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蔡大儒府上要开始办婚宴啦!”
“这事儿全城都知道了。
蔡府的管事还在我这儿预定三头生牛。
据说要在三个月后婚宴杀牛款待客人。”
“大儒蔡邕的女儿大婚,这可不是小事儿。
那可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女啊!
也不知道是哪位青年才俊能抱得美人归。”
卫宁放下茶壶,忍不住摇了摇头。
自己是来打探富商消息的,没想到却在这儿听到了自己的八卦。
“据说是一个叫卫宁的公子,还是入赘蔡家的。
他可真是好福气啊。”
旁边一个精瘦的汉子闻言冷笑道:
“福气?
恐怕是大祸临头才对。
京城第一才女岂是那么好娶的?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袁家的袁术公子,曹家的曹操公子都对蔡大儒之女有意。
如今蔡大儒不声不响的就把女儿嫁了,他们能甘心?”
“说得也是啊,姓卫的再能耐,还能斗过四世三公的袁家?
我看他是要倒霉了…”
卫宁听着众人的聊天,心中一沉。
他在前世只知道卫仲道是蔡文姬的夫君,不幸早亡。
还从未听说过曹操和袁术追求过蔡文姬。
嗯…曹操倒是有可能,毕竟前世的史书上记载,蔡文姬流落到匈奴后是被曹操赎回来的。
若是没有几分情谊,曹操何必多此一举?
不过听这些小民说得煞有介事,自己也应当引起重视。
前世曹操一统北方,乃是制霸天下的魏王。
袁术雄踞淮南,兵精粮足,势力巅峰期还能进位称帝,也不是普通人。
这两个人如果要害自己,自己不得不防。
弄不好前世卫仲道早夭也与此二人有关。
想到这儿,卫宁提高实力的欲望越发迫切了。
这伙人天南海北的胡侃一气后,卫宁终于听到了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最近洛阳城来了一伙富商。
着实是财大气粗,买下了城东半条街的商铺。”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
这些人好像出身徐州糜家,在徐州关系盘根错节。
是徐州首屈一指的大豪!”
“他娘的,这帮富豪可太气人了!
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家里的小娘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俺刘阿狗要有这么多钱多好!”
卫宁神色一动,手腕忍不住抖动一下,杯中的茶水溢了出来。
“糜家…”
如果卫宁所料不差的话,这个徐州的糜家就是自己前世所知的糜家。
徐州豪族,家资巨万,家主糜竺举家投资刘备。
是蜀汉的开国元勋之一。
这等家族有眼光、有魄力,最重要的是有情义。
完全可以成为自己长期交易的大客户。
精瘦汉子仿佛消息很灵通,继续对众人道:
“钱再多又有什么用,没命享受也是白搭。
你们还不知道吧,糜家之主糜雍来到洛阳之后便深染重疾。
糜家的大公子糜竺斥巨资招揽名医,却收效甚微。
照我看来,归西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看来再有钱的富豪,也买不来命啊!”
“该死就得死,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回事儿。”
众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长吁短叹,感慨着富人的无奈。
有些人脸上甚至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按这汉子所说,糜家之主现在还不是糜竺,而是那个叫糜雍的人。
应该是糜雍死后,糜竺继承了家主之位。
这样看来,现在正是跟糜家做生意的好机会。”
卫宁暗自思索,突然指着精瘦汉子那一桌,高声对茶馆的小厮道:
“小二!
这一桌的茶钱算到本公子头上!”
“得嘞,公子爷大气啊!”
小二恭维着收下了卫宁的碎银,精瘦汉子也对卫宁拱手道:
“鄙人赵山,多谢公子的茶钱。”
“壮士客气了。”
卫宁温和的对赵山道:
“我对壮士所说的糜家富商很有兴趣,壮士能不能详细说说?”
“公子爷可是想要医治那糜家之主,赢取赏金?”
卫宁点头道:
“在下略通岐黄之术,或许有办法医治糜老先生。”
赵山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钱财谁都想要,类似卫宁这种想要碰运气的年轻人他见得多了。
不过喝了卫宁的茶水,他也不好意思打击卫宁,便答道:
“公子想听,鄙人自然知无不言。
糜雍老先生来到洛阳之后,可能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染了风寒。
这本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然而病情却恶化得很快。
糜竺公子以千金巨赏四处求医,老先生的病却依旧不见好转。
公子想要去寻糜竺,可以去城东商业街的糜家商会。
他们在那置办了很多产业,糜家宅院也在城东。”
“多谢壮士指点。”
卫宁在赵山面前放了两块碎银,这才告辞离去。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哄闹道:
“赵山,你得了意外之财,可得请我们吃饭呐!”
“那是自然!”
赵山捏着碎银对众人笑道:
“这位公子爷出手阔绰,我老赵也不能小气。”
洛阳城东,糜府。
整座府邸白墙青瓦,门口还立着两座白玉雕筑的狮子,看起来恢弘大气。
糜府是糜家之主糜雍在洛阳置下的府邸,品味和格调很高。
不似普通商贾的府邸般充满奢华之气。
而这位雍容大方、敦厚文雅的老家主,此刻却气若游丝的躺在卧房中,显然到了弥留之际。
几名糜家的后辈站在床边,脸上满是悲伤之色。
为首之人身着褐色锦衣,气质儒雅飘逸,正是糜雍的嫡子糜竺。
同时也是糜家的下一任掌舵人。
“子仲先生…
伯雍(糜雍字)老先生病入膏肓,恐怕撑不过今天了。
还是准备为老先生操办后事吧。”
说话的乃是一名身着白色布袍的中年人。
此人名为吉平,今年刚入选大汉太医院,乃是洛阳城中顶尖的医道高手。
连他都对糜雍的病情束手无策,其他医者更是无能为力。
糜竺压抑着内心的悲伤,对吉平拱手道:
“有劳吉太医了。”
“子芳,把诊金奉上。”
“是,兄长。”
一旁的精壮青年双手将包裹奉上,包裹中存着百两黄金。
“爹爹…
我不要爹爹死!
太医大人,求您救救我爹爹!”
站在床边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太医吉平面露愧色,低头对小女孩道:
“伯雍先生寿数已尽,在下已无计可施…”
看着小女孩希冀的双眼,吉平叹息一声,连诊金都不要了,转头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