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织顿时打了个寒颤。
顾时非喜好诡异,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据说在南督内部,他专门命人修葺了一座小院。院子里所有房间都陈列着他剥下的皮,还有亲手打磨的骨笛。有时心血来潮,便会去房间把玩,怀念当时的手感。
虽不知真假,但白烟织觉得应该不会空穴来风。
她可不想成为顾时非手里把玩的那些玩意儿之一。
咽了口唾沫赶紧应承:“小女子定会好好完成任务!”又浅笑着眨了眨眼睛:“不知督主这次又希望小女子去杀谁呢?”
迎着她那清透的眼神,顾时非倒是顿了一瞬。
他身边侍从的年纪和她仿佛,眼神却是冰冷的,无情的,从不会似她这般灵动。
不过这灵动的小人儿偏偏说出一番足以令普通人闻之色变的话。
还真是有趣,有点不舍得杀她了呢。
唇畔浮起淡淡笑意,从衣襟里收回自己的手。不知是时间久了些,还是她肌肤柔腻,指尖竟染了淡淡的温香。
十八见他动作顿了顿,手指微动,示意侍从去打水准备玫瑰花瓣。侍从一努嘴,示意他往后看。
只见他们这位爷用碰过白烟织的那只手,屈指抵住唇畔,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继续瞧。
十八傻眼。
伺候顾时非近十年,从没见过洁癖极重的督主大人,居然在碰了别人以后不濯手,还直接……
“有事?”顾时非斜眼看来。
咽了口唾沫,十八连连摇头,垂在身侧的手又比划了一下,让侍从别瞎忙活了。
收回目光,顾时非重新看向白烟织。
“你好像很期待杀人?为何?”
白烟织唇角微抽。这话说的,感觉他们是同类人似的。
她是逼不得已,又不像他一样,血腥暴戾,视人命为草芥。
微抿唇角,她声音纤纤道:“督主说笑了,小女子只是觉着,只要督主有任务派给小女子,那便证明小女子尚算有用之人,能再苟活一夕片刻。”
顾时非顿时笑出了声。
“你倒是实诚,不过的确如此,你还有那么丁点儿作用。”
声音一顿。
“至于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扬了扬指尖,吩咐十八,“去,让十七把那废物带过来。”
“是。”
白烟织心里划过一丝诧异。
废物,任务,那就是与她有关了。
与她有关,还在南督的……
林子耘?
念头刚起,身后已经传来阵阵呻吟。
“不回头瞧瞧你那未过门的夫婿?”顾时非戏谑挑眉。
白烟织暗暗撇了撇嘴角,推辞:“小女子闻到一股子血腥气,着实不敢回头,怕看到后半夜心悸。”
顾时非瞥一眼血肉模糊的林子耘,也不再逗她,直言:“你的任务就是,把他带回林府,好生伺候。”
白烟织:?
“再让他爱上你,信任你,忠心于你。”
白烟织:???
不是,这顾时非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她千方百计就是要挣脱和林子耘的婚事,怎么到头来反要把她推过去?
正要开口,突然背后扑通两声。
“请督主三思!”
是十七的声音。
“十四的死跟这杂碎背后的人有关,此人,万万不能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