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 艳阳高照。

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员工们就是忙碌的工蜂,有的兢兢业业, 也有的假装兢兢业业,不时扫一眼屏幕角落的时钟,盼着午休时间快点到。

相当严重,司机当场死亡,宗衍和助理都是重伤。宁缈上回见到宗衍时,他还坐着轮椅,好像说是伤到了脊椎?

看他刚才进门的时候,走路挺利索的,不瘸不拐,好的很彻底啊……

宁缈意在拱火,没想到宗衍竟然没发怒。不仅不怒,还轻笑了一下,“是啊,有些人,应该很失望吧。”

……虽然败絮其中,但是这张脸长得,真是不赖啊。

宁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就他笑起来那一下子,能把不少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走不动路。万一哪天宗家没落了,宗少倒是可以去会所继续当“少爷”,就算他脾气再烂,也会有大把的富婆愿意包养他吧……

萧行言轻咳了一声,揽着宁缈的手微微收紧。突然不想再跟宗衍计较什么态度,只想赶紧把他送走。

走了就别再来了。

碍眼。

萧行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扬手抛了出去。宗衍抬手轻松接住。

“你那辆宾利,自动驾驶系统有被侵入过的痕迹,改写了几个地方,在特定的情境下,自动驾驶会override手动操控。过后系统定时自动复原,做的自以为挺天衣无缝。”

最后四个字透着股嘲讽,是来自站在技术离不离谱?”

宗家的情况,萧行言当初对付宗玉山的时候仔细调查过,只是他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些男男女女的八卦上,对于这些事情知晓的自然没有宁缈清楚。

要说离谱,当然确实离谱,不过那个旧时代,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

宗老太爷那么多的子女,可想而知,争起继承权来是何等的血雨腥风。倒怪不得最后的胜利者,宗衍的祖父宗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冷酷铁腕,不近人情。

宗衍作为唯一一个由老爷子亲自养在身边的孙辈,常被戏称作太子爷,也难怪会有人将他视为眼中钉……

宁缈下了结论:“那句话怎么说的,买猪看圈?这种封建大家庭里出来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长得再帅也不能要啊。”

萧行言垂着眼眸神情淡淡,倏然凑近她,呼吸温热扑打在她的脸上,磁性的嗓音低沉,“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夫妻多年,宁缈还是扛不住,心跳不争气地漏了几个节拍。

这小心眼的男人,就是听不得她夸别的男人……

“好啦,”她轻啄他的唇,笑意盈盈,“我宝宝的爸爸最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

秋意渐浓,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心急的宝宝就急着要退房了。

萧行言送完二伯父和二伯母回转,走进产房时,宁缈正抱着小女儿跟大女儿炫耀,“看,妈妈不骗你吧?妹妹今天是不是变漂亮了?”

出生第二天的婴儿褪去了新生的红色,露出了原本的白净,粉嘟嘟的小脸圆润可爱。棉棉坐在小椅子上,大半个身子趴在床沿上,惊叹地看着小宝宝,一会儿摸摸她的小手,一会儿摸摸头发,喜欢得不得了,“妹妹好可爱!我妹妹最漂亮了!”

……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妹妹刚生出来,皱的跟个红皮小老头似的,丑丑的模样,可把新晋的姐姐愁坏了。

宁缈再三保证妹妹会变漂亮,棉棉看着还是不大放心的样子,皱着小眉头,忧心忡忡。

待到宁缈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听见棉棉趴在妹妹旁边,小小声嘀咕。

“妹妹你好呀,我是姐姐。唉,你真不好看,但是没关系,我喜欢你,谁敢说你不好,我叫爸爸打他……”

听得宁缈哭笑不得。

事实摆在眼前,妹妹很漂亮,姐姐很满意,妈妈很骄傲,趾高气扬,“我生的,厉害吧?”

棉棉猛点头,就像变魔术一样,妹妹就从肚子里面跑到肚子外面来了,简直太厉害了!

收获了女儿崇拜的眼神,宁缈的得意飞上眼角眉梢,如果不是坐在床上,简直要叉会儿腰。

抬眸对上萧行言忍俊不禁的视线,她冲他招招手,“宝贝她爹,来嘛~过来看看,像你还是像我?”

