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入园径直上了凉亭。

苏玉瑶和程蔓歆见他来,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其他还在赏花吟诗的贵女公子们听见了,也纷纷赶过来见礼。一时间,园子里“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响声此起彼伏。

阿圆问萧韫:“你怎么来了?”

萧韫在一旁坐下来,随手从桌上拿了颗橘子剥起来,问:“还得多久?”

阿圆知道萧韫不耐烦这种茶宴,问她何时结束。其实阿圆也不耐烦,但今日贵女们似乎兴致极高,她作为东宫女主人自然不好丢下宾客离席。

“你有急事?”阿圆问。

“没事。”萧韫道:“刚忙完,得闲过来看看你。”

这边,两人坐在凉亭里说话,而周遭的人看似作诗赏花,实则暗暗打量两人的情况。

太子和太子妃当初赐婚很突然,没过半年两人火速地成了亲,这对天家尊贵的夫妇婚后动静很受瞩目。

不远处的戴倩自然也瞧见了,心情复杂酸涩。

旁边有个贵女低声道:“这个太子妃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毫无规矩,对殿下‘你你我我’的称呼,才成婚几日就恃宠而骄了?”

“她哪里来的宠?是殿下仁德,见她年纪小忍让罢了。”

“就是,她”

话还没附和完,便瞧见凉亭里,太子剥好橘子,掰开一瓣喂过去。而太子妃居然还嫌弃,皱眉摇头说自己吃不下了。太子被拒绝也不恼,把那瓣橘子收回来放入自己口中。

两人动作熟稔,仿佛这种事常做。

而太子妃此举,实在不是“恃宠而骄”四个字能形容了,毕竟再如何娇也没人敢在太子面前皱眉拒绝,这分明是“恃宠而纵”。

适才说话的那贵女面色讪讪,却仍不服气道:“兴许太子殿下也就图个新鲜罢了,照她这样不解温柔不知情趣的女子,早晚要被太子殿下厌弃。”

“可我听说太子妃跟太子殿下认识了许久呢,若是嫌弃岂不是早就嫌弃了?”这时,有个贵女凑过来八卦道。

“你如何得知?”

“听别人说的啊,太子殿下此前还当过太子妃的师父。”

“真有这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旁的贵女们听见了,也好奇地围过来。

“说是几年前太子就跟太子妃认识了,两人还是在万寿寺结缘。”

“那时候太子妃还小吧?”

“可不是还小,彼时在慧香书院读书呢,太子亲手教她读书写字。”

“天呐,太子还教太子妃读书写字?这是话本里的故事吗?我以前只在话本里见过这样的师徒情缘。”

“要不怎么说是天命注定?你们瞧,太子和太子妃两位殿下有说有笑,感情如此要好,没个几年的相处可处不成这样。”

贵女们听后,无不面露艳羡。倒是一旁的戴倩,脸上的表情更难堪了。

凉亭这边,萧韫吃了半颗橘子,视线落在园中打量了会。

这里大多是女子,萧韫看了又看惹得阿圆不快,她低声问:“你真只是过来看看我?”

“嗯?”萧韫神态漫不经心。“还是说”阿圆悄悄瞪他:“你看我是假,想看别的女子是真?”

这话两人是凑近了说的,且这会凉亭里没其他人,宫人们纷纷站在外头伺候。

萧韫勾唇,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个小醋包,其他女子哪有你好看?”

“那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萧韫语气一压,阴恻恻道:“哪个宗室子弟更俊,值得我的太子妃坐这吃一个上午的茶。”

“”

早上阿圆跟苏玉瑶闲来无事聊的话竟被萧韫知晓了去,阿圆有点不好意思。

萧韫倾身,伏在她耳边问:“阿圆说说看,你觉得哪个更俊?”

他面上笑得温和,但语气危险,阿圆自然清楚他吃醋了。

但她一点也不憷,反而卖起关子来:“各花入各眼,我的审美跟你又不一样。”

“是么?”萧韫睨她,气息又压了压。

阿圆忍着笑,昂着精致的下巴迎上他视线:“我说得不对吗?”

萧韫沉默。

此时若是没旁人,他定要就地惩罚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人。

阿圆忍了会,没忍住笑出声来,整个人趴在椅子扶手上,薄肩颤抖。

这笑声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

适才在讨论八卦的那群贵女短暂地安静了下,随即立马又兴致勃□□来。

“瞧见了吗瞧见了吗?太子殿下竟逗得太子妃开怀大笑呢。”

“没想到太子这样清冷矜贵的人,居然也会与女子调情说笑。”

“那也要看人,若是旁人他铁定不会如此,可对太子妃你看,这会儿太子眼里满是柔情,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如此说来,太子娶太子妃不是因为慧远大师说什么天命,而是真喜爱太子妃啊。”

