人而另一方守成抵抗的样子,甚至丝毫也没有因为后辈所表现出的侵略之意和不恭敬的态度而露出什么郁色来。

然而谁又会想到这两个人实际上不过是在台上互飙演技而已。

霍凌霄即将抵达的消息已然传入了他们的耳中,那么在这个时候,他们越是能表现出暗流涌动和矛盾,也就越能表现出霍凌霄这位当老大的人做出的重要贡献。

上官金虹倒是不太在意被霍凌霄在这种场合下按住打一顿,这怎么也得给他再多算一份功劳才对,何况他此番能成事,也正是借了她的东风,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在那两列卷雪骑队现身大会的时候,随着那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步调,当日茶馆之中众人是如何噤若寒蝉,现在直面这照雪锋刀一般队伍的众人也是如何在一瞬之间陷入了沉寂。

人群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足以让这支特殊的骑兵通行到高台之下的路。

染香和白飞飞一左一右地纵马开道领队而前。

被骑兵夹道列阵迎来的,正是霍凌霄的那辆马车。

在神秘的北斗居主人这样的名号下,洛阳城中曾经一度传闻过的这位霍姑娘当街拖着几个人走这样的传闻,早就被人觉得是个谣传了,只剩下了那些显然更有江湖上亦正亦邪顶尖高手意味的传闻,而想必此后更会为人所记住的,正是今日这震慑人心的一幕。

“我还以为沈兄你会继续坐在那辆马车上。”也跟着前来了此地的金无望以及熊猫儿等人是跟在“卷雪刀”之后的,现在看沈浪混进了他们的队伍里,金无望不免调侃了一句。

大概是因为五官都端正了,现在更是被酒使和气使打上了有眼光叛逃第一人,以及快活王仅存三使在霍大佬麾下讨生活的希望,金无望现在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何况他这张脸也属实不太容易让人觉得有在冷着脸的感觉。

沈浪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她的场合,我何必去抢占一点注意力。”

他并不是为了不当陪衬,而是希望在她携众等场的时候,话题纯粹一点,而没有什么别的打岔的话题。

霍凌霄曾经戏言他像是一只猫倒也没错,猫是一种很聪明也很懂得看眼色的生物,而他在说出“这是她的场合”这几个字的时候,可没有什么自怨自怜的心态,依然维持着自己的傲骨。

在他目之所及能看到的画面之中,在那一片雪色的浪潮中走出的白衣剑客,身上并无什么繁杂多余的颜色,却足以在一瞬之间夺去所有人的视线。

她已经拿出了这样的排场,便没有藏拙的意思了。

而是在这宿州英豪齐聚之地,堂而皇之地发出了一个信号——

这便是她这位北斗居主人的峥嵘面貌!

银发白衣,摇光剑随,这诚然是位天下冠绝的剑客,因为在她露面的那一瞬间,几乎冲霄的剑气以一种厚重如山岳的方式覆压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这种可怕到让人生不出反抗能力的剑势,让人几乎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她容貌如何年岁几何,只能看到这一道剑势气浪之中裹挟的白影,凌空而来落到了这高台之上。

在她落定的那一瞬间,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又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站在台上的分明是个容色绝代,年岁不大的美人,她带着一缕捉摸不透笑意的面容也并未比别人多生出一双眼睛,多长出一张嘴,也丝毫没有魔魅行事的征兆。

可有方才那一瞬的震慑,更有台下仿佛雕塑,却随时可以挽弓出箭的卷雪刀队伍在,谁也不敢真当她只是个绝色佳人。

她先是剑客,是北斗居主人。

“上官帮主。”霍凌霄语气淡淡地开了口。

她先打招呼的并不是请她前来的左公龙,而是上官金虹,让台下希望她此行前来是能制裁制裁上官金虹嚣张气焰的人,都不由提起了心绪。

好在她紧跟着说的就是,“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上官金虹其实也被霍凌霄举重若轻做到的这一手剑意横压给惊了一惊。

但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做的决断都很明智,从答应成为霍凌霄资助发展的对象,到将该交代的事情都送呈到她面前,再到此番的配合,所以他也并不需要有什么好慌张的。

他定了定心神后,继续将这场戏演下去。

谁看了上官金虹现在脸上的表情,都会觉得那是一种既含着几分被震慑住的恐惧,又暗藏几分不甘的神态。

所以也毫不意外会看到他在将手指搁在龙凤双环上的时候问道,“何为胃口大?这江湖上难不成还是比谁德高望重的游戏不成?若是当真如此,也难怪这江湖七大高手都是此等废物!”

