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买包烟的路上」◎
楸楸 然睨他一眼,发现他虽笑着,却是笑不像笑,不达眼底,眉眼蓄着的阴影,都像是在蓄怒。
一旁lachlan走来,手上拿着衣服,“怎么样?说好了吗?”
楸楸保持不动,眼珠子到处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野瞥一眼lachlan搭他肩膀的手,沉默甩开,“那你带她上去,你知道怎么开火吧?”又说不会也无所谓,开火摁下后可以设置定时,甭到时只顾着聊天把他家给炸了,赔房子钱事小,他屋里贵重物品多。
慕玉窠闻言,摸了摸鼻子,“你冷不冷血?如果真炸了,你屋子里最贵的,是我的宝贝。”她扳着楸楸的肩膀,面向 文野。
楸楸依旧眼珠子乱飘,没有与他对视。
一旁,lachlan左看看,右看看。
虽然那是 文野的屋子,可lachlan由衷地不想让 文野一起上去,楸楸做.爱不接吻,可她跟 文野光是接吻视频就俩个了,这要是还让 文野上去,那还得了?
lachlan说:“哎呀,开火谁不会啊?瞧不起谁?”
没有人理他。
慕玉窠提议:“那要么,你们把食材搬下来?在我这儿做可以了吧,这儿人多,帮忙盯着火。”
楸楸补充:“要炸炸一窝。”
文野:“你也知道人多,想把我冰箱搬空?”
楸楸小声道:“if you die,we all die。”
慕玉窠受不了了,“你们仨都上去,吃完了下来。”
他眉头紧锁,似乎还想拒绝。楸楸没给他这样的机会,她可不想跟lachlan单独相处。啤酒罐贴边,喝了一口酒,手掌贴上他的背柱,推着他往门外走,开着玩笑说:“我记得你高中时候不喝酒,你会介意醉鬼踏进你家门吗?”
文野任由她推着出了门,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偏头笑了下,又低声骂了句玛德。
这俩个人,纯纯拿他当工具人。
果不其然,lachlan从这简单一句话中,捕捉到楸楸甩出来的重点。
lachlan问:“你们以前就认识?”
既然都不当人, 文野不介意让局面变得更乱。
他笑笑说:“都说以前了,你和薛可意分手,还会给他打电话吗?”
lachlan看了看 文野,又看了看楸楸。
他表情不太好了。
lachlan说:“薛可意?薛可意是谁?”
分手?不是说楸楸不谈恋爱么?
没有人理他。空气中的火.药味,相当浓重。
拿上羽绒服,楸楸嘴角勾着笑道:“打啊。为什么不,薛可意人很好,很讲义气,我们做朋友也很合拍。”
寂静的走廊,三个人并排行走,lachlan走在二人中间,却莫名其妙地有感,楸楸和 文野之间似乎打开了空气墙屏障,有专属的交流频道,他们旁若无人,唯独把他隔绝在外。
文野冷笑,“朋友。你的朋友意味着什么,看着你和其他男人接吻的,是朋友吗?”
lachlan坐不住了。
他感到几分无奈,“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楸楸耸了耸肩,别开脸喝了一口冻啤酒。
三人在等电梯,走廊风大,她只是一手穿着羽绒服,一边披着羽绒服,没有完全穿上。
好在电梯很快到达这一层,三个人保持着这样的队列进了电梯,她和 文野各占一个角落。lachlan在他们俩中间。轿厢壁光可见人。楸楸看着对面的自己,又偷偷看了一眼 文野。不料四目隔空相对。俩人都没什么表情,于是楸楸做了个鬼脸,吐了下舌头。真是没心没肺。 文野移开视线。
文野租的大平层不高不低,就在慕玉窠租的往上几层,第19楼。
没有人说话,电梯里很安静,却能听到外面的曳引轮与曳引绳间在高速运转过程中摩擦的声音,又由钢丝绳传感到轿厢。这声音并不流畅,楸楸有点害怕。想到他刚才说的密码,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生日是0911?”否则他怎么专挑这两个数字。
文野知道她想问什么,没直接回答。
“碰巧。”
他的生日确实是0911,但住十九楼不是有意为之,19和911也不是一个数字。确实只是当初找房的时候,有这一层是空着的,就挑了这一层。
他们太过旁若无人。lachlan没忍住,想要横插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这两个数字在这里不吉利,美国人出租的便宜,而我们中国人不信19这个邪。”
“?” 文野愣地一下看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却还是看得出来, 文野被lachlan这句话弄得心情不太好。
“你这话就挺不吉利的。”他说。
不错,上来这一趟,不到五分钟,大家心情都不太好。
楸楸忍俊不禁,别开脸无声窃笑。没有恶意,纯粹就是觉得氛围很好笑。
电梯门一打开,lachlan先往外走。楸楸随后。跟在最后的 文野,没忍住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楸楸吃痛,回头瞪他一眼。 文野看也没看她,越过她去开了自家门。
密码是0911,不过 文野录入了指纹。手摁在门把上,不过两秒钟,数字区亮了,齿轮运转,嘀的一声,门弹开了。
其实到家门口,此时的三个人已经不太乐意进去了。
lachlan也不是傻子,楸楸拒绝他的心思太明显。
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处刑人》,里面有一句台词:我去买包烟的路上,都能碰到九个睡过你的男人。
那时候lachlan年少无知,还觉得艺术手法夸张。
现在不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身边。
他不介意楸楸的从前,可遗憾的是,楸楸并不想给他机会。
三人前后脚进门,楸楸跟在最后。屋内一阵好闻的清香扑面而来,和 文野身上的清香味重度重合,只是这屋子里更加 浓厚,彷佛是这屋子里的陈设散逸四处。
楸楸心不在焉地关上门,偏头看到门口落地镜,又面向镜子。镜中的自己,一张稚气的脸,娇憨无辜的样子,偏偏眼神和肢体充满风情。
她盯着镜子,仰头喝酒,一瓶冻啤快见底。
十九层的布局,和慕玉窠那一层是一模一样的,大约是出自同一个房东,又或是直接从地产商楼主那儿租来的,三面落地窗,视野相当开阔。
窗外雾蒙蒙地,大雪纷飞,像是漫天的棉絮在飞舞,天地白茫茫一片。楸楸甩掉鞋子,奔着世间万物被模糊掉的轮廓去,就要扑在玻璃面上。
不远处的身后,传来lachlan的声音。
“你怎么取了这么多美金出来?还瞎摆在这儿?”
反应了两秒,楸楸急刹车,回头看向lachlan,又循着lachlan的视线,朝着他口中的美元看过去。
二十卷美元横着、竖着凌乱地堆放在桌子上。
她和 文野对视一眼。
“……”
“……”