“可不是,太子不顾群臣反对也只娶一个,这世上有哪个男子还说过这样的话?可偏偏这人是太子,我看太子殿下不止是喜欢,真真是个痴情种。”

“太子妃这是什么命,咱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所以说啊,”这人特地瞥了眼旁边,道:“有些人身份再高贵又如何,没这个命就别妄想了。”

此话一落,戴倩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午膳过后,就是阿圆惯常的午歇时间。

阿圆从小就有

歇午觉的习惯,来了东宫也是如此,而萧韫向来忙,平日累了困了也只是阖眼靠着椅子打盹片刻。

但众人发现,萧韫近日也爱歇午觉起来,而且还挺准时,到了点就来瑾瑶宫。

旁人不清楚怎么回事,阿圆却清楚得很。

两人消食过后进了内殿,萧韫把宫人们撵出去后,阿圆脸颊渐渐地就红了。

“今日还要吗?”

“嗯?”

“我”阿圆想起早上起床时才被他弄过一回,还有点不适呢,便打着商量道:“夜里行不行?”

萧韫走过来圈住人:“夜里是夜里的,你忘了?还是你自己定的目标,我兢兢业业执行,你倒是偷起懒来了?”

“”

这事想起来阿圆就后悔得不行。彼时萧韫说他在朝堂上的难事,阿圆想着不知如何帮他,那就努力生个儿子,让他少些被弹劾也好。

于是就说了自己的“远大目标”,务必今年怀上一个。

阿圆没经验,也不知道怀孩子是否容易,往回只听隔壁杨婶子的儿媳要孩子到处求医问药拜菩萨,想来是极难的,是以,便督促萧韫也努力些。

竟不想,萧韫这般努力,连歇午觉都不放过。

可目标是她定的,话已说出去不好再收回来,只得认命地点头:“行吧,你别我自己来。”

萧韫很好说话,立即放开她,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等人。

“”阿圆扯着腰带,娇嗔道:“你背过身去。”

萧韫勾唇,照做。

然而过了许久也没听见动静,他转过头来。就见阿圆扯着衣带犹犹豫豫。

“怎么了?”

“我们可否”阿圆没底气道:“重新商量下?”

她这几日午觉歇得辛苦,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过来。”萧韫伸手。

阿圆放下腰带,狐疑地走过去。

萧韫抱她坐到窗边的桌上。

“你要做什么?”

“我听说这种法子孕育极快”萧韫勾住她腰间的系带:“正好我们今日试试。”

“可是”阿圆抿了抿唇:“这是窗边呢,不行的。”

平日是在床帏中,纱幔一拉,光线昏暗,地方窄小,羞耻感自然少些。今日在这里,阿圆实在是难为情得很。

“你怕羞?”萧韫手指一拉,系带滑落,锦缎做的外衫也如雪般滑下来。

阿圆羞死了,拼命捂住:“别在这行不行?”

下一刻,眼睛被蒙上。

“你若是怕羞,戴上这个就是。”萧韫掏出张帕子将她的脸盖上,帕子尾端在脑后打了个结。

如此一来,阿圆的眼睛被遮住,只留鼻口呼吸。一并遮住的还有阿圆的那股羞耻感。

什么都看不见,一切动静都变得极其敏锐、新鲜。

阿圆心跳加快,她扶着萧韫的肩,碰到他身上的金丝蟒袍绣线。

那绣线冷硬霸道,如他这个人的气势,也如他身下的气势。

阿圆不禁打了阵摆子。

“冷?”萧韫问她。

阿圆点头,随后又摇头。深秋的天气微凉,而他手掌却带着灼热温度,令她仿佛置身于冰火之中。

“你能不能快些?”过了会,阿圆问。

“不急,”萧韫亲了亲她的鼻尖,渐渐下移至她唇瓣,轻碾慢吮:“等再润些,你也舒服点。”

阿圆所有神经集中在他手指上,浮在云端欲坠不坠的,揪心得很。

殿内静谧,除了他们的说话声、喘息声,还夹杂了点别的,像游鱼嬉闹于水中,偶尔清亮响动。

阿圆咬着唇,脚指头都是卷缩的,她不禁把萧韫的衣裳抓紧了些。

“我听说你昨日去骑马了?”萧韫指尖一勾,满意地听见她的低呼。

“嗯。”阿圆气息不稳:“过些日子京中举办马球赛,阿姐邀我一同参加。”

阿姐指的是慧兰公主。

“唔”萧韫从她的唇瓣上挪开,缓缓移至耳边轻吮,惹得阿圆又是一阵颤栗。他道:“驸马去得早,阿姐这几年孤单,你得空常去她府上走动走动也好。”

“嗯知道了。”阿圆难耐问:“现在可以了吗?”

萧韫低笑:“就这么急?”

“”

阿圆想捶死他!

她被他撩得半死不活,只想他给个痛快,别这么慢吞吞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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