萧行言接过小女儿,抱孩子的手法经过哄棉棉的锤炼,相当娴熟。小宝贝在睡梦中砸吧了一下小嘴,他满心柔软,“像你,一样漂亮。”

遥想年少的时候,他躺在老旧单元楼的硬板床上,听着那个男人喝醉了酒像猪一样响亮的鼾声,想起不知道身在何处、有没有想起过他、是不是早就已经忘了他的母亲时,他从来不曾做过这样的美梦――

就像现在这样,他与他的挚爱互相依偎,怀中是两个如珠似玉般可爱珍贵的女儿。完美,圆满的,一家。

全世界在她们面前,都不值一提。

第二回 当妈妈,宁缈比第一次从容了不少。不过养育小宝贝从来都不是轻松的事情,宁缈在幸福的忙碌中,早就把宗衍给忘到了天边。

很快到了满月宴。

按宁家的惯例,满月宴是要大办的。亲朋好友世交名流汇聚,卓媛媛担负起了主持的大任,做得像模像样的。

宴会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宁缈特意定制了母女装的小礼服裙,泡泡袖大裙摆的设计活泼又不失妩媚,裙摆大团大团的蔷薇印花热闹烂漫,棉棉穿着同款的小蓬蓬裙,母女眉眼相似,活脱脱就是小一号的宁缈。

“……又被大姑姑抢走了?”

宁缈看着两手空空神色郁郁的萧行言,挽住他的手臂笑弯了腰。他刚才还抱着小女儿,接受客人们的祝贺,转眼大姑姑就来了……

“许显阳怎么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真是没用。”萧行言难得口出恶言。

许显阳前年结了婚,次年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儿子,稀罕漂亮小姑娘的大姑姑盼着外孙女的梦碎了。

男人俊脸上怨气弥漫,宁缈笑得肚子疼,赶紧给他顺顺毛,“好啦,不要小气,就让姨外婆抱一会儿嘛。一会儿你就心疼大姑姑胳膊酸了,顺理成章的把宝贝抢回来,不就行了?”

今天孩子们真正的外婆也来了,不过比起抱着宝宝,身边热闹非凡的大姑姑,谭幼仪的周围就冷清了许多。宁缈在她来的时候带着棉棉跟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招呼别的宾客了。

总有人说,当了妈妈就知道妈妈的辛苦,就知道妈妈是爱自己的了。只是当她生完孩子,她就真正的明白了。

当了妈妈才知道,妈妈果然不爱她啊。

宁海泽的飞机被伦敦恶劣的天气延误,到场的晚了一些。冬日暖阳明媚,成熟儒雅的男人身侧环绕着三个气质各异的美人,令人眼前一亮。

其中一个是家喻户晓的熟脸,影后苏冉。年近四十的女演员保养得宜,身材凹凸有致,丝毫看不出年纪,挽着面容美艳跟她有几分相像的女儿封窈,两人不似母女,倒宛如一对姐妹花。

而与宁海泽肩并肩的高挑美人,四肢肌理紧致修长,蜜色的皮肤阳光健康。大家也都不陌生――网坛名将,第一个拿下大满贯的华人网球女选手高雅。正处于职业巅峰状态的她,如果能在明年的奥运会上夺金,则将成为1988之后第一个再出现女性金满贯得主,书写历史。

宁董身边美女环绕,风情各异,惹人艳羡。不少或隐晦或直白的目光投向了谭幼仪,想窥探这位前宁董夫人的反应。

谭幼仪的反应,是直接离场了。

宁缈在心里直叹气。谭幼仪大半辈子活得随心所欲,想对谁好就对谁好,不喜欢的女儿也从来不屑于掩饰,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情商。

头当然可以呀,但是要叫姐姐哦~然后你猜怎么着?”高雅一拍大腿――宁海泽的大腿,咬牙切齿。

“那小东西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脸特不情愿的对我说,阿姨,可不可以摸一下姐姐?”

“……哈哈哈哈哈!”宁缈捧腹笑出了泪花,“过分,太过分了!”

“是吧?”高雅耿耿于怀,磨着牙愤愤,“小小年纪一看就是个注孤生!哼!”

虽然一开始对宁海泽交了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朋友颇有腹诽,但宁缈真的很难不喜欢高雅。

另一边,萧行言终于成功地将小女儿抢了回来。犯困的小家伙吐了个口水泡泡,窝在爸爸安全温暖的臂弯里,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老公~”

多年夫妻日夜相对,萧行言对宁缈的各种语气语调了如指掌,一句“老公”入耳,他的神经已经下意识地绷了起来。

这是要作妖的前奏……

目光落在她笑容甜美的小脸上,丝毫看不出端倪,萧行言默默地把警戒级别又提升了两个档次,静待她出招,“嗯,老婆?”

宁缈看着小女儿肉乎乎白嫩嫩的睡脸,一颗心化成了一汪春水,看得差点都忘了喊萧行言干嘛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撕扯开,冲着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老公,漂亮吗?”

萧行言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摆满各色点心轻食的长桌后面,沿着楼梯而上,是一面长长的蔷薇花墙。

这是在宁缈给自己和女儿选好了蔷薇印花小礼服之后,他秘密吩咐人设计布置的。

由超过十万朵鲜嫩怒放的蔷薇组成的花墙,散发着馥郁的芬芳,浓墨重彩点亮了冬日。在这个时节弄到这么多鲜花,几乎搬空了国内国外的各大暖房花室。

这一切在今天宁缈到达现场,露出惊喜的笑脸的那一瞬间,都是值得的。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萧行言点点头,“很漂亮。”

“嗯?”宁缈危险地眯起杏眸,“你喜欢?”

