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镇日:
你记得早些回来,我寂寞呢!
想你的馥蓉。
徐琪是个非常有涵养的女人,她立即镇定下来,不表露内心的不快,却把发来短信的号码强记在脑海里,然后按键,将手机里的短信屏关掉,恢复原状,当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在客厅里收收捡捡。
这时,她脑子里有许多想法,最主要是两种想法:要么是别的女人闷骚,向男人乱发短信闹着玩,勾引得了就勾引,勾引不了就作罢;要么是吴镇日在外面真的有情况——结婚不久他说在外面忙生意,不是许多天没有回家吗?这里面有文章。要是属于前一种情况才好,属于后一种情况问题就严重。
徐琪知道,仅凭一条短信和吴镇日吵不必要,也为时过早,要抓住证据再说。
徐琪很注意名声,她暗自考虑:要是真有事,和丈夫闹也不是办法。她想去给那个尚未谋面的不知底细的野女人的做工作,要她主动退场,不要骚扰已婚家庭,做可耻的第三者。
此刻,吴镇日从卫生间里出来,还不知道有一条妻子不能看的短信被妻子看了,因为他内急并未把手机带在身上,而在叭哒叭哒的拉肚子时,嫌那声音不好听,就把水筏全打开,让水流在便槽里冲得山响,根本就听不到放在书房桌上的那部手机短信的铃声,何况他进卫生间还关上了门。
吴镇日回到书房,发现放在桌上的手机被人动过,他猜想当然是妻子,因为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
他惶惑地打开手机检查,没有人来电话,可打开手机屏里的收件箱,有一条短信,是包馥蓉发来的,他还未看过,一看时,知道坏了,这条暧昧的短信妻子已先他看过,奇怪的是妻子不发作,显得很平静。
吴镇日却不平静,为了作心虚的掩饰,他坐在那里忽然站起来骂道,不知哪个**的,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真是莫名其妙。
他重复着内容差不多的脏话,故意让客厅里仍在抹擦的妻子听见,并且走近她,打开那条短信,让她看,她却把头一摇。
吴镇日问她,你认识一个叫馥蓉的女人吗?
你是不是在演戏?徐琪反问丈夫。
吴镇日就当着她的面将那条短信删掉,然后说,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我住宿过的那家宾馆小姐,故意乱发的,竟然发到我的手机上来了。
徐琪听了吴镇日这番话,感觉他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可能与他所说的宾馆小姐有一腿,遂朝他圆瞪大眼说,镇日,你要是缠了外面的女人,就不要来缠我,外面的女人日接千客,夜眠万夫,难免染上梅毒,你和外面的女人缠,一旦染上梅毒带到屋里来,会害了我,我不缠你,怕你。
徐琪说过这话,就出门下楼,到所带班级的教室陪学生自习去了。
徐琪当晚本来不需要加班,打算陪丈夫的,未料那则短信和吴镇日说的话,让她心烦意乱,疑虑重重,才不想陪他了。
吴镇日劝不住妻子,妻子也不听所谓的解释。他觉得没意思,随后也关门离开。
在出校门的僻静处,吴镇日打电话呵斥包馥蓉,不该在这个时候发短信。
包馥蓉在电话那头还幸灾乐祸地说着风凉话,是不是短信让你的新娘子看了,搅了你们的局?吴镇日气得立马挂断手机,骂几句脏话,就回木棉村去了。
次天傍晚,徐琪刚回到宿舍,合上门,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继而就是敲门声;她打开看,不是别人,正是吴镇日。
她回过头去,吴镇日合上门,旋即绕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张单子,说你看看。
徐琪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接过单子发现是医院诊断结果,上面的字符潦草得龙飞凤舞,认不全,但最后一栏里写着的“正常”二字,倒还勉强认得。
她在看时,当然看不太明白,吴镇日不停地解释,你昨天怀疑我与外面宾馆里的小姐有染,担心我染了梅毒,今天我特地进城到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你看看——“正常”,没有问题,这就证明了我的清白。
徐琪哼一声,把单子还给吴镇日说,这又能说明什么?吴镇日搂抱着她回答,这说明我们行房事无碍。
徐琪扭动着身子说,你放开我,你一身脏死了。吴镇日知趣地放开她,自觉走进卫浴兼并的小房打开备有冷热水的水龙头调好水温,“唰唰”地作一次淋漓酣畅的洗浴,然后擦干身子,拿一条干毛巾遮住下身出来,从未关窗门的客厅闪过去,钻进卧室,把自己的身子甩在一张席梦丝床上。嘴里叫着,老婆,老婆,我洗干净了。
徐琪嗯一声,也洗浴了一会儿就过来,她才上床,吴镇日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此刻,吴镇日的手机响了,响声从客厅传到卧室。吴镇日有些紧张,担心又是包馥蓉打过来的,直到铃声响一阵自停,也不去接。
当然他暂停和徐琪亲热的动作说,你不要管它。
徐琪想起昨天丈夫手机上那条暧昧的短信,忽然说,该不是那个叫馥蓉的女人打过来的吧?
什么馥蓉不馥蓉,我不认识。都是一些贱女人。吴镇日说些遮掩着的话。
与妻行过房事,他像一头吃饱喝足了的肥猪一样躺着不动,一会儿就打起鼾来。
徐琪还处在兴奋之中,没有睡意,下床出了卧室,来到客厅顺便拿起吴镇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那个未接电话,与昨天发来的那条暧昧短信号码是一样的,她便警觉起来,那个叫馥蓉的女人一定与丈夫的关系不寻常,要不,她怎么总是找他?
徐琪毕竟有涵养,她没有惊扰丈夫,但这件事也没有放弃。
第二天下课后,她到移动公司手机缴费处,把记住的那个陌生号码一报,谎称交电话费,问是谁的名字。
服务员把电脑备存的用户资料显示出来,告诉她,这个号码的客户叫包馥蓉。
徐琪继续问其它情况,服务员就拒绝,说你不交电话费,问这个干吗?
对不起,我问错了人。徐琪向服务员道歉。心里想:我问的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发暧昧短信,打电话骚扰我丈夫的女人。我要摸清她的底细,好对付她。
但是徐琪没有达到目的,只多掌握了一点信息,知道这个女人姓包。?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