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安一路狂奔,一手捂住腹部,那里正汩汩流出血来,他的脸色渐渐因为失血过多而变的苍白,额头上的汗水滑下来,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身后的脚步声很糟乱,还在穷追不舍。
林家与李家的斗争从逐渐白热化的僵持又到现在的被林家反扑,已经颓势毕现,正在他以为已经能够收尾的关头,没想到李家竟然狗急跳墙,竟然直接想直接要他的命。
天阴了下来,开始滴下点点的小雨,林宴安扶着墙,腾不出手来擦一下模糊了视线的汗水和雨水,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一咬牙,拐进一条陌生的胡同,勉强走了几步看见一扇破旧的门,上面的锁都半掉不掉的,从门缝里看见里面是个小院子,里面还开着说不出名的野花,还有一些烂菜叶。
他往前刻意将几滴血留在地下,又捂紧伤口折回来。
他撞开门,进去反身躲在了门后,他听着几个追逐的脚步声传来,他倒坐在门后,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身上的手机也在刚才的逃命中不知所踪。
他身体渐渐的变冷,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雨好像下大了些。
在他昏倒之前,听见了有人推门进来,然后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和一声短促的惊呼。
真吵。
林宴安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身上也一会冷一会热的,额头上还铺着一块湿湿毛巾,腹部也被包扎上了。
他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腹部开始发出尖锐的疼痛,他痛的“嘶”了一声,又躺下了。
有人推门进来,林宴安抬眼一看,竟然是他,那个跟踪自己的老男人,这可真是巧了。
男人看见他醒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醒了?先喝点粥垫一垫吗?”
“你腹部的伤口,我找的附近诊所的医生帮你包扎的,好在伤口不是很深。”男人的声音像是在安慰自己不要害怕。
这人怎么说也算是救了自己,林宴安不好再摆谱,而且胃里确实空荡荡的有些难受,他点点头,算是允了。
他被扶着坐起身来,想伸手接过碗来还未动作,男人却已经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好了放在自己嘴边。
林宴安皱起眉头:“你恶不恶心,谁要你喂。”他一把推开了伸在嘴边的勺子,里面的粥洒在了男人衣服上。
男人“呀”了一声,却没有生气,又小声地道歉说:“对不起。”他把碗往前伸了伸:“那……那你自己吃吧。”停顿了得有三秒多,林宴安才冷着脸伸手接了。
男人起身去换衣服,也不避开林宴安,就在这间卧室里,解开了上衣。
林宴安眼神往那边一瞥,看见那白皙光裸的脊背,心底嘲讽的一笑,真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这么在自己面前又是脱衣又是露肉的。
他吃完以后,将碗往床头柜上一放,发出声响,男人赶紧回头过来了。
看着空了的碗低声问道:“还要吗?锅里还有。”
“难吃死了,一点儿味都没有,谁还要再吃。”林宴安语气不善地说完,就躺**子又要闭上眼睛,没办法,他觉得实在是太累了。
男人看见了赶紧叫他:“别,别睡呢,药还没有吃呢。”
林宴安不耐烦的抬起眼皮:“什么药?”
“消炎的,你的伤口……”男人担忧地说道,还没说完就被林宴安烦躁地打断了:“知道了,放这儿吧, 嗦死了。”
他起来又把药喝了躺下,男人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把被角给他掖了掖。
真是多事,婆妈的要命。
到了晚上,男人凑过来小声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家里只有这一个床,而且你夜里要是起来的话,我也比较好照顾你。”到后面越说声音就越小,明明是自己家,自己的床,却表现的自己像是卑微渴求个容身之地的样子。
林宴安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不可以!”
还比较好照顾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什么心思吗?我便宜那么好占吗!
“噢。”男人低低地应了然后跛着脚起身去抱了一床被子,铺到了床边的地下,林宴安这次没再赶他。
自己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男人就算是睡在地下也想跟自己呆在一个屋子里看着自己,男人不过就这么点念想,碰不让碰,看看自己还是允许的。
他这么想着,没再理睬一边在地下铺着被子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己表情的男人。
男人铺完被子,又凑过来跪坐在床边柔声提醒道:“该吃药了。”
他这一下凑的极近,林宴安甚至能看见男人白皙的脸上细细的绒毛,一个大男人怎么长得这么白,还有这嘴唇怎么……。
旋即赶紧打住了自己的念头,又心里气道,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勾引自己,吃药就吃药,靠这么近干什么。
林宴安拉着脸拿了药,接过男人手里的水杯,咽下去药丸。
有些生气自己险些被勾引到,气哼哼地睡了,男人看他的脸色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了。
他只得更加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尽量不发出声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可以摸摸你的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