萧行言对鲜花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她喜欢,他才喜欢。况且这是为了讨她欢心而精心布置的,他总不能说他不喜欢,却要送给她吧?

于是他再点头,“很喜欢。”

宁缈倏然张大了眼睛。

……

封窈站在长桌前,趁着苏冉这只social butterfly忙着穿梭在权贵名流的花丛中,抓紧时间挨着个儿把每一样点心都尝了一遍。

不得不夸赞这场宴会的主厨,几十种点心琳琅满目,造型精致,有甜有咸,风味各异。

都挺好吃的。

还有这面张扬美丽的蔷薇花墙……可见世上本没有美,直到有人钱多的花不完,钱到位了,美就来了。

封窈端着盘子,将自己最中意的几样每种取了几个,拿起一块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迷你柠檬挞,塞进嘴里。

微酸的馅料口感丝滑,与甜度适中的挞皮相得益彰,甜而不腻,清新爽口。

封窈又拿起一个,嘴巴刚张开,就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直勾勾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不太友好,刺得慌。

封窈以为是苏冉,火速将迷你柠檬挞塞进嘴里,同时把手里满满当当的盘子藏到了身后。

――以女明星对卡路里堪比杀父仇人般的仇恨程度,她这番大肆通敌的行径,约莫是值得押上军事法庭枪毙五百回的罪行了。

“……呃,”封窈咽下柠檬挞,转过身才发现不是,斟酌了一下,“萧太太?”

宁缈抱着胳膊,打量的眼神不加掩饰,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这个女人。

她忙着生孩子坐月子,不过有阮季雅这个在国外进修也不忘时刻奋战在吃瓜一线的小喇叭,前些天大明星苏冉突然公布自己与富商封邵元育有一女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直接导致微博崩溃,这件事她多少还是有印象的。

苏冉作为一代女神,长相美艳妩媚,女儿很好地继承了她的基因,艳丽风情不输给母亲。

身材更是――天之骄女如宁缈,鲜少会嫉妒谁,可说实话,身为女人真的很难不嫉妒眼前这位的身材――简洁的酒红色高领毛衣裙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线,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细的地方纤细,完美的沙漏型,窈窕线条尽显浓浓的女人味,这样近距离的视觉冲击……

性感肉弹。人间尤物。

想摸……

宁缈发现自己像个猥琐男一样,赶忙摇了摇头,命令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又酸溜溜的。如此尤物,怪不得萧行言都直言漂亮,承认自己很喜欢了。

既然不是苏冉,封窈放心地把藏在身后的点心盘子又拿了出来,继续开吃。

吃了一会儿,她总算觉察出几分异样。对于社交礼仪,她不是很精通,但两个人这样面对面,似乎总该有个人说点什么。

封窈想了想,把盘子朝前递,“吃吗?”

宁缈:“……”

盘子上摆得满满当当,封窈理解有的人可能有选择困难症,正好所有的她都吃过了,了如指掌,“我推荐这个黑巧克力覆盆子慕斯蛋糕,酸甜微苦,味道平衡得非常好,一口一个size完美。如果你喜欢咸口的,这个鱼子酱小三明治非常惊艳,但是厨师可能没考虑到面包对鱼子酱的包覆性不是太好,咬的时候鱼籽很容易跑,需要注意一点……”

她介绍得认真细致,宁缈听着听着竟然有点饿了,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鱼子酱三明治。

嗯……确实,有点容易跑。

所谓的上流社会,各种宴会酒会无非都是社交场合,点心吃食l精致是必须的,可没有谁真的是来吃东西的。

宁缈稳坐名媛界的第一把交椅,如今是贵妇圈的第一人,就算是苏冉想跟她聊天,也得看她的脸色。可是苏冉的女儿在她面前,倒是一边介绍她的,划重点,她的,宴会的点心,一边一口一个吃得挺欢的?

“这是什么另辟蹊径引起我的注意的方式吗?”宁缈不耐绕圈子,直接问道。

封窈微微一怔。

然后真诚地由衷道,“你跟一个我认识的人,挺像的。”

宁缈眨了眨眼睛。好像,之前,是不是有谁说她跟谁挺像的来着?