上官金虹眼露不屑地看着台下继续说道,“便是这等混够了资历才能出头的毛病,才让一出衡山藏宝的秘闻就让这么多人轻易相信,因为都已经只相信别人的判断而不信自己的。阁下说我的胃口大,那么为何不说我确实有掌控住这个地盘的本事,总比他们这才长老内斗结束,推选出代行帮主职权之人的丐帮要称职得多。”

上官金虹一说完,台下的金钱帮帮众顿时替他应声了起来。

有些话霍凌霄不打算自己说出来。

要改变如上官金虹口中所提及的弊病,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落成的事情,就像要像让这个江湖中女子地位得到认可,也必须有人先坐到那个高位上,才能在日积月累之间做到这一步。

而恶犬的作用,不正是在这种事情,替主人把得罪人的话都说完吗?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从台下逡巡,果然看到了不少不忿的表情。

也正是在这种对上官金虹提出论断的不忿之中,出场就表现出了足够大佬气场的霍凌霄无疑像是个救世主。

白衣如雪,眉峰也仿佛凝结着一股子冷意的女子,对上官金虹这一连串的话表现出的只有一种置若罔闻的漠然。

在听到台下的应和稍稍减弱了几分的时候,她这才开口问道:“那么如你所说,我在洛阳有这个本事铺开势力,便是放到更大的地方也自有这个执掌权柄的本事,又能做到以实力威震八方,我就不该只在洛阳,而应该如你一般胃口地四处吞并?”

那吞并二字落下的瞬间,上官金虹明明是坐在那里,脚下的台面却忽然一沉,一道道裂痕朝着四面扩散而出。

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遭受的压力几乎是霍凌霄出场之时,被众人所感知到的集合,以至于正在靠着足下发力抵消这种压迫。

在这种看似寻常,实则已经让这位本该排在兵器谱第二位的高手,感觉到自己从五指到全身都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压力之下,他说出的话便仿佛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一般。

但这句话依然清楚明白地传递到了台下人的耳朵里。

上官金虹:“那又有何不可呢?”

“不错,”谁都没想到在此时先一步应和上官金虹这句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对面的左公龙,当然准确的说,是王怜花。“那确实没什么不可以的。”

“武林不是朝堂,不必非要什么资历年份,像我这种半只脚已经踩在棺材里的老东西,就不必得到这么多尊重。”王怜花毫不犹豫来了一出我骂我自己,当然他顶着左公龙的皮囊,说是骂自己倒也不完全对。

“左帮主这话说的谦虚了。”五台山的天法大师摇头感慨道。

“上官帮主这话说的多有偏颇,若是当真要按照年岁来论江湖地位,华山的柳姑娘和那位玉面瑶琴的徐少侠就不该列入江湖七大高手的行列。”“左公龙”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继续说道,“至于阁下所说的论断,有多少能力,便是有多少胃口也无妨,要我说也得再加上一句,还得德行配位。”

左公龙厉声说道,“敢问上官帮主对江湖有何贡献?”

“那么这位霍姑娘又有何贡献?”上官金虹毫无迟疑地问道,“可不必跟我说她与仁义庄中的合作,若是只是要解决这些人,我手底下的人都做得到。”

上官金虹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可一直在此前都表现得相当温和的左公龙,却仿佛直到此时才被激怒了。

“就凭她已然找到了证据证明,如今活跃在关外的快活王,正是昔日有万家生佛名号的柴玉关,也正是当年衡山惨案的罪魁祸首!”王怜花心情复杂,却还是继续用着左公龙的腔调说了下去。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一颗投入了人群之中的重磅炸弹。

霍凌霄幽居洛阳,距离兰州距离玉门关正是扼断之势。

若是真如左公龙所言,那么她恐怕此前会选择留在那里,也并非是个随意的决断。

“上官帮主,你在扩张势力的时候,霍姑娘的武功谋略都不在你之下,却在想着安顿洛阳的苦命人,训练出了一支足以游走在沙漠之中,击溃快活王的骑兵。你在对着丐帮步步紧逼,要力图拿下这天下第一大帮名号的时候,霍姑娘从快活王的手下挖走了财、酒、气三使,斩杀了色使,斩断了对方的左膀右臂,更是让他将更多的信息暴露在了人前。”

“而若不是你有覆灭丐帮的野心,霍姑娘这时候就应该在罗布淖尔,将孤家寡人的快活王拿下,带到中原来接受当年苦主的审判,而不是现在来当一个调停的裁判。”“左公龙”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台下不明就里的武林人士又怎么会知道,霍凌霄会来到洛阳只是个意外,酒使气使来投同样是个意外。

可不论如何,现在谁都不能否认这卷雪刀之队列,哪怕里面有一些看起来还并不算武功极高的姑娘,也诚然是这沙漠疾行之中最好用的一把尖刀,而霍凌霄不管是出自有心还是无意,左公龙既然给她扣上了这个清剿快活王的名头,她便是这个高义之人。

这果然还是应该感谢原本的左公龙,在经营名声上做出的卓越贡献。

何况,霍凌霄现在是在跟上官金虹相比。

霍凌霄的气势压迫其实早在王怜花开始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撤去了。

台下之人看到的便是上官金虹的指尖动了动,明明眸光惊诧,却依然让自己强撑着底气问道:“那么何妨一比,谁先取下快活王的人头?”

霍凌霄闻言面上波澜不惊,“赢者如何,输者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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