“当然你比他好多了,”一起吃过东西,就是吃友了,吃友当然都是好的。封窈边吃边道,“你是天使喵喵,他嘛……”

她偏头沉吟了几秒,美艳的脸庞上神情认真,“地狱狗剩吧。”

……

老婆突然翻脸,萧行言自然是一头雾水。恰好那时怀中的小女儿哭了起来,两人忙着唤保姆换尿不湿,萧行言还不放心,索性抱着孩子去了里间。

待到他迟了几个节拍,终于想明白了情况,只觉得窦娥都没自己冤――那堵花墙边、点心旁,还站了一个女人,只是他的视线直接忽略了……

宾客们三五成群,举着高脚杯攀谈,小孩子们在游戏区你追我赶,玩得热闹。

萧行言长桌末端的点心塔旁,找到了宁缈。

“我刚才以为你说的是花墙。”

解释误会要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然“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没玩没了,可能就真的没有解释的机会了。萧行言再次强调,“我根本就没注意到那边还有个人。”

“是吗?”宁缈眼波横飞睨向他,“那么波涛汹涌的,真没看见?”

吃醋的小模样娇俏可爱,勾得萧行言心痒。他上前一步搂住她,嗓音含笑,“什么波涛?我只看见我老婆,醋海生波……”

“我才没有!”宁缈酸溜溜,“你们男人不都喜欢那种肉感美人儿吗?多诱人啊,我是女人我都想试试……”

“……”萧行言在她的小屁屁上轻拍一记,“不许试!”

宁缈噘着嘴巴,这一壶飞醋显然喝得足足的。萧行言爱她为自己吃醋时这副占有欲十足的可爱样子,爱到了心坎儿里,却又舍不得她不高兴。

“我去叫人把她赶走。”

“……哎!”宁缈忙拉住萧行言,“好啦,你不准看她就行了。”

萧行言垂眸望进她清澈的眼中,这时一道软软的童音传来,“――爸爸!妈妈!”

棉棉小皮鞋蹬蹬响,迈着小短腿一路跑过来,被萧行言弯腰接住,抱了起来。“怎么了宝宝?”

“妹妹呢?”棉棉问。

“妹妹在后面睡觉呢,”萧行言单手托着女儿掂了掂,另一只手臂揽住宁缈的肩头,“我们去看妹妹,好不好?”

“嗯!”

……

热热闹闹的满月宴曲终人散。

高雅的训练时间表很满,当晚就要返回基地。宁海泽送完她,直接又回了欧洲。

一弯新月挂在树梢头,月光朦胧黯淡。小床前,台灯洒下温暖柔和的橘光,萧行言合上故事绘本,俯首亲了亲刚刚睡着的棉棉红润的小脸蛋。

“晚安,爸爸的小宝贝。”

关上灯,穿过走廊,高大的男人走进主卧。

婴儿躺在母亲的怀里,小嘴用力地吸吮着。女人垂着眼眸,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静谧温馨的画面,仿佛一副油画,隽永的映刻在他的脑海中。

“睡着啦?”

宁缈喂完小女儿,把她交给保姆带下去睡觉,一边不忘过问大女儿。

萧行言轻笑,“睡得像小猪一样。”

孩子们都睡了,该是大人的时间了。暗夜深沉,灯光暧昧,宁缈咬着嫣红的唇,潋滟的眼波盈盈闪动。

“那……萧先生还在等什么?”

……

新月害羞地躲到了树梢后面,不敢看屋内羞人的旖旎景象。

宁缈软绵绵地靠在萧行言怀里,任由着他将自己抱去浴室洗白白,又裹上浴巾抱回大床上。

她倚着靠枕打了个呵欠,脖子上倏然一阵凉凉的触感,沉甸甸的。

她抬手摸了摸,是一条缀满钻石的项链,以她对高级珠宝的精通了解,仅仅摸一下形状她就知道,这是佳士得前不久拍卖中被神秘匿名买主拍走的那条名为“一生挚爱”的压轴珍品。

饱满浓郁的红宝石与钻石相间,层层叠叠,构成项链的主体,缀着九颗硕大的红宝石被璀璨的钻石如花环般环绕着,如同九朵浓郁欲滴的花朵。

宁缈轻轻一笑,忽然将身上的浴巾扯了下来――

纤合度的娇躯一l丝不挂,颈间璀璨夺目的珠宝是她唯一的衣裳。鲜红的宝石衬得她凝脂牛奶般的肌肤白得耀眼,她斜斜倚在靠枕上,纤纤素手支着下巴,“好看吗?”

……勾人的妖精。

床幔摇曳,人影交缠,再次风平浪静时,宁缈趴在松软的枕头上,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细碎温热的吻落在脊背上,痒痒的,她轻笑着伸手想挠这不知满足的男人一把,伸出的手却不小心捞到了床头上的一个盒子。

方形的扁盒子,应该是装项链的。宁缈正要扔到一边,无意间瞥见盒底嵌着一块小小的白金铭牌。

铭牌不过两指宽,上面镌刻着几行小字。宁缈对着灯光辨认,逐字逐句的念了出来。

那是泰戈尔《流萤集》里的一首小诗:

你的完美,

是一笔债。

我将终生偿还,

以专一的爱。

love